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尺大喝一聲,強行將軟筋散的藥性給壓了下去,猛的使勁,身子瞬間完全擡起,原本杵在地上的刀一下子斬出。
一道灰色的刀光頓時斬去,其上,還帶着一股極強的悲意。
天哭地泣斬!
吳麥顯然也是沒有料到他葉風尺一個區區的一級傭兵,竟然可以壓住軟筋散的藥性,一時間反應不及,頓時被天哭地泣斬砍了個正着。
刀光從他身體上穿過,卻是發出了“呲呲”的摩擦聲,而肉眼可見的,在他的身上,有着火花冒出。
“呲啦——”吳麥身上穿着的黑袍瞬間被撕碎,成了碎布片,四散而飛。
葉風尺在斬出這一刀之後也是壓不住軟筋散的藥性了,一下子摔倒在地。
“這樣……可能就可以了吧。”葉風尺這麼想着,天哭地泣斬之下,一個一級傭兵,又怎麼可能保住性命呢?可是等他在看的時候,卻是驚得長大了嘴。
在他的面前,吳麥,分明是好好的站在那裡,身上毫髮無損,似乎剛纔那一刀毀掉的,就只是他的衣服……
……
此時,泯月島上某處……
“啊,頭好疼。”申公明揉着頭,向前走去,此時雙槍雙刀都已經收了回去,一切都結束了。剛剛他醒來的時候,衰煞還倒在那裡,應該是死了。
“該回去了,都這個時候了。”申公明說着,想去自己停船的地方,突然看見前方,似乎有一個人躺在那裡。
“嗯?他好像沒死。”申公明走了過去,伸手搖了搖那個人。
“喂,你還活着嗎?”
搖了一會兒,地上這人突然“哇——”的一聲,有一口鮮血吐出來,緊接着開始咳嗽。
“嗯,沒死就好,快到午夜了,你在這裡也是個死,跟我一起走吧。”申公明說着,把他扶了起來,繼續向前走去。
可是,他沒發現,在他的身後,躺在地上的衰煞,突然動了一下……
……
“怎麼會……”葉風尺看着毫髮無損的吳麥,滿臉不敢相信之色。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這是蛇皮守靈軟甲,乃是寶物,你是不可能打破它的。”
葉風尺看着吳麥身上那因爲黑袍被毀後露出來的軟甲,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殺不了他?他是害小花的人,他就在我眼前,我卻殺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不!不!
吳麥看着葉風尺,“嘿嘿”一笑,轉身向荊花走去。
“你就在那裡看着吧。”
看着?不!
葉風尺心中,一股無名的力量頓時噴涌而出,這股力量,竟然直接壓下了軟筋散的藥效。葉風尺,第二次,站了起來。
“哦?”吳麥看了一眼身後的葉風尺,“你以爲還能改變什麼嗎?你殺不死我。”
“殺不死?你以爲我殺不死?”葉風尺的語氣中,絲毫沒有任何感情,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悲,極致的悲!
悲入骨,淚化刀!
當時在金馬集團時最終關頭起到重要作用的招式,出現了!
“天!哭!地!泣!斬!”葉風尺大喝一聲,一刀斬出。
“沒有用!”吳麥大喊道,雙臂一擡,用同樣被蛇皮守靈軟甲包裹着的手臂擋住面部。他的臉上,還帶着笑容。可是,這也是他這輩子最後的一個表情了。
“怎麼會?”這是吳麥最後的想法,但是他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吳麥的屍體倒下,蛇皮守靈軟甲,絲毫沒有損壞,但是其實,他的身上,已經多了一道傷口,那創口,差點直接讓他成爲兩半。
這在“悲入骨、淚化刀”的加持下的天哭地泣斬,竟是直接穿過了蛇皮守靈軟甲,直接對吳麥的本體造成了傷害!
這就是……悲,的力量!
“風……風尺……”荊花沒有葉風尺那麼強大的內力和詭異的力量,中了軟筋散全身都使不出力氣來,連說話的力量都沒了,只能斷斷續續的小聲說些話。
“啊——”葉風尺在殺死吳麥之後,“悲入骨、淚化刀”的效果就開始消散了,沒有這個力量,他也抵擋不住軟筋散的藥性。
“還有……一些時間。”葉風尺咬着牙,硬逼着這股力量不要消失得那麼快,手中依舊握着刀,狠狠地杵在地上撐住身體,到了荊花的身邊。
葉風尺右手拿刀,空出左手來,用手臂環住荊花的腰,一使勁把她抱了起來。
“走吧,回去。”葉風尺說着直接邁開腿……還有刀,三條“腿”並用,以一種不算太快的速度向船的方向前進着。
其實,就是這個速度,也是葉風尺拼了命才做到的,他還不知道泯月島的秘密,但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要發生,就算是沒有什麼吧,在這座強敵環伺的島上,殺了一個吳先生,他可不保證還會不會再出來一個張先生、李先生。
“可能是自己杞人憂天”這種自嘲的話,從來不會從他們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
“風……風尺,你……聽我說……”荊花被葉風尺抱着,也不需要浪費什麼體力,索性就將全部力氣都用在了說話上面。
“怎麼了?”
