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退下!”老毒蛇一聲巨喝,傭兵們全都收起了槍械,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隔間。
程飛和猴子左右跟在老毒蛇身後。
“凌霄!我可是由心的欣賞你,你竟然背叛我!”老毒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間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憤怒。
“這是我選擇的路!莫說你爲了錢財不顧舊義要將鐵虎剷除,殺我叔父的仇我是絕對要報的。更何況我已經決定不再過那種血腥的生活了,誰也逼不了我!”凌霄大放厥詞道。
“既然如此……”
“樓上的歹徒你們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快繳械投降。”樓下熟悉的喊話聲打斷了老毒蛇的說話。
“呵呵!”成陽苦笑了數聲,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林伯父的救兵來了!”成陽手捂着右胸上的槍傷,有氣無力的說道。
傭兵們聞訊全都回到了各自堅守的據點,隨時等候老毒蛇的命令。隔間內只留下了老毒蛇、猴子和程飛。
“你們好好招呼招呼他!”老毒蛇轉身離去。
“樓上的歹徒聽着,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再不投降,我們就要攻進去了!”樓下又傳來一陣勸降通知。
樓內卻毫無迴應。
“猴子,你先走。這裡我看着!”程飛上前一步,站到了猴子的前面。猴子點頭示意,隨後匆匆離去。
“這樣重重包圍,他們還能逃脫?難道這建築之內還有地下通道?”凌霄皺紋思索。
“快走快走!”有序匆忙的腳步聲傳入凌霄的耳內,傭兵們熟練的背起槍械,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難道真的有地道?”
“早就聽聞傭兵王身手不妨,今日請教一二!”程飛話音剛落,指尖“嗖……”的一聲閃出一顆黑子。凌霄側身閃躲,卻不知黑子在面前一分爲二,於是腹部中了一子,後退數步。全身的神經一陣刺痛,定神一望,那黑子卻只是普通的碎小石頭。
“咻……”未待反應,眼前橫閃而來三隻飛鏢,凌霄雙手交叉,一手夾住一隻紅標。迎着眉間飛來一隻紅標,凌霄側臉叫住紅標,由於強勁的衝擊力,凌霄後空翻,踏牆飛身,將手中雙標射了出去。程飛兩個側身,閃過飛鏢。
櫻紅的飛鏢似鋼釘一般牢牢的釘在了牆上。
“嗯!”程飛驚覺,聽到了攻進來的特警微弱的腳步聲,於是收手,翻身出了隔間。
待凌霄追出之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緊張的令人窒息的氛圍瞬間土崩瓦解,等特警們搜尋到地道的入口之時傭兵們早已逃之夭夭了。
“成陽!”林正十分緊張,“軍醫!軍醫!”
軍醫疾步提着藥箱,熟練的爲成陽包紮好傷口。
“成陽!”蘭琪聞聲奪步,一下子便就趴在了成陽的胸上,歷經生死的他們此刻感同身受。也許只有歷經苦難的愛情纔是真正的愛情,也許只有經歷的失而復得,人們纔會懂得珍惜。
“咳咳……”成陽輕咳了數聲,“疼!”慘白的脣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蘭琪緊張的起身,望着胸口上正溢着鮮血的傷口,心疼萬分,緊張的望着軍醫,“醫生,他怎麼了!”
軍醫摘下潔白的口罩,解釋道,“子彈可能打中了他的肺,要趕快回去做手術!”
“什麼!”蘭琪驚嚇的臉色蒼白。
“沒事的!”成陽弱弱的安慰道,輕輕的在蘭琪的額頭上捋了捋頭髮。
“警衛員!警衛員!”林正大聲疾呼。
“快給我準備好車,趕快把他送往醫院!”
“是!”警衛員快步跑去準備車輛,幾個大兵準備好擔架將成陽臺上了車,蘭琪緊跟其後,聲音顫抖着。無論這個世界如何黑暗與光明,愛與被愛,都是一種幸福。
凌霄默默的倚靠着車門,默不作聲的也跟着他們上了車。
潔白的天花板,戀人熟悉美麗的臉龐,成陽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蘭琪緊張的趴在牀邊,握緊了成陽的手。
成陽微微一笑,這一笑讓蘭琪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嚇死我了!”蘭琪喜極而泣。
凌霄靠近成陽的病牀,“醒了啊!”
