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斯其實挺想說一句:“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可是見幾個聯盟軍的首領興致勃勃,他乾脆把這句話憋在肚子裡。“也好。不嘗試一下,你們怎麼知道沒用。”
爲了獲得更好的視野,他們不僅在一幢高樓的頂端搭建了一座二十多尺高的望臺,而且又在望臺頂端升起了一個熱氣球。
在距離地面接近八十尺的高度,奎斯和幾個城市的市長擠在熱氣球的吊艙裡面,俯瞰着怪物大軍和幾個聯盟軍方陣的戰鬥。
拉姆齊人的方陣和其它世界差不多,每個方陣大約由五十人組成,分爲“前鋒”、“側翼”和“陣芯”三個部分:
前鋒都是手持圓盾和短矛的戰士,他們負責臨陣接敵,與敵人展開肉搏;
側翼是手持弓箭和十字弩的遠程射手,負責對敵人進行打擊;
而陣芯則是由方陣隊長指揮的預備隊,負責隨時變換陣型,以及更替前鋒和側翼的傷員。
和奎斯之前見識過的方陣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拉姆齊人方陣的陣芯之中都會配備五、六名煉金術士。他們完全聽從隊長的安排,既可以搶救傷員,同樣也能靠投擲鍊金藥劑來殺傷對手。
最先與位於第四街的惡鴉人接戰的,乃是翠木城的第一方陣。他們身上都穿着被漆成墨綠色的甲冑,前鋒的戰士穿有金屬扎甲,側翼和陣芯的戰士則都穿着較爲輕便的牛皮扎甲。
隨着隊長的一聲號令,居於側翼的弓弩手率先開始向敵人傾瀉箭雨。那些只拿着粗陋盾牌進行抵擋的惡鴉人,有很多都身中數箭而倒地。
只不過,這種怪物的生命力,比起普通的拉姆齊人要高出不少。他們很快就爬了起來,和同伴一起向翠木城的方陣發起了衝鋒。
“前鋒禦敵!”方陣隊長立刻下令。
那些手持盾牌和短矛的戰士馬上作出反饋,向前一步堵住了惡鴉人衝鋒的腳步。他們不僅用盾牌狠狠拍擊着對手臉頰,手裡的短矛還尋隙刺出,帶出大捧大捧的鮮血。
緊接着,位於陣芯的幾個煉金術士則紛紛拋出了手裡的熾火膠瓶,燒灼着想要向前鋒戰士涌來的怪物。與此同時,弓弩手們也改平射爲拋射,繼續對敵人進行着打擊。
側翼誘敵,前鋒禦敵,陣芯輔助,翠木城方陣的“三板斧”一下子就將惡鴉人打懵了。那些怪物也漸漸明白了,和他們交戰的對手不在是那些各自爲戰的敢死隊,而是一支正規軍。
“不過如此,”站在吊艙裡的黑柳城市長評價道:“其它幾個方陣一併壓過來,用不了多少工夫,那夥子怪物就得全部命喪於此。畢竟,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軍隊。”
說着胡,他還看了一眼其他人,似乎是想要尋求認同。然而,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那麼早就武斷地下判斷。他們都還在觀望着戰場上的廝殺情況。
“恐怕沒那麼簡單,”奎斯心中暗道。
彷彿是爲了印證其心中所想似的,惡鴉人在初期遭遇了挫折但並沒有被擊潰。那些怪物們也開始逐漸適應了這種戰鬥方式,他們的反擊出人意料且凌厲得可怕。
發現無法正面突破方陣前鋒,惡鴉人就轉變了一個思路,開始向街道兩邊靠近。就像平時在懸崖峭壁上嬉戲捕獵一樣,他們利用尖銳的腳爪扣住牆壁,在牆壁上面快速地奔走。
然後,惡鴉人們又從牆壁上面一躍而下,撲進了向其傾瀉箭雨的弓弩手隊伍裡。和怪物短兵相接,缺乏趁手武器和技巧的弓弩手,完全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也就是短短几個呼吸的工夫,那羣弓弩手就全都“啞了火”,甚至有不少人都被惡鴉人的尖喙和利爪開膛破肚、撕碎了喉嚨。翠木城的方陣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亂。
饒是方陣隊長身經百戰,可是他以往卻沒有面對過會飛檐走壁的敵人。本來他還想着能不能前鋒收縮回來,保護側翼和陣芯的人手。
可是惡鴉人卻先於他發動了對方陣前鋒的攻擊,那些怪物們依舊是從牆面上蹦下來,一下子就把前鋒的戰士們壓趴下好幾個。雖然在這個過程之中,有好幾個惡鴉人都被短矛搠死,但是方陣的前鋒也幾乎全都被按在了地面上摩擦,不一會兒就全都被怪物們弄死。
“這……”黑柳城的市長再也說不出話來。
剛剛還信心滿滿,可是現實轉眼就給了他一記老拳。要知道,翠木城的戰士可是聯盟軍之中最爲精銳的力量。而放翻五十多個人的翠木城方陣,惡鴉人們僅僅損失了不到十人。
這樣的戰損讓他難以接受。如果面對怪物大軍的時候,拉姆齊人的戰損比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聯合起來的軍隊,恐怕連這場戰鬥都沒有辦法撐過去。
而這還僅僅是一羣惡鴉人,根據之前蒐集來的情報來看,怪物大軍之中可是還有熾影獸和魔改機械陸行鳥這樣的硬茬子。普通的人類根本無法與其匹敵。
更何況,那個指揮怪物大軍的劫將可還沒有動手,而劫將的主人帝王則乾脆還沒有從突出岬露面。即便他們拼死抵抗住了怪物大軍,劫將和帝王又該怎麼應對呢?
“我……我……”
軟槭市長欲言又止。說了一個謊言就要靠一連串的謊言去彌補,之前他沒有說出風暴機甲出了“故障”,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解釋這個事實。
“把你們的軍隊撤出來,讓蠍子砲、弩炮壓制住後方的敵人,”奎斯出言說道,他不是爲了緩解胖市長的尷尬,而是想要顯露一下自己的實力,“我的人會暫時‘頂’住怪物大軍,風暴機甲的問題,我這邊也有工程師可以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