鄭恩拿起剛剛烤好的魚,自己不吃,遞給了一旁的黑袍人,說道:“這條魚已經烤好了,您先吃,吳先生。”
身爲老大的他,在做這一動作時,不管是姿勢還是神態,都是十分的恭敬,尤其是這一句話,更是如此,但是,在這恭敬背後,卻有一絲恐懼的意味。
唯有恐懼,纔會恭敬!
當對方掌握着生殺大權時,就由不得你不恭敬了。不只是鄭恩,周圍的小弟們,也都是對這個黑袍人十分懼怕,都儘量離得遠遠的,時不時看一眼,便趕緊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去了,生怕被他發現。
“嗯。”被叫做吳先生的黑袍人點了點頭,輕輕的答應了一聲,接過烤魚,摘下自己的面紗,開始吃了起來,可剛咬一口,卻突然胸口一陣起伏,緊接着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黑袍人一手拿着烤魚,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希望能平息下來,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作用。
咳了一會,終於是好點了,黑袍人停止了咳嗽,大口喘着氣,剛纔吃進嘴裡的那塊烤魚已經成了一堆碎肉掉在地上。
看見他這個虛弱的樣子,鄭恩確實一點也不敢有反抗之心,反而是十分關心的問道:“您的傷,沒事吧。”
黑袍人終於喘勻了氣,擺擺手道:“不礙事,傷及肺部,看來以後這咳嗽的毛病是落下了,不過,這不影響我實力的發揮。”
說這句話的時候,黑袍人的聲音裡明顯有着冰冷之意,言下之意便是:你別覺得我虛弱就能殺的死,若是敢反抗,我照樣可以弄死你們。
“啊,是是是,一點小傷,怎會影響了您呢?”鄭恩又恭敬又惶恐的答道,內心卻是在咬牙切齒。若不是因爲要保全性命,誰會願意在這裡裝孫子啊。
接着,兩個人便就這麼一直坐着,一個邊輕咳便吃烤魚,一個繼續去翻弄剩下的還沒烤好的魚,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氣氛顯得非常凝重。
……
再說另一邊,以唐正爲首的十二個人在島上四處奔跑,仗着地形複雜,七拐八拐,鑽進了一片石林之中。這石林面積大、路線雜,宛如迷宮一般,一夥人在裡面繞了幾下,身後便再也聽不見追兵的聲音了,不放心又跑了一會兒,這才停下來喘口氣。
“哎——哎——呼,我的媽呀,累死我了。”
“呼……咳咳,就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剛纔要不是那個狙擊手,說不定我們早就殺過去了,哪像現在,跑得跟孫子似的。”
唐正看着邊喘氣邊發牢騷的衆人,擺了擺手,說道:“都別說了,對面人多,而且也有幾個人是有***一類的武器,雖然我們正面交火,他們會損失慘重,但我們的損失也不會小。”
這是實話,雖然你們殺的人可能會比他們多,但架不住他們總數多啊,殺了五十個人也就是一般而已,他們殺你十人呢?基本就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
唐正想了想,果然,這場戰,還是得靠腦子,不能瞎打。
“行了,現在追兵也甩掉了,趕緊看看,怎麼出去。”其他的人也反應了過來,便不再吵吵,準備從這片石林中出去,再做計劃。
“……咱們從哪來的?”
“不知道啊,這邊嗎?”他指着一個方向。
“不對不對,這邊吧。”另一個人指着另一個方向。
唐正看着這一切,心裡“咯噔”一下,壞了,迷路了。
剛纔就說了,這片石林十分的大,他們剛剛是爲了躲避追殺,自然是慌不擇路,闖進這片石林裡,七拐八拐的,誰有心思去記線路啊,此時再看,卻是不知道方向了。
“都安靜,都安靜。”唐正努力控制了局面,將幾個已經開始緊張起來的人的心思穩定了下來,說道:“這片石林沒什麼好怕的,又不是獅子老虎,又不是機槍大炮,怕它個鳥?咱們進來沒一會兒,肯定沒走多遠,只要知道大體方向,就算再怎麼錯,過不了一會也會走出去的。這是林子,不是牆壁迷宮,視野較爲開闊,更容易找到出口。”
他這話一出,衆人明顯是有了勁兒了,他們都暈頭轉向了,那那些人還不也得暈頭轉向?只要往回走,肯定能找到出口,而且說不定好不用碰上他們,再說了,就算碰上了,就打他丫的!
