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姬妖精、逍遙在兩萬年前一起飛昇的，其他人有的雖然踏入帝境，卻沒有選擇飛昇。”
林玄機道：“只不過，飛昇大千之後，我們三個就分散了，我降臨在西南這邊，他們兩個不知去向。”
蘇子墨暗暗點頭。
逍遙血脈返祖，極有可能被陰陽聖地接走。
至於姬妖精，卻不知她落在何處。
林玄機道：“這邊大多都是人族，對我還算友善，我便四處遊蕩，一邊說書，一邊打聽大千的事。”
“前些年，我還聽說你在祖火聖地大戰之事，後來又聽說你成了混沌之主，想着等修爲提升一些，就去東南找你。”
說到此處，林玄機嘆息一聲，道：“我的境界，又被你拉開一大截。”
此時的林玄機，還沒凝道，只是帝境圓滿。
平心而論，他的修煉速度不算慢，只不過與蘇子墨相比，才顯得略遜一籌。
這些年來，蘇子墨每天呆在玄牝山腳下，與蝶月相伴，無心修行，境界上倒也沒有什麼突破，仍是悟道境圓滿。
當然，悟道境與御道境之間，本就是一個大境界。
沒有特別的機緣或是契機，很難突破。
林玄機摸着下巴，道：“我這些年在玄牝山附近說書，聽說這裡有位山長，通曉萬道，若是能得他指點幾句，沒準我的境界也能突飛猛進。”
蝶月道：“正好，我帶你們去拜見山長。”
蘇子墨雖然在玄牝山呆了三萬年之久，卻還沒見過這位山長。
三人來到山腳下的一間草廬前，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搖椅上，神色悠閒，手中捧着一本破書。
察覺到三人到來，白袍老人將手中的破書隨手放在旁邊，看着三人微微頷首，露出一絲笑容。
只不過，白袍老人眼角耷拉着，滿臉苦相，即便是笑面相迎，看着也有些苦悶。
“山長。”
三人同時躬身行禮。
蘇子墨心中對這位山長，抱有一絲好奇。
邪主能將蝶月的轉世之身，不遠萬里，送到這裡，必定是對這位山長有着足夠的信任。
就是不知山長與邪主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前輩，我修煉的大衍之道遇到瓶頸了。”
林玄機笑嘻嘻的說道：“聽聞您老人家博學古今，通曉萬道，就連聖人都比不過，不知能否指點我幾句？”
不管三七二十一，林玄機上來就先恭維幾句。
山長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想要凝聚大衍之道，便要去尋找那遁去的一。”
“遁去的一該去哪裡尋找？”
林玄機道：“大道無形，虛無縹緲，不像是神通法術，那般觸手可及，隨處可見。”
“不然。”
山長搖頭道：“大道雖無形，卻無處不在。”
“大道無處不在？”
林玄機有些茫然，問道：“何以見得，我怎麼看不到？您別說的這麼玄，總要給個具體位置吧？”
停頓少許，林玄機擠眉弄眼的問道：“前輩，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秘境遺蹟，殘留着大道痕跡，給小子我參悟參悟，嘿嘿！”
山長道：“道就在螻蟻之中。”
“啊？”
林玄機愣了下。
但凡接觸‘道’這個層次，力量都可通天徹地，翻江倒海，怎會在螻蟻之中？
山長看了一眼外面，目光掠過田地，樹林，溪流，道：“道就在田間，在林間，在山水之間。”
林玄機抓了抓頭，聽得一陣迷糊，問道：“山長，大道會在這種低下尋常的事物之中？”
“道在磚瓦之中。”
山長不答，又自顧說道。
林玄機忍不住翻個白眼，嘟囔道：“好傢伙，越發低下了。”
山長大笑一聲，道：“道在屎溺中！”
林玄機聽得一陣無語，轉頭扯着蘇子墨就要走，嘀咕道：“這老頭裝瘋賣傻，不肯傳授真東西。”
大道三千，怎麼還跑到屎尿裡去了。
林玄機拽了一下蘇子墨，卻沒拽動。
此刻，蘇子墨微微蹙眉，正陷入沉思之中。
“你……”
林玄機正要說話，蝶月輕輕浮動袍袖，將林玄機推開，對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蘇子墨。
啥情況？
林玄機一頭霧水。
這老頭幾句糊弄人的話，難道還真能參悟出點東西來？
對蘇子墨而言，山長的幾句話，確實讓他看到一片從未出現過的世界。
大道三千，無處不在。
哪怕是最卑微，最渺小的事物，也蘊含着大道至理。
田間有土之大道，播撒種子，孕育生機，也蘊含着生之大道。
植被草木枯萎凋零，又蘊含着枯榮大道。
四季變換，日夜交替，歷經風霜雨雪，這些都是大道！
直到此刻，蘇子墨才明白過來，他最初看到的漁夫、樵夫、耕夫在垂釣，伐木，耕種之時，每一下動作，都與大道相合。
他們早已將大道，駕馭得登峰造極，爐火純青！
混沌大道更是如此。
混沌衍生萬物，萬物歸於混沌。
萬事萬物之中，都可去尋找混沌大道的痕跡。
蘇子墨曾想要尋找一些混沌之物，來參悟混沌大道，反而有些捨近求遠。
他所能看到，感知到，聽到的一切，其實都蘊含着混沌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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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蘇子墨感覺到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在消失。
隨着時間的推移，村莊不再是村莊，樹木不再是樹木，河流不再是河流……
萬事萬物都在消退，最終化爲一片混沌。
而他就站在這片混沌之中！
轟！
他的體內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
下一刻，混沌世界消失不見。
界即是道，道即是界。
混沌世界與混沌大道相融，變成他所能駕馭的一切。
混沌世界消失，卻無處不在！
蘇子墨終於突破。
御道境小成，成就道尊！
他的元神之力也隨之暴漲，達到至尊層次！
現如今，就算不借助武道本尊之力，再對上林蒙至尊這些強者，他也能將其鎮壓！
蘇子墨睜開雙眼，周圍一片夜色籠罩。
前面的搖椅上空空如也，山長不知去向。
林玄機也不見了。
只有蝶月站在不遠處，守護在他身邊。
“他們……”
蘇子墨本想向山長拜謝一番，但很快意識到什麼，問道：“過去多久了？”
蝶月笑道：“差不多一個月。”
“啊！”
蘇子墨一怔，隨後搖頭苦笑。
在他的感知中，剛剛的一切，好像就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
卻沒想到，時間流逝，整個突破過程，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蝶月一直守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