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
就像陳揚現在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一樣,看到這個醜陋的小火月雕,而且十年來都無人認領。
他內心不自覺的有一股抗拒感,然而卻又覺得自己若是不接受這次認主,似乎要損失很大似的。
而且,沒有一個火月雕對自己低頭,只有它願意,自己若是拒絕,豈非太傷了它的自尊心。
自尊心?
後來他想起這件事兒,都覺得搞笑,自己居然會想到靈獸的自尊心?
不管怎樣,他就陰差陽錯,也沒有理由的對唐菁柔道:“師傅,我要這個了。”
此話一出,那些看熱鬧的弟子一個個都錯愕之極,他們本來就是冷言冷語,湊個看笑話而已,沒想到陳揚居然真的要了這靈獸。
難不成他這人的審美有問題,連這麼醜的靈獸,也看得上?
唐菁柔有些遲疑:“你確定?”
陳揚點點頭:“確定。”
唐菁柔隨即爲陳揚劃出六虛符印,然後陳揚灑上精血,當衆施展六虛符印,將那小火月靈雕給收服。
那雕兒似乎十分欣喜,出來以後,就一直跟陳揚親熱,表忠誠。
陳揚卻抗拒的很,因爲這火月雕身上的味道實在不能令人恭維,而且它身上也的確夠髒,陳揚只能儘可能的距離它遠一點。
豈知這火月雕認主陳揚以後,卻能夠用信念跟陳揚交流,居然有一陣嬌滴滴的語氣在陳揚腦海中響起:“主人,你可別看我外表醜,其實我收拾一下,可漂亮着呢!”
陳揚看着它怪異的模樣,卻動聽悅耳的聲音,不由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竄起,說不出的惡寒。
唐菁柔見他臉色怪異,不由問道:“怎麼了陳揚?”
陳揚苦笑:“沒什麼師傅?”
他眼看這裡這麼多人,自然不便說出,唐菁柔於是道:“罷了,既然你已經收了這火月雕,我們就先回去吧,善加調養一番。”
陳揚隨之離開,只留下一大片的弟子在那裡繼續議論紛紛。
唐菁柔知他剛剛收服一個靈獸,需要熟悉,於是回到緋雨別院就道:“你先幫它處理一下吧,稍後來找我。”
陳揚嗯了一聲,然後就帶着火月雕去洗澡。
他拿來一個大水盆,打了一滿盆水,指着火月雕:“跳進去,洗一下。”
火月雕很聽話的就進入了水盆,它看起來也也很愛乾淨,只是整日裡被關入靈巢當中,而且也一直都沒有認主,所以也沒有機會清洗,纔會看起來很髒。
它撲扇着翅膀,在水中洗去自己身上的髒污。
不過有些髒東西,畢竟積年已久,一時間也很難清洗,於是這小雕兒就用心念告知陳揚:“主人,快幫我洗一下吧。”
陳揚一臉苦楚:“你也太笨了吧,洗個澡都做不到,還得讓我幫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他說歸說,但還是下手幫助火月雕清洗,原來他發現,這火月雕略微打理以後,看起來還真是漂亮,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小了,不知道自己收留這個小東西,有沒有用處。
廢了半天功夫,它終於幫助火月雕把身上的髒污全部處理乾淨。
這時候陳揚才發現,原來這火月雕身上的羽毛也很有光彩,只不過多年沒有清洗,導致光彩被掩蓋而已。
此番煥然一新,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雕兒一旦清理乾淨,就飛到空中,它身上的天賦火屬性靈力自動催發,整個像是一團火似的,等飛落在石臺上的時候,羽毛已經被炙熱的烈焰烘乾。
陳揚走過去,看着這精神奕奕,美麗異常的靈物,不由讚道:“你倒是沒誆我,還真是個漂亮的雕兒。”
“那是,呵呵,主人,你給我起個名字吧。”
陳揚抵着下巴,露出一絲思索神態:“名字呀,這我可不在行,不過你不是火月雕嘛,我就叫你火月吧。”
雕兒撅起嘴,一副不滿:“這怎麼行,我可是火月雕中的至高品種流焰,血脈非凡,這個名字,太普通了,還不如就叫流焰。”
陳揚搖搖頭:“流焰也不合適,你秀裡秀氣,該起個雅一點的名字。”
雕兒心念詢問:“主人覺得什麼名字雅一點呢?”
陳揚撓撓頭:“這個,我一時間還真是想不出來,要不,我問下我師傅吧,走,我帶你去見我師傅。”
他到底是鄉下少年,肚子裡墨水少,也沒有什麼文采,覺得自己能夠想出來的名字都挺俗的,所以纔想起唐菁柔。
雕兒自然沒有意見,於是就陪着陳揚一起來到緋雨閣。
唐菁柔正端坐堂中閉目調息,感覺到陳揚走進來,就緩緩睜開眼睛,發覺他身邊飛舞着的一個火紅雕兒,不禁十分訝異,目中驀地光彩一閃,當即問道:“陳揚,這就是你收服的火月雕?”
