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一本同爲南明題材的作品——《重生南明當皇帝》。
主角魂穿永曆天子朱由榔,當朱跑跑不跑了,在整合內部的同時與滿清剛正面,這個漢家兒郎於絕境中反擊的故事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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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曆五年臘月二十九,明天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可是即便到了這時,吊着一條胳膊的陳文還是在案前忙碌,和吳登科、尹鉞、李瑞鑫、樓繼業以及顧守禮、齊秀峰這兩個最早在他軍中出任幕職的文官一起爲年後開始進行的改組做準備。
仗着甲好,胳膊上的傷僅僅是骨裂罷了,不過按照陸老郎中和其他軍醫的說法,骨裂若是不重視的話,即便傷口癒合了,也會容易導致裂紋骨折的再移位,到那時就不好辦了。
於是乎,陳文只得鄭重其事的上上夾板,每天這樣吊着處理公務,即便是睡覺也不能卸下,實在彆扭到了一定的程度。只是涉及己身,便不敢輕視,營裡的軍醫們除了陸老郎中外也幾乎每天都會來看一看,身邊也有作爲親兵隊長的張俊帶着幾個新來的親兵鞍前馬後的伺候着,彷彿他是在重症監護室裡面等着下病危通知書一般。
接受着封建社會的幹部病房待遇,雖說遠遠達不到標準,至少沒有侍女服侍,但是這樣的日子卻讓陳文感到了一絲的不真實。因爲從地理上看的話,浙江清軍的兩支主力現在一部分在杭州、另外一部分則在衢州,更有被趕到了衢州的馬進寶卯足了氣力等着回來報仇。
威脅近在咫尺,豈是可以安枕無憂的時候?!
只是剛剛佔據了這一片根據地後,錢糧的問題很嚴重,尤其是剛剛發放了春節的加賞之後,用孫鈺的話說庫房裡的老鼠已經開始搬家了。所幸這個問題陳文已經有了辦法可以暫時應對一下,只是一旦實行開來的話阻力不會太小,所以還需要和孫鈺進行最後的商議。
除了錢糧之外,軍隊的編制和訓練也需要提上議事日程。首當其衝的便是此前因爲急於應對清軍圍剿而使用的那種以同鄉、同族爲基礎的組編方式,這樣的組編方式確實可以快速的形成凝聚力,但是後遺症太大,所以陳文決定以戰功升遷爲由將涉及到的部隊全部重新打算。而這件事情他已經交給了顧守禮來做,想來這個經驗豐富的老童生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這個問題相對還是比較簡單的,甚至包括陳文打算組建以南塘、義烏、東陽三個戰兵營外,將其餘的部隊徹底改編爲地方守備部隊,駐紮在一些要地實現軍事上的實際控制,其實也只是各守備部隊軍官的人選問題。但是相對而言,軍隊的作戰編制問題就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了。
去年由於在四明山殿後戰中,老南塘營在與提標營對抗的過程中遠程兵種不足導致了在肉搏戰開始前很難對清軍的陣型進行有效的破壞。所幸鴛鴦陣在那樣的地形威力實在驚人,通過肉搏戰中驚人的交換比成功的壓垮了清軍。
於是乎到了今年,陳文便將編制改爲了戚繼光在北方守邊時那種一個鴛鴦陣殺手隊和一個步兵隊合編爲一個步兵隊的編制,只是由於騎兵數量的不足所以還是繼續使用四四制。這個編制期初效果很好,面對處於優勢兵力的清軍留守部隊時戰鬥幾乎只能用碾壓來形容,可是當面對督標營這樣的精銳時,這個編制肉搏兵種過於單薄的問題就顯露了出來。
而且這裡面還存在着兩個關鍵性的問題,一個是清軍的火炮,而另一個則是清軍爲了降低狼筅的壓陣效果而拿出來的那種超長的長矛。
這兩個問題對於使用鴛鴦陣的陳文而言雖然稱不上致命二字,但是也一樣值得他重視起來,因爲他所使用的鴛鴦陣在戰場上面對寬闊地形下的優勢清軍一旦無法快速的突破清軍的陣型,就很容被清軍耗死。尤其是當得知王升已經在開始複製他的編制的時候,這個問題就更加嚴重了。
對於這個問題,陳文並不是沒有設想過使用西班牙大方陣來應對,但是在浙江使用西班牙方陣來與清軍周旋,軍隊受到地形的限制太大。無論是山區,還是水網交錯縱橫的盆地、平原,西班牙大方陣就顯得過於臃腫了,遠沒有鴛鴦陣那麼靈活。
所以,陳文還是打算在鴛鴦陣的基礎上進行修改,而第一步就是解決清軍長矛手在單位地形下比鴛鴦陣的狼筅手數量多的問題。
清軍拿出的長矛手列陣降低狼筅的壓陣效果,想法很是不錯,效果也很好,但是清軍顯然還沒有適應這種打法。每個長矛手之間依舊留着一定的距離,這不僅僅是出於習慣,同時也是爲了後一排的刀盾兵隨時換到前排來應對明軍長牌和藤牌手以及長槍手的突進。
陳文覺得,這樣的不適應恐怕持續不了多久,清軍遲早會想到如俞國望在臺州戰場上使用的那種徹底放棄了突進攻擊的大盾牌手,尤其是曾經與俞國望交鋒的馬進寶,更是如此。可同時陳文通過推理,覺得馬進寶未必會將陣型密集起來,畢竟俞國望的半成品西班牙方陣被火炮徹底轟碎,而明軍在孝順鎮之戰時也拿出了類似的辦法。
