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爲進過黃泉,就有什麼了不起。如果不是老祖宗從小偏心,你怎麼可能會比我們領先這麼多。你從黃泉出來時,也不過才三四級,能有多大差距?”
宋子寧搖頭,道:“差距大到不可彌補。你們只會看到等級,卻不知黃泉真正目的是在生死一線之際充分激發我們的潛力,訓練的是把每一分資源用到極致,抓住每一個最微小機會的能力。從黃泉出來時,這些早已變成本能。所以在你看來不是機會的,於我而言卻是天賜良機,於戰場上如此,於商場上也是如此。這就是爲何你我同時起步,我的寧遠重工如今規模是你百倍的原因。”
宋子安臉色陣青陣白,他其實也算是才俊,聽得出宋子寧話中道理。但越是如此,就越是難以接受。時機一去不復還,當初沒去黃泉,現在再想去已經沒用了。而且當年宋子寧是因爲不受待見,他的父母爲博一線機會,才咬牙將他送入黃泉。爲了這件事,宋子寧多年來一直是兄弟中的笑柄,直到宋閥族中大考。
宋子安一聲冷笑,道:“你去了黃泉又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落到我的手裡?七弟啊,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當初你風光一時的時候,可想不到會有今天吧?嘿嘿,你這未來軍神,怎麼就沒算到自己也有落難的一日?”
宋子寧聳肩,道:“前幾天出了點小意外,一時失去天機推衍的能力,結果不察,纔到這個地方住了幾天。不過小小挫折,過段時間自然恢復。”
宋子安突然一拳轟在宋子寧腹部!這一拳打得極重,此刻宋子寧全身原力被封,根本無從防護,頓時被打得蜷縮如蝦,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宋子安猶不解氣,再狠狠踢了幾腳,專門奔臉上去,幾腳下去就踢得宋子寧滿臉鮮血。
他喘着粗氣,邊喘邊有些神經質地笑,說:“哈!我看現在還有誰想和你聯姻!哈哈,哈哈!七少不是風流倜儻嗎,就是這個樣子嗎?”
等他住手,宋子寧才慢慢爬起,用衣袖擦去臉上血跡。此刻他雖然眉青臉腫,鼻樑都被打斷,但是依然可以看到那滿不在乎的微笑。
越是如此,宋子安心頭怒火就越是熾烈,他一把拎住宋子寧衣領,吼道:“你那是什麼眼神?說!爲什麼要這樣看我?快說,不說我打死你!”
宋子寧眼中原本還有些憐憫,現下已經變成了淡然冷漠,道:“宋子安,你該辦正事了。這件事辦砸,以後你也不會有什麼機會了。”
宋子安一驚,當場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他隨即又是暴怒,道:“你別想唬我,你現在連天機術都用不了,知道我要辦什麼事?”
宋子寧索性閉目不答。
宋子安道:“好!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把寧遠重工的信物以及所有技術圖紙都交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宋子寧張開雙眼,嘆道:“這麼多年過去,果然還是絲毫沒有長進。就想要我的寧遠重工嗎?就是給了你又如何?”
“寧遠重工在我手裡,絕對會比你管得更好!等我有了寧遠重工,我還怕什麼宋子承,家主大位早晚是我的。而你天天不務正業,哪有時間精力經營,還敢說沒人幫你。再說,寧遠重工也不是你的,老祖宗出了錢,那就是宋閥的!”
宋子寧淡道:“爲了讓你今後活得安心,我再說一遍,寧遠重工我沒拿宋閥一個金幣。另外,我在這裡讓你打這一頓,其實和你毫無關係,只是我做了些事,需要付出代價而已。不是你,也得是別人。”
宋子安心頭隱隱涌上不安,道:“你想說什麼?”
宋子寧哂道:“很簡單,你根本沒有你自己想的那樣重要。就是現在,有你沒你,根本沒有差別。”
宋子安氣得一把扼住宋子寧咽喉,怒道:“沒有差別?我現在掐死你,你說有沒有差別?趕緊把寧遠重工交出來,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點!”
就在這時,宋子安忽然全身一僵,一點銳意刺入他的脊椎,頓時癱瘓了他的行動能力。
牢門開處,一個祭祀裝束的狼人走了進來,將宋子安的雙手撥開。
宋子寧的臉已經脹得通紅,咳了好一陣才恢復過來,脖子上兩個通紅的手印漸漸腫起。可見剛剛宋子安下手有多狠。
那狼人祭祀道:“子寧公子,你可以出去了,跟我走吧。”
“等等!”宋子寧叫住了狼人祭祀,道:“有沒有鏡子什麼的,借我用用。”
鏡子這種東西在牢房中怎麼會有?不過這名祭祀也是反應活絡,拔出隨身短刀,遞給了宋子寧。短刀鋒利光亮,刀面倒是可以拿來當鏡子。
宋子寧照了照,看到了自己鼻青臉腫的模樣,竟然十分滿意,道:“不錯,不錯!”
