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國術……
不,應該是對於任何系統性的力量體系來說,敝帚自珍纔是常態。
不說這種偉力歸於自身的超凡力量或者近超凡力量,那怕是科學體系這種需要集衆化的力量,各個國家之間照樣封鎖嚴密。
那怕吳蚍蜉的虎魔功來得輕鬆,立下的第一個庇護所隨機抽獎就給了全套功法,養練打全有,但是他也清楚一整套的國術功法都是各家的不傳之秘,都不是那種傳男不傳女的說法了,直接就是傳不傳下一代都不一定,實在不行就乾脆讓其帶進棺材的那種。
林黑兒這時候五體投地,說出了傳授全套黃蓮聖母功,吳蚍蜉還沒說話,許榮宇在旁邊已經是連連吞了幾口口水。
只有這個世界的人才知道,這種齊備的一整套功法到底意味着什麼。
吳蚍蜉自然也是心動,不說別的,之前林黑兒那跨坐一擊,若是雙方對戰中使用出來,他即便不被一拳打死,估計也要身受重創,現在才知道這是模擬出了丹勁技巧,這簡直就是誇張。
明勁,暗勁,化勁,丹勁,罡勁,見神不壞,國術的六個位階之間有着巨大的差距,幾乎可以說是碾壓式的差距,而在暗勁階就可以短暫模擬出丹勁,這可不單單只是戰鬥時的翻盤絕招,更在於通過這種模擬慢慢摸索丹勁奧妙,這纔是其最爲重要的價值。
可以說光憑這個,黃蓮聖母功就超過虎魔功不知道多少,虎魔功的三大功法,養練打其實都是平平無奇,也就是其總綱可以鍛煉出不寐靈識還略有一些看頭罷了。
吳蚍蜉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斟酌了片刻才道:“我也沒有絕對把握,五十米左右的高度,便是投石器一樣的器具可以送我上去,能不能打中,能不能打破,這些還都是兩說,明天天亮後我可以和亞瑪黛一起製造這投具,但是別的全部都要看天意了。”
林黑兒卻是大喜,她再次深深拜下道:“那事不宜遲,現在我就教導大師坐蓮勁的行功訣竅。”
當下兩人就來到了旁廳,許榮宇看得眼熱,連連讚歎道:“我大哥可真是機緣到了,這可是黃蓮聖母經啊,秘傳級別的功法……”
可惜聽他說話的兩個人分別來自三戰和四戰,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真就直接對牛彈琴了。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出了大堂,就看到吳蚍蜉正在外面壩場上微微蹲坐,雙腿略微交叉,雖不是林黑兒的坐蓮形態,卻又帶着一股氣勁混元的味道。
所謂的丹勁,其實就是氣聚丹田,將人體的氣血搬運至丹田處形成混元如一。
所謂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由己不由天,若是國術背景下,說的就是丹勁了,這實是人體開啓再一次進化的大門之初,由此人體開始逐漸步入肉身超凡入聖之境。
“……真是天賦異稟啊。”
林黑兒在吳蚍蜉身旁指導着,看到他終於坐跨而下,終於是忍不住嘀咕了這一句。
這時其餘人也都走了出來,亞瑪黛忍不住在旁邊道:“這和你昨天觀音坐蓮的姿勢可不一樣。”
林黑兒俏臉一紅,頓時就怒道:“說什麼胡話!那叫做坐蓮勁,不是什麼觀音坐……呸!真是蠻夷!”
亞瑪黛撓了撓頭道:“有什麼區別嗎?”
林黑兒自然不肯再與亞瑪黛多說什麼,許榮宇就在旁邊拉了拉亞瑪黛道:“這觀音坐蓮,乃是男女……上的說辭,怎麼可以用到武功上面?而且武功到了高深處,本就需要神似而非形似啊。”
亞瑪黛還是沒懂,他是三戰老兵,腦袋裡就是一整套的科學戰爭知識,他就好奇的問道:“標準化懂嗎?每一顆螺絲的誤差不能夠超過一納米,他們連動作都不一樣了,你告訴我這是同一套武功?我看就是這小娘們在忽悠吳蚍蜉呢。”
林黑兒自持大師,這時候雖然又羞又惱,卻也一句話不言,而許榮宇連明勁武者都算不上,他也就聽他父親說過一些武理,也就說得出需要神似而非形似,但爲什麼如此他卻不知道,這時候自然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吳蚍蜉邊下蹲聚氣,居然還有餘力開口道:“因爲每個人的身體結構都有細微的不同,國術初時需要照本宣科,但是練到高深處時就需要按照自身的細微結構不同而進行調整了,我又是個男的,自然不可能坐那深蹲蓮花座的姿態,變換之下,我的坐蓮勁就是這個形態了。”
說到這個,亞瑪黛就懂了,因爲三戰時也有生化科技用於人類一方的戰鬥力開發,而每一個人因爲基因,因爲身高,血統,資質等等不同,生化強化所需的參數也都是不同。
林黑兒卻是驚奇的圍繞吳蚍蜉來回轉動一圈,她又一次嘆息道:“真是天賦異稟啊,你這一身氣血渾厚得不似人類,那怕正在氣聚丹田,居然也可以無礙說話……”
吳蚍蜉只是笑了笑沒解釋,他就邊鍛鍊邊對亞瑪黛道:“可以開始製作投具了,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個是將我往那扭曲人形的方向投去,第二個,至少投擲的高度不能夠低於扭曲人形,別的準度之類就由我來解決。”
亞瑪黛也是無所謂,他就轉身向庫房走去,而其餘人也都各自忙碌去了,徐詩蘭去做早飯,許榮宇則去檢查火把,油料,以及對義莊幾棟建築的巡邏,亞瑪黛二人且不說,便是許榮宇這個原本的肉票這時候居然也是心甘情願出力。
另一邊,吳蚍蜉全心全意的修煉坐蓮勁,越是修煉越是感覺其奧妙無窮。
以暗勁階體悟丹勁階之謎,其中種種簡直妙不可言。
最關鍵的是,有了引路人!
