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達之已經有點支撐不住了,雙手扶住了沙發,人也是痛得直哆嗦。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幾乎是低吼着說出這句話來的,頭上的腫痛,讓他已經冒汗了,聲音都有點變調了。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你以爲我不敢?”陳勁再次掄動酒瓶,這一次沒有砸向他的頭,而是砸在了他撐在沙發的手上。
他對力氣和命中點控制得很好,剛剛兩下讓劉達之非常的疼痛,卻又不至於頭破血流或者腦震盪。現在這一下,並沒有砸在手背上,而是砸中了小拇指!
得益於沙發是軟的,沒有直接把小拇指粉碎性砸斷,但那疼痛的程度,直接讓劉達之好像打擺子一樣的抖動了起來,手更是無法控制。
“來啊!再來!”
劉達之卻是激發了兇性,擡頭猙獰的吼了起來。“對着我的頭來!喊一聲痛我是你孫子!”
他以怒吼來宣泄劇痛,也是給自己提升信心,並且助長氣勢。身在江湖,他非常明白狠的作用。
蕭縝等人都沒有回來,讓他意識到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依靠自己熬過去,他不相信陳勁真的敢弄死他。
“吶!這可不是我要動你,是你求我的!我向來助人爲樂,善於成人之美,你都求我打你了,那我就幫你的忙!”
陳勁再次揮動洋酒瓶子,這一次沒有砸在剛纔那個腫起來的地方,而是在另外一邊的頭頂。
“我看你似乎還沒有爽夠?要不要幫你再來一下?……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陳勁自顧自的說着,然後再一次砸落,這一次又是在同一個地方。兩邊都腫起來一個鵝蛋那麼大,弄得他像長角了一樣……
劉達之不是不說話,而是根本痛得說不出話來!
不僅僅頭頂疼痛無比,心裡面更是鬱悶無比。明明是陳勁欺凌他,竟然還說出是他求的結果,還是助人爲樂!
這一刻他心裡面充滿了後悔,既後悔爲什麼要去搞陳勁,也後悔剛纔爲什麼不先搶了酒瓶拼一下,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
但那也只是想想,以陳勁那麼快的速度,根本不會給他機會。上次多個人都被快速打倒,剛纔去了九個人都沒有回來,他一個人也只是不甘心的想想而已。
“仔細想想,弄死你也沒意思的……”陳勁等他緩過來一點,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
聽到這話,劉達之稍微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這傢伙到底不敢真的殺人。
“不過把你弄得半死不活,可能就會更有意思了。那時候看看你的老婆孩子,會不會跟別人跑了呢?還有情人二奶什麼的,不知道會不會來照顧你?當然,你的產業還是很有意思的,想想辦法一起弄走了……”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劉達之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不弄死他,是想要讓他妻離子散,並把他家業全部謀奪!那比直接殺了還更加的難受!
“哎呀!老婆就算了,子女會不會恨我,到時候過個十年八年找我報仇可就不好玩了,必須要斬草除根。嗯,沒有其他的繼承人,你的股權家業什麼的,也就好處理了。”
陳勁一直是自言自語的說話,但這些話落在劉達之的耳中,卻彷彿一顆顆的子彈,直接把他強硬堅持的防線,一點點完全的擊潰!
情人二奶什麼的離開,對他的影響是不大的,有錢有勢的話,隨便可以找到更年輕更漂亮的,不管是玩玩還是包養,都不缺新鮮的。但老婆終究是老婆,兒子更是血脈傳承!
而且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有今日地位基業的,如果他人已經半死不活,所有的產業又被奪走,那別說年輕靚麗的女人,就是老婆孩子也未必能守在身邊。
聽到後面就更加不用說了,這竟是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的節奏,那就是要讓他絕後了!
一想到這些,劉達之無法強悍到底了。即便他不太相信陳勁會真的這麼做,但萬一呢?
平時他的敵人仇人,仇恨歸仇恨、競爭歸競爭,大家都有家有業,也會有約定俗成的規矩——禍不及妻兒,要不然會成爲所有人一致公敵。
但陳勁不是和他們一路人,不會遵守他們的規矩,他不敢賭!
劉達之掙扎着站了起來,然後不等陳勁有反應,直接向前跪倒在地。
“我錯了!這次是我錯了,我是真的悔過,求你放一條生路!”
在掙扎起來的時候,他內心也還是掙扎的,但在跪下那一刻,他的尊嚴徹底放了下來,此刻氣勢全無。
“你哪裡錯了?”陳勁俯視着他,沒有直接的表態。
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頭頂腫起兩個包,又有點好笑。
劉達之苦澀一笑:“我錯在太狂妄自大了,自以爲主宰一切。我曾經說對柏芸是關愛的守護,是把她當親人當妹妹一樣,但上次見到你們……我還是妒忌了,我還是覺得想要擁有她,所以今天再見到你們,我忍不住做了錯誤的決定。”
陳勁沒有做聲,這樣認識錯誤不算什麼,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是要看他的誠意。
“上次是你把我踩在腳下,這一次是我主動跪下來,我真的不敢再找你的麻煩了。你會怎麼樣,柏芸會怎麼樣,你和柏芸又怎麼樣,我都不會也無權再管。”
劉達之說出這話,已經夠可以的了。但陳勁沒有表態,他知道誠意還不夠,畢竟有過一次了,別人不會相信他。
“我斷一根手指!如果再犯,隨便你處理,決無二話!”
說到這裡,他把剛纔被砸過的小拇指,放在了茶几邊沿,然後迅速伸手去抓住酒瓶,咬牙對着小拇指砸了過去。
要自己斷指,那是需要極大毅力和決心的,但一想到家業敗落妻離子散、甚至斷子絕孫的後果,他還是毅然的砸了下去!
劉達之額頭的汗飆了出來,他也做好了小拇指粉碎性折斷的準備,但手卻是一沉,隨即發現砸下去的酒瓶被人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