既然如此,鴛鴦陣那種在單位地形下相對密集的戰陣就變得更加合理了,但是現在使用的那種七八尺的長槍就不足以完成全隊主力刺殺的任務,畢竟你若是連夠都很難夠到對手的話,那麼實現足以導致對手喪失戰鬥能力的有效殺傷就更加困難了。
於是乎,陳文決定將長槍手所使用的那種七八尺的長槍換成一丈五尺左右的長矛,但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兩個問題,一個是長矛與狼筅的長度相同,那麼狼筅的很多招式在相對密集的鴛鴦陣就很難施展,而另一個則是長矛過長,導致了一旦被敵軍突進的話很難自保。
眼見於此,陳文只得廢除狼筅手這個編制,將其變更爲長矛手;同時爲了更好的保護長矛手,陳文則乾脆將最前排的藤牌手也改爲長牌手,而鏜鈀在面對清軍刀盾兵的突擊時表現遠遠比不上他們在戚繼光時代用以對抗使用雙手倭刀的倭寇時那麼好用,所以這個編制同樣被廢除,只是更換成什麼兵種還有待商榷。
只不過,這個變革計劃剛剛一經提出就遭到了吳登科和樓繼業的激烈反對,就連尹鉞也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有李瑞鑫還是保持着那副“老子是騎將”的心態坐在那裡將這個問題聽下去。
“大帥,孝順鎮之戰是王師勝了,那些新兵也都見識過了戰場,甚至更有親手殺過韃子的。只要利用這段時間將新兵徹底操練起來,完成如天台山上練兵時的訓練任務,到時候韃子肯定不會是王師的對手。”
見吳登科說完,樓繼業連忙將話茬接了過去。“大帥,王師現在身處於水網縱橫的浙東,使用戚少保在南方抗倭時的鴛鴦陣是最好不過了。韃子的長矛手無非是用來降低狼筅的壓陣效果,只要王師的狼筅手技藝更爲精擅,他們想遏制鴛鴦陣的威力是不可能的。”
“樓參將說的很有道理,大帥,鴛鴦陣乃是戚家軍戰陣體系的核心,不光是是步兵營,車炮營和輜重營也都有用以在偏廂車上使用的改良版鴛鴦陣的存在,即便是騎兵營中除卻輕騎鳥銃手的編制外也都是以鴛鴦陣爲基礎,只是騎在馬上作戰而已。”
二人絮絮叨叨的又說了一大堆,總而言之就是不同意陳文對戚繼光的鴛鴦陣進行修改,因爲按照陳文的修改方式,步兵營的鴛鴦陣就很難再稱之爲鴛鴦陣了。畢竟鴛鴦陣不僅僅是一隊持着長短兵器搭配在一起的集合,其更重要的還是在戰場上面對各種情況時的變陣。一旦按照陳文的方法改完,鴛鴦陣中的很多變化就再難施展,這個陣也就徹底變了味道。
聽完這段話,陳文頗有些感觸,不僅在於這些戚家軍後人對於鴛鴦陣的熱愛,同時也有對吳登科的一些全新的看法。
一年半以前,陳文在孫家的小院裡與吳登科相識,那時的吳登科就是一個大嘴巴的文盲,純粹的粗人一個,而且對於新知識的學習速度遠遜於他的那些同袍。可是從陳文被任命爲大蘭山遊擊,吳登科也領到了一個千總的軍銜後,他幾乎每天都比其他軍官睡得晚,因爲當別人睡覺的時候他還在溫習休沐時學寫的字和需要誦讀的文章。
這一年半下來,原本貪杯的吳登科現在已經很少喝酒了,唯有慶功宴時會淺嘗輒止。這樣的習慣源於他每天的時間都很充裕,甚至是緊張,沒有必要爲了喝酒去浪費學習的時間。
而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學習,吳登科不僅能夠書寫一些作爲軍官需要經常使用的文字,甚至已經讀了一段時間的兵書,他口中對於戚繼光各兵種戰陣體系的理解便是他此前與陳文探討時琢磨出來的,此刻能夠完美的用在了這裡讓陳文很是感嘆於夢想這兩個字是何等的偉大。
後世有句話,說是一個人需要有夢想,萬一它實現了呢?
可是在陳文看來,夢想的實現最重要的便是爲了達成目標而努力奮鬥,機會總是會給那些有準備的人們的。從獲得了遊擊將軍的官職到現在只在和黃中道、毛明山暢談時休息過半日的陳文很清楚,對於戰爭僅僅只有影視劇和文學作品所表達過的概念的他之所以能夠取得今日的成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遠比其他人付出的更多,而吳登科也同樣適用於這個道理。
只不過,感動歸感動,鴛鴦陣的改良工作還是要進行,因爲這不僅事關明年與清軍的戰事,更重要的是當清軍中一部分有識之士已經開始試圖複製他的成功經驗的時候,他必須設法加以剋制,只有這樣才能在沒有戰略縱深,且兵力必然處於劣勢情況下以最少的損失消滅更多的清軍,完成驅除韃虜、光復華夏舊疆的使命。
眼見於此,陳文便再度拿出了擺事實講道理的那一套手法。當年做銷售時他憑藉着這套手段獲得了高於同儕的成交率,來到這個時代後,靠着這套手法也說服過很多人。如王翊、王江那樣的文官,亦或是俞國望那樣的武人都曾經被他的三寸不爛說服過,而今天他便需要再度給這幾個部下洗洗腦,以便於他們能夠更快的擺脫教條主義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