“我的……右口袋,裡面有串……念珠,你拿着,這裡……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接着,她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將她所知道的,關於泯月島上的秘密,都告訴了葉風尺……
……
“來吧,這就是我的船。”申公明將那個人引到了船上,示意他隨便坐,自己則去駕駛室中,發動機器,準備開船。
那個人隨意地坐在甲板上,大口的喘着氣,身上雖然沒有什麼外傷,但是看得出來,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很可能……終身都會留下這一道暗傷。
“唉——”
“哎,你是跟我到我的地方去還是去哪?”申公明在屋裡問道。
“去金溪海岸……還是算了吧,去污藻渡。”
“污藻渡?那不是……難道你是……”
“啊,是啊,你猜的應該和我想的一樣吧,我想去找我爸,這裡的事,很多東西還需要他來處理啊。”說着,他身子一倒,就這麼躺在了甲板上。
這個人,叫做鄭恩!
……
“真的?”
“不會吧,這座島這麼恐怖,難怪啊,難怪步老師會這麼緊張,原來如此。”
“嗯,這一點,覺奎所說的也是差不多,可以看出,是真的。”司馬烏說道。
在陸非宇。喬雨林他們回來後,他們就想辦法把步青天藏起來的船開了出來,因爲步青天去救陸非宇他們的時候,就擔心自己可能那邊會需要很長時間,就把鑰匙留給了他們,幾經周折,到了司馬烏手裡。
其實也是,中途誰先停下了都是知道的,誰停下來要是鑰匙在他手裡就會給其餘人的。
葉風尺給了荊花,荊花回來後因爲搬不開石板,就沒用上,後來因爲擔心葉風尺,就直接給了覺奎,司馬烏回來後也不需要給他了,已經告訴過覺奎誰回來就給他。覺奎認識司馬烏,自然是給了司馬烏。
就這麼着,現在,陸非宇也來了,雖然比起步青天,他還很是遜色,但是搬石板還是行的,實在不行,就打碎啊!
於是,船被開了出來,在船上,司馬烏講述了島上的一切事,包括泯月島的秘密。
“現在也好啊,步老師已經去了,花姐剛走沒多久,一會就追上了,葉老大估計也差不多,午夜之前肯定會的來。”
“不,”陸非宇看着天空,皺着眉說道,“恐怕,不會是午夜……”
“什麼?”司馬烏也是心中一驚,卻是突然眼角餘光瞥到海上有一團光亮正在接近。
“誰!”陸非宇也在同一時刻反應過來。
三個人望過去,貼着泯月島,一艘艘的小船開了過來,上面有人點着燈,所不說是燈火通明,但是在泯月島現在這種黑暗環境的情況下,那就是十分醒目。最關鍵的是,在這光線下,上面的情況他們也是大概能看清一些,尤其是陸非宇、司馬烏這兩個人。
所有的船中,在最前面的是一艘快艇,後面跟着的是一艘艘救生船一類的小船,上面人都站在船上。別的不知道,就是站在前列的那些人,一個個皆是盯着陸非宇他們的船,手上,毫無遮掩的,是***一類的武器,而且似乎還有機槍一類的武器被架在了桌子上。
衰煞餘黨!
他們追趕司馬烏等人未果,於是折返過去,但是衰煞和申家兄弟正打得熱鬧呢,怎麼敢過去,於是就打道回府,開了船,打算在海上攔截。
“是他們。”陸非宇看着面前的人,面露狠色,在那座島上,就是這幫人!原本都已經勝券在握,結果來了個白銀傭兵,好在很快就走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司馬烏雖然對他們沒什麼印象,但是畢竟也是看過鄭恩他們的勢力的,不管是當成鄭恩的人也好,還是認出是後來那老頭之後纔開始追他們的人也罷,總之現在,是敵人!
“準備戰鬥!”陸非宇低聲說道。
“嗯!”喬雨林和司馬烏點頭答應。
……
“……在那兒!”步青天瞳孔一縮,葉風尺和荊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步青天腳下一動,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已經是到了葉風尺的身前。
“步老師……”葉風尺只來得及說出這三個字,就被步青天直接一把抱住了,那姿勢和他抱荊花差不多,只是……稍微粗魯了些。
“沒時間了,快回去!”步青天只留下了這句話,下一秒便是使出了他最快的速度,往回衝去。
而葉風尺呢,也是沒說什麼,剛纔,荊花已經告訴了他這座島的秘密,午夜吃人。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問題了,步青天已經來了,很快就能回去,不需要擔心了。
葉風尺這麼想着,但是心裡還是不舒服,下意識擡頭一看,卻是驚得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那是……”某處海岸,申公明掌着舵,看向了天空,眉頭緊皺。而甲板上的鄭恩,則是一臉的恐懼,這一幕,他已經看過一遍了,追覺奎到這座島的時候,苦於吳先生的威脅,他派了二十人左右上島,結果,在這天劫之中,消失於虛無!
奔跑中的步青天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抽了個空向上看了一眼,頓時氣的咬牙切齒:“到底是誰說是午夜的!爲什麼提前了這麼多?!”
……
天空之中,烏雲已經散了一個大洞,大洞所指大概就是這泯月島的中心位置,而在那空洞之中,閃爍着,耀眼的紫光。
天劫,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