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眼前一道寒光一閃而過,“我的弟弟因爲誤殺了人而逃亡。”翔子的這句話不禁讓凌霄與雷鳳說的“因爲殺了人而逃亡海外。”聯繫在了一起。
“他說他有個弟弟,而這個弟弟的遭遇又與衛焰的遭遇極爲相似,難道他是……”凌霄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定。
“你說你有個弟弟?”凌霄的情緒開始有些波動起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想,倘若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那麼,他就能夠從翔子那裡得到許多的信息。
“是,我那弟弟從小就習武,功夫可非一般。雖然不敢說比你凌霄兄弟強上一二,但也絕對算得上是高手了。只可惜,我那弟弟,沉不住氣。所以一氣之下殺了人。算算現在,也快五年了,至今沒有音訊。”翔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五年!”這更加佐證了凌霄的猜測,“衛焰加入傭兵團算到現在也正好五年了。”
“你的弟弟叫什麼名字?”凌霄不容遺漏的盤問着,這對他來說十分重要,任何一條線索都關係着他是否能夠履行承諾。
“其實我本名叫衛翔,我弟弟叫衛焰。早年父親就去世了,我們和母親相依爲命。張達成家之後,他去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媳婦。原本一家人其樂融融,卻不料有一天,我這弟媳婦被一個街頭混混盯上了。三番兩次的想要把她佔爲己有。我那弟媳婦奮力反抗,但卻不敢聲張。直到有一天……”翔子的雙眸又開始紅藍閃爍,那一段段零碎的回憶正一張一張的連載了一起。
凌霄此刻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的判斷了,但卻仍舊細心的聽着翔子說下去。如果現在打斷翔子,那麼他一定會急着問自己衛焰的情況。而自己若告訴他衛焰已經死了,那麼翔子必定傷心不已,自己就無法從他哪裡瞭解到更多的信息。
“直到有一天,我弟弟上工回到家,發現家裡一片狼藉,而我那那弟媳婦正衣冠不整,魂不守舍的驚恐的縮在牆角里痛哭,他便追出門去,一路尋那混混。在這大街上將他三拳兩腳,活活打死。”說完,翔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傷心的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頭髮。
“那後來呢?”凌霄輕輕的拍了拍翔子的肩膀,希望能夠給他一點安慰。
“後來……我那弟弟怕吃了官司,於是就連夜逃亡。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可憐我那老母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弟弟,他的孩子,直到出事前都沒能看見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翔子帶着哭腔的聲音,極具穿透力,讓人撕心裂肺。廢墟中,一點點的野花,像是死去的人們用鮮血澆灌似的,開的正豔,紅色的一朵一朵蔓延開來。
“再後來……弟媳婦就帶着她的孩子投奔了我。自從那混混死了之後,我們一家也算是風平浪靜的過了三年。直到兩年前的那天夜裡……那場大火,奪走了我的侄女、妻兒和老母親的生命……我忘不了那一天……我忘不了……”翔子掙扎着,他的世界好像驟然變得昏暗無比。
凌霄輕輕的撫着翔子的肩膀,它能夠感同身受,以他與衛焰這麼多年的默契,衛焰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以致於他赴死也要履行對威嚴的承諾。
“那你的弟媳婦和侄子呢?”凌霄咬了咬牙關,他知道這樣去挑起別人的傷痛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們從那場大火裡逃了出來,但是後來就不知所蹤了……”說起衛焰的妻兒,翔子顯得更加的懊惱和自責。
“如果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還得從頭找起。整件事情,可能只有從那個被衛焰打死的混混身上找起。而這場大火,若是認爲造成,那麼造成這場大火的最有可能就是那個混混的餘黨。”凌霄心中暗自尋思。
“那……那個被你弟弟打死的混混叫什麼你知道嗎?”