吳蚍蜉雖然從主腦處獲得了完整版的虎魔功三法,養法練法打法都有,但是畢竟只是被灌輸到了腦袋裡的信息,缺少一些細緻處的理解,這其實就需要師傅,或者是引路人。
像他這樣自顧自的修煉蠻幹,還是如此兇險的武器,不但沒有暴斃,還修煉到了暗勁層次,也不知道該說他傻人有傻福好,還是真是什麼天賦異稟纔好了。
這時候有了林黑兒的盡心教導,那怕都是關於這坐蓮勁的講解,也讓他對整個國術體系有了一次系統性的梳理,對他未來的成就可以說是立下了深深的根基。
當天一天,那些紙人都是消失無蹤,可是每個人的心情卻都是沉重,到了晚上,又有了稀稀疏疏的鬼哭聲傳來,只是這鬼哭聲比起之前要少了許多,看來紙人已經將要把這個義莊的鬼全部吞吃完畢。
衆人一夜睡得是提心吊膽,第二天時,亞瑪黛繼續製造他的投具,其餘人則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及到黃昏時,衆人忽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馬蹄聲響與慘嚎聲,許榮宇本來正在幫着亞瑪黛拉緊蔓藤,製作類似投石機一樣的器具,聞言後他立刻蹦跳了起來,同時大聲喊道:“吳大哥救我,吳大哥救我。”
吳蚍蜉此刻正在林黑兒講解下翻運一把菜刀。
“拳出如槍,爪出如刀,拳理之中,空手武功其實和刀槍棍棒都有同理之處。”
林黑兒邊指點吳蚍蜉刀出技巧,邊說道:“宗師我見過三位,虎頭少保孫祿堂先生所學最廣,武功最高,南北大俠杜心武先生所學最雜,武功最奇,雖然年齡比我還小,卻是化勁宗師,最後一位則是神拳無二打李書文先生,所學最精,武功最兇,我曾經問過三位,若是與另外兩位打起來是什麼結果,三位的回答則是同樣,李書文先生傷,其餘兩位先生死,就是因爲李書文先生將拳理與武器結合爲一,一杆長槍十米無敵。”
“而你所學的是形意中的虎形,卻又有着變體,招式兇惡,頗有一種瘋魔瘋虎的感覺,這種情況下,你最好是爪刀同練,精中求精,加上你身體的天賦異稟,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就在這時,許榮宇的呼喊聲也傳來,兩人同時看了過去,與此同時,兩人也聽到了義莊外傳來的馬蹄聲,哭喊聲,偶爾還有鳴槍聲。
許榮宇邊呼喊邊撲來,然後直接跪倒在地,大聲喊道:“求吳大哥救救我父!”
“這麼快就到了!?”吳蚍蜉也知道事情緊急,他立刻就往義莊壩場跑去,撈起兩根火把就往義莊外衝去。
林黑兒緊隨其後,然後是許榮宇,而亞瑪黛和徐詩蘭則守着義莊。
又是大量馬蹄聲,又有鳴槍聲,毫無疑問這就是許榮宇的父親許震山的隊伍,也是這宣化地界及關外最大的一隻響馬匪幫。
許榮宇邊跑邊急道:“我此來宣化府,就是奉父親之命來見紅燈會大師姐,在我出發後,我父也會帶隊出發,爲的就是共襄盛舉,與大師姐一同扶清滅洋,所以我被綁票的消息傳回去,根本不需要回到山坳裡,我父親半途就可以知曉,算算時間,若是急趕的話,三天內就可以到。”
今天正是吳蚍蜉他們到達這個夢世界的第三天,現在又是黃昏時,那麼來者還真可能是許震山的隊伍。
三人奔跑向前,可是跑了足有七八分鐘,眼前只有道路,林地,以及茫茫然的前方。
吳蚍蜉猛的站定下來,接着仰天怒吼,吼聲如雷如嘯,霎那之間眼前豁然開朗,就在三人前方不足百米之處,上百匹馬匹到處翻騰亂竄,更有一百多人鬼哭狼嚎,十多隻紙人在這一百多人裡四處飛舞,凡是與其接觸的馬匪要麼當場倒斃,要麼就是身軀漸漸紙人化。
而在這羣鬼哭狼嚎的馬匪中間,一箇中年壯漢正被四隻紙人團團圍住,分別用紙剪刀,紙棒槌,紙草叉,紙鋤頭壓住了其四肢,然後從其四肢處就開始了紙張化。
隨着吳蚍蜉咆哮聲起,這些殘存馬匪彷彿纔看清楚了周邊情況,各自嘶嚎得更加悽慘,缺胳膊少腿的就想要往吳蚍蜉三人處跑來。
“父親!”許榮宇睚眥俱裂,吼叫着就要衝上前去。
而那中年壯漢正是許震山,他似乎這時候也才從某種幻境裡驚醒,可是還沒來得及讓他做出些什麼,四隻紙人駕着他就往林地深處飄了去。
三人待追,可是下一秒,眼前又化爲茫茫然一片。
他們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