陳揚笑笑:“是呀師傅,這小傢伙看起來髒兮兮的,可是收拾以後,還蠻漂亮的,怎麼樣,喜歡嗎?”
唐菁柔也有些欣慰:“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還是有些運氣的。”
陳揚來到桌前坐下,請求道:“師傅,這雕兒問我該給他起個啥名字,我看它秀裡秀氣,而且心念交流,似乎更趨向於雌性,就希望你給它取一個比較雅點的名字。”
唐菁柔瞧了一眼火月雕:“這雕兒叫火月最爲貼切,何須再繁雜的取名字?”
陳揚苦笑:“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雕兒說,它乃是火月雕中的最高品種,流焰,火月這個名字,根本不配它。”
唐菁柔聞言不由震驚:“流焰?它真的是流焰?”
陳揚點點頭:“是呀。”
唐菁柔只覺得心頭不可思議之極,這陳揚未免也機遇太巧了,先前遇到超級靈獸品種千夜,現在又遇到火月雕的至高品種流焰。
這可都是傳說中的血脈,據說只有那些絕世高人才有機緣得到。
怎麼現在都被陳揚遇到了?
而且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這火月雕在羽靈宗已經被囚困十年,都沒有人領養,偏偏被陳揚這個倒黴蛋遇到。
爲何啥東西一到他手裡就成了寶貝!
這簡直不可置信。
不過她在陳揚身上所見識的詭異事件,也不是這一件兩件了,因此已經有了一定的抵禦力,臉色依舊鎮定:“既是這樣,那就不如叫做炎月吧。”
陳揚喃喃道,火月,炎月。
爲啥就改了這麼一個字,就覺得品味立即提升了許多呢?
唉,師傅就是師傅,比自己有內涵。
就在這時,雕兒已經得意的給陳揚傳達心念:“就叫炎月,嘿嘿,這個名字,我喜歡。”
陳揚笑道:“這小傢伙高興壞了,那行,就叫它炎月吧師傅。”
唐菁柔嗯了聲:“這東西看來也很有靈性,可笑宗門內的人一直都小瞧了它,這是你的機緣,陳揚,你一定要善加把握。”
陳揚誠懇道:“師傅放心,我一定會用心把握的。”
唐菁柔嗯了一聲:“炎月在鳥巢中圈養了十年,因爲沒有認主,所以也不曾被放飛出去過,你現在就讓它出去遛一下吧。”
陳揚於是對雕兒道:“小炎月,去玩吧,記得晚上回來。”
炎月得令,當即不再遲疑,火紅的翅膀一撲棱,就飛出林閣,翱翔在萬里長空之中,轉身不見。
它一離去,唐菁柔就正色對陳揚道:“有件事兒,我得跟你說,你必須心裡有個準備。”
陳揚見師傅神色嚴肅,於是就問:“師傅,什麼事兒呀?"
唐菁柔默然道:“陳揚,你雖然是我的徒弟,但我一直都尊重你,有些事兒,你不願意跟我說,我也不勉強,但我不得不告訴你,昨日你比斗的時候,用的劍法太過駭人聽聞,竟擊敗了徐通還有向飛,這令門中長老跟宗主護法都很震驚,昨晚,宗主就來找過我。”
陳揚沒想到這件事兒竟然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愣了一下,就道:“師傅,宗主都跟您說了什麼?”
唐菁柔嘆道:“自然是問你劍法的來歷?”
陳揚緊張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唐菁柔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曾跟我解釋,只是幾句話將我搪塞我過去,我怎麼知道該如何去說,。”
陳揚慚愧無比:“師傅,我……”
唐菁柔擺擺手:“你不願說,定有你的苦衷,不用解釋,你放心,我也沒跟宗主說什麼,但輕易搪塞過去,卻難以澆滅他們心中的疑慮,早晚還是會對你起疑的。”
陳揚鬱悶無比,頃刻間明白了古人說的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自己突然間擁有這等奇妙劍法,自然令人震驚。
哎,可怎麼解釋呢?
照實說,肯定有人覬覦自己的功法和寶劍,更會去打擾唐戰的遺體之寧靜,若說謊,那些人一個比一個賊精,肯定騙不過他們。
靠,管那麼多幹嘛,就一口咬定,是自己胡亂用的就是,反正自己正規劍法又不懂,除了凌天九劍,其他全部都是胡亂湊的。
想通這一點,他就對唐菁柔道:“謝謝師傅諒解,不過這劍法,我真是福至心靈才使出來的,真沒什麼神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