面對凌霄的疑問,翔子先是一愣,而後努力的回憶着,卻只能隱約的記起,由於這五年糜爛的生活,讓他的記憶力急劇的衰退,他只能清楚的記着那場大火,卻並不曾記着那個被打死的人。
“好像叫……龍……好像叫什麼龍鬥。對,就是叫龍鬥,外號叫混江龍。”翔子欣喜若狂的喊了出來。
“龍鬥?”凌霄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有種預感,這件事和雷鳴的那件事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
“那你還記得那天夜裡放火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嗎?”凌霄您神的望着翔子,而這個人卻是整件事的關鍵,只要找到放火的那個人,那麼整件事情便就能夠水落石出了而這個人卻是整件事的關鍵,只要找到放火的那個人,那麼整件事情便就能夠水落石出了。而衛焰的妻兒,也最有可能是被這個人給帶走了。
“我記得……那個禽獸,他的胳膊上繡着一條栩栩如生的大龍。”翔子激動的抓着凌霄的手,好像在乞求着他路矮點幫助自己找出這個人。
凌霄並不言語,卻只是自己一個人望着不遠處的另一塊廢墟中的一簇雜草,思考着出了神。
“不好意思,凌霄兄弟,我只是有些觸景生情了。”翔子楞了許久,從地上站了起來。
“翔子……”凌霄起身,一手搭在了翔子的肩膀上,低着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是時候告訴翔子真想了,而這個真想,是翔子無法接受的,也是他自己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你……”滑到嘴邊,凌霄卻遲遲不知到該如何開口,“經歷了這麼多年,他還無法走出這分痛苦,而我現在又要告訴他,他最愛的弟弟死了,死在了異國他鄉,連屍體都不能送歸故里,這簡直就是讓他臉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給剝奪了。”凌霄在心裡猶豫不決。
“凌霄兄弟……沒事,你說吧。只要我翔子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爲。”翔子說完,擡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眼角殘留的眼淚,說道。
“可是,我不告訴他,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衛焰已經死了,而他卻還在這等着他的弟弟回來,這對他來說不是更不公平嗎?況且,要查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必須告知翔子我的身份。”凌霄使勁的咬着脣角,快要血肉模糊了卻仍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長痛不如短痛,我先讓他知道,等日後再作打算吧。衛焰也不會希望他唯一的親人還在爲自己生死未卜而苦苦等候。就算是死,那也算是有了個交代了吧。”想到這,凌霄只好一咬牙,心一橫,決定告訴翔子這個事實。
“翔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凌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已然決定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翔子了。
“你說吧!”翔子憨厚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我叫凌霄,原來是國際傭兵組織的僱傭兵成員……”
“傭兵!”翔子驚訝的打斷了凌霄的話,眼裡的驚訝絲毫不亞於他的目瞪口呆,但是同時,他似乎也隱約的知道自己即將街道一個不幸的消息。
“對,僱傭兵。你的弟弟衛焰……”凌霄說道衛焰的時候,突然頓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殘酷了。闊別了五年之後,卻傳來了自己的死訊,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更何況是這個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的翔子,衛焰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期盼了,而自己卻必須無情的奪取他唯一的希望。
“我弟弟他怎麼了?他怎麼了!”翔子猛地一下抓住了凌霄的肩膀,情緒激動不已。
“衛焰他……”
“他怎麼了!你快說啊!”翔子急的搖晃着凌霄的身子,他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
“他死了!”凌霄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他從來沒想過,原來說話是這麼痛苦。
“什麼!”翔子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他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四肢變得冰冷,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這無疑對翔子來說是一個晴天霹靂。
凌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只希望翔子能夠振作起來,幫助自己儘快的找到衛焰的妻兒,把他們安頓好,之後再找出兇手,將他們繩之以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翔子突然情緒失控,眼淚像斷了線一般滾滾而下,他的雙腳突然變得綿軟無力,後退了兩步,不慎滑倒,將箱子種種的摔在了地上。
“爲什麼會這樣?”翔子就這樣一直反覆的問着自己。
孤單的風,穿越在人世間,無處不在。偶經過這片土地,品嚐着這些人的的苦澀與淚水。沒有人會明白,那是怎樣的一段經歷,可以讓一個人崩潰和絕望。然而,這些卻都是事實,誰也沒辦法改變。時光無法倒退,以致於過往的人們總在嘆息,爲什麼這些事實來的總是這樣的突然,讓我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