這麼一想,這些個人都精神了,緊握了一下手中的槍,面無懼色,反而是十分亢奮。
唐正一看,也是十分高興,沒想到自己還有做傳銷頭子的天賦,這效果也太好了。趕緊,帶頭走,原路返回。
路線是什麼樣的不知道,但方向是知道的啊,剛纔自己往哪跑的,一個向後轉不就找到方向了嗎?到時候且走且找,還能找不到?正如唐正說的,這不是牆壁迷宮,而是一片石林,怎麼說看的也能更清楚點,到時候只要看着差不多就往那邊走,頂多多花點兒時間,不就走出去了嘛?
於是,一夥人向後,走走停停,邊前進邊仔細回憶,在哪裡拐了彎,走了多久,說不定能想起來,就能快點兒出去。
但是,他們忘了一點,石林迷宮,雖然是比牆壁迷宮視野開闊,但是同樣的變數也很多,就比如說,在裡面慌亂拐了幾個彎,就可能是繞了個圈,頭朝向外了,而再找出口,可能前進的方向,就是更加深入的方向……
此時,步青天這邊……
“不好了,已經中午了啊。”步青天自言自語着,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到。
本來他打算上島之後速戰速決,結果沒想到,這島這麼大,一時間根本搜不完,他們已經加快了行進速度,但這麼漫無目的的搜,真的很耗時間。
突然,又有人闖進了自己的氣場探測之中,大概五個人,很弱,應該是和那個小夥子一樣,只是巡邏的。
怎麼辦?故伎重施,幾個人瞬間藏了起來。步青天自己一個人藏在了一座石山之後,葉風尺和荊花帶着那個小夥子到了另一座石山下,而司馬烏則是不見了蹤影。那個小夥子看沒有了司馬烏,知道又是埋伏在最高處了,心中更加是又驚又怕。根本看不見什麼時候上去的,太可怕了。
葉風尺看他不太對,手中刀碰了他一下,低聲說道:“老實點。”
其實不老實也不怕,這裡面四個人隨便一個就能弄死連他帶新來的那五個,不殺他只是還想知道知道其他的細節,畢竟不知道對面的配備如何,雖說是知道了他們老大叫什麼,但不能確定實力啊。
畢竟,這世上,步青天沒聽說過的高手也有很多,尤其是,不久前金絲猴給自己發來的訊息,說這次很有可能飛煞集團會來參一腳。
等到五個人近了,葉風尺低聲問那小夥子:“是你們的人嗎?”
那小夥子看了看,又仔細辨別了一下,肯定道:“是!”
就在他說出“是”的下一刻,葉風尺已經是消失在了原地,兩把刀耍出刀光,那五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頃刻之間,便倒在了地上。
一撥敵人裡,抓一個俘虜來訊問就行了。
葉風尺收刀回鞘,幾個人也都出來了,很奇怪,這次的五個人,竟是各個都全副武裝,五個人有三個人拿着***,剩下的兩個也是手槍。
“看來這不是巡邏的,應該是出了什麼事,難道說除了我們和他們,還有人來到了這座島上?”
步青天說道,剛剛在路上他已經問過了,所有巡邏的都是這一類的配置,他們三個還算好的,因爲只有三個人所以有把微衝,要是四人隊或是五人隊,可能就兩把手槍。
“會不會是裘賽忑?”葉風尺問道,畢竟目前已知的在島上的,就只有裘賽忑了。
“不,不可能。”司馬烏答道,“裘賽忑有***,他不會那麼傻的與他們正面交鋒,肯定會在暗處,看現在情況,肯定是有一夥人數多、武器優的人和他們正面碰過了,就算是隻要一個人,那個人也肯定是有機槍一類的重武器。”
司馬烏清楚地記得,裘賽忑只有一把***和一把手槍,在敵衆我寡的情況下,傻子才選擇手槍。
步青天也是點了點頭:“確實,裘賽忑有一級傭兵的實力,但也不可能莽撞的與他們正面交鋒,他不是說了嗎,對面有百十來人,這五人只是出來追擊的一個小小的部分而已,嗯?”
步青天正說着呢,突然感覺到有威脅在附近,來不及細想,右手一揮,一張內力罩瞬間將衆人包在裡面,緊接着,便發出了一聲震耳的爆炸聲。
……
“怎麼回事?哪爆炸了?哪來的爆炸聲?”
“在那邊,那邊肯定是出口,看來又有人上島,跟他們打起來了。”
“快點快點,說不定是那覺奎和尚,咱們抓了他,回去自該兒單幹,有了這個,我們也算是揚名立萬了。”
“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歡笑起來,但唐正的臉色卻是依舊難看。
能出現爆炸聲,絕不會是覺奎和尚,僱主說過要活捉,而如果是戰鬥,這麼激烈的,該是一場怎樣的戰鬥啊?
還來不及細想,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槍響,那清晰的聲音在告訴他,那開槍的人離他們很近,緊接着,他愕然發現,跑在前面的其中一個人,突然,腦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