眼見宋子寧要隨祭祀離開牢房,依然動彈不得的宋子安叫道:“等等!你們這是要放了他?這怎麼可以?!你們已經答應我了!”
狼人祭祀看了宋子安一眼,冷冷地道:“有人出價更高。”
宋子安這一驚非同小可,滿身冷汗,急道:“不行,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這可是說好的事,怎能隨意反悔?”
“說好的事?我可不知道,狼王也不知道。”祭祀冷冷地道。
“不,不!我可以加價,他們出了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甚至更多。我加一半,不,一倍的價錢!”
狼人祭祀終於停下腳步,道:“這麼說,你還是挺有錢的。”
宋子安連忙點頭:“對對,我們宋閥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旁邊宋子寧忽然嘆了口氣,狼人祭祀則若有所思:“這麼說,把你扣下來的話,能換更多的錢?”
宋子安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忙道:“我在宋閥只是個小人物,所以才被派過來談判。我不值錢,真的。”
祭祀似乎被說動,上下打量着宋子安,沉思不語。
宋子安心下稍寬,試探着問:“祭祀大人,難道我們的交易真的不能繼續嗎?”
祭祀冷冷地道:“不能。對方開出的條件,你根本付不起。”
“那要怎樣才行?”宋子安試探着問。
祭祀眼中閃過厭惡,“按你們人族的標準,要有個不怕死的神將在這裡,那我們纔有的談。”
宋子安頓時臉色尷尬。宋閥上上下下,直系族譜內的人就只有安國夫人一個神將。老夫人雖然修爲卓絕,可是年事已高,爲了撐住宋閥大廈不倒,她必須得活着,所以根本不可能和人動手。而到了神將,哪個不是一方大人物,誰會缺錢?人家缺的都是珍稀的修煉資源。而這種東西,哪怕是宋閥都不會嫌多,肯定要用來培養自家子弟。
所以讓宋子安找個神將本來就難,找個肯拼命的神將就是更無可能。說句不好聽的,以宋子安此刻身份地位,去巴結神將都有些難度,怎麼可能讓神將來爲他拼命。
宋子安猶不死心,指着宋子寧問道:“難道有神將肯爲這小子拼命?就他?”
他沒想到,祭祀說的是:“人家找來的神將不是來拼命的,而是來壓制我們的。這樁交易,我們不得不同意,你懂了嗎?看在你花了不少錢的份上,我才和你多說幾句。”
宋子安一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反覆品味,才明白過來壓制這個詞的含義。壓制遠古圖騰戰堡,那不就是在壓制狼王?狼王是什麼實力,宋子安多少清楚一點。而對方竟然能夠壓制狼王!
這樣的人,即使在帝國,即使有宋閥作爲背景,宋子安也招惹不起。這是足以和老祖宗匹敵的人物,是真正可以獨霸一方的梟雄,宋子安要是得罪了他,死了也只能是白死。宋閥不可能爲了一個區區小輩平白和這樣的人結仇。
如此人物,居然會爲了宋子寧出頭!
一時之間,宋子安心中又嫉又恨,更有恐懼和後怕。焦急之下,他居然原力大漲,一舉衝破封鎖,恢復了行動能力。宋子安一把拉住祭祀袖子,急道:“交易的錢我都不要了,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廢了他的原力!怎麼樣,就這一個要求!”
宋子寧在旁聽了,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祭祀面露不屑,道:“你們人族真是陰險,連同族兄弟都要坑害,難怪被永夜打得喘不過氣來。”
宋子安絲毫不覺得羞愧,只是焦急地看着祭祀,盼他答應。而宋子寧卻是臉色一沉,斥道:“大秦帝國立國千年,英傑輩出,代代先賢開疆拓土,已打下四片大陸,現在更是在爭奪浮陸,準備揮軍上層大陸。哼,就是永夜正宗狼族也不敢在我帝國面前狂妄,你們這些只能躲在中立之地苟延殘喘的東西,也敢口出狂言!本少領些烏合之衆,都打得你們找不到北,別說帝國這一代中比本少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還敢說大話!”
這一番話毫不留情,罵得狼人祭祀眼中噴火,幾欲發狂。旁邊宋子安卻是心中暗喜,只盼祭祀發作,直接下手廢了宋子寧。至於帝國榮光,此事太遠,哪有眼前自家之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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