成陽微微的點點頭,“事情怎麼樣了?”
“老毒蛇他們都逃了!不過你放心,現在張達被抓,他和老毒蛇的僱傭關係也就不存在了,老毒蛇也不可能在爲他賣命。”凌霄說道。
“成陽啊!”未見其人便就先聞其聲,林正興奮不已的,奪門而入。
“成陽!今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軍部決定,給你頒一等功呢!”林正興奮的坐到了成陽的牀邊,門外兩名警衛員筆直的左右立於門口。
成陽默默的撤出,“如果繼續呆在這裡,恐怕我的身份遲早要暴露,不如趁早離去,以免誤我心頭大事。反正現在事情也算落得圓滿了。”凌霄一番思索,悄悄的出了病房。
醫院的過道內,人來人往。眼角的餘光望見的是模糊的身影,也許他真的該離去了。每一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就開始了人間逃亡,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路上,身邊的一切,都只是旅途中的風景罷了。欣賞過後,能做的只是繼續啓程,僅此而已。
“哥!”
凌霄緩緩的轉過身去,淚眼迷濛的蘭琪佇立在病房門外。
凌霄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個完美的弧線,也許,她真的把他當做哥哥了,而他,卻欺騙着自己,自己不曾喜歡過她。
“路上小心點!”蘭琪的脣角微微顫抖,也許她看出了他想要不辭而別的意圖,但是她知道自己無法挽留住此刻的他。
“嗯!”凌霄的眼眶微微泛紅,繼而轉身,默然的轉角而去。
一身輕裝,傍晚的晚風吹拂着他的衣角,帶着他並不是很長的頭髮在空中揚動着。身後漫長的公路,逐漸讓他遠離了都市的喧囂與嘈雜。他慢慢的走着,西去的夕陽映襯着他的身影,也許悲壯,也許淒涼,卻也是如畫般唯美。
凌霄轉身,望着遺落在山頭上的紅日,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嗒……”背後傳來一陣尖銳的車笛聲,混雜着司機的咒罵。
凌霄心下驚覺,觀察力向來敏銳的他竟然會對身後汽車的臨近毫無察覺,不免覺得可笑,於是自嘲似的眯了眯眼睛。
“你不要命啦!”司機咒罵完後,補上了最後一句。
“不好意思大叔!”成陽表現的十分謙虛,一改了往日的孤傲,也許在成爲傭兵之前的他便就是這般的謙和待人。
“大叔,能載我一段路嗎?”凌霄平和的說道。
司機猶豫了一會,“你去哪?”
“南城!”凌霄補充道,“順路呢!”
“我這車是去藍角的,我只能載你一段,等到了惠城,剩下的路你自己想辦法吧!”司機解釋道。
“好嘞。”凌霄敏捷的開門,一個蹬腳,便就躍身進了貨車的副座。
司機驚訝的問道,“小夥子,你是幹什麼的!好功夫啊,該不會是想要打劫我吧?”司機的話語像是調侃,卻也顯露出些心有餘悸的感覺。
“大叔說笑了,只是些拳腳功夫。自小父親傳授的!”凌霄笑了笑。
司機聽完,微微的舒了口氣。
藍角,位於南城的東北方向,繁華絲毫不亞於安城。惠城,華夏國的歷史名城,是通往藍角和南城的分叉口的一座大都市,繁華雖不及藍角和安城,但是卻也在國內小有名聲。但是由於此城黑社會肆虐橫行,故而也令人心生餘悸。
“等到了惠城,再有百來公里就能到南城了!很快就要見到若雪,爸爸,媽媽,還有小妹了!”凌霄暗自竊喜,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晚風在窗邊呼嘯而過,司機不再說話了,凌霄便沉浸在了這猶如催眠曲的聲音之中,迷迷糊糊的便就依窗睡去了。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自打下了飛機的那一刻起,他就從沒有好好的睡過。儘管他是人人敬畏、傭兵傳奇的傭兵王,但他也同樣是個人。
落了山的殘陽在天際隱隱約約的瀰漫着殘餘的光亮,公路上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平和而富有美感。安靜的路燈靜立道路兩旁,凌霄的嘴角上始終帶着微笑。也許夢裡的世界,沒有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