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是個局,只不過這個局我做了十年。
——陳黎破
段子昂從Phoenix的專機上緩緩地走了下來,當他的雙腳再次踏上這片故土上時,他甚至想俯下身深深的親吻一下這片飽含深情的土地。也許,人只有在經歷過生死,才能明白一些東西的難能可貴。
而他還活着,他回家了。
段子昂拉着自己的行李,戴上了墨鏡,從出口處擠入北京國際機場傳動的人潮中。他之所以來到北京是因爲他在離開這裡半年後十分想見到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就在這滿目盡是灰色水泥和紅磚碧瓦交替的城市中。
他按照地址,先去了墨白說的那間俱樂部,取回了墨白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GT Automatic ,沒想到墨白竟然會將這輛愛車借給自己。
來到北大門口,段子昂靠在車旁,別提有多騷包了,同時也引來不少人的目光。曾幾何時,段子昂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條土狗,恐怕沒什麼翻身的餘地了。而現在的他,開着兩百多萬的跑車,西裝革履的站在自己認爲除了旅遊就沒有理由停留的北大門口。
他媽的!這才叫人生啊!
段子昂掏出了手機,咬了咬嘴脣,沒有理由猶豫啊!可是爲什麼,莫名的少了些底氣。躊躇間,右手的拇指已經輕輕地按下。
“喂?你好?”
“喂,莫莫是我啊!”
“嗯?子昂?”
段子昂又聽見了那個他曾經十分熟悉的聲音,彷彿又想起那時轉角少女隨風的髮絲。
“恩,沒想到是我吧。”段子昂嚥了咽口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子昂!真的是你啊。”電話另一頭傳來陳莫莫興奮的聲音,“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都不聯繫我呢?現在千里迢迢的想起來我了?”
“恩,這就說來話長了,你現在在哪裡啊。”
“我?我當然是在學校嘍。”
“那你能來正門一下好嗎,我有個驚喜給你!”
“什麼?不會是驚嚇吧!別開這種國際玩笑啊,國際長途很貴啊。”
“我回國了,我等你。”說完段子昂就掛斷了電話。
“哎,喂喂……”
段子昂的心還是沒法平靜,從車裡拿出了準備許久的禮物。看着北大的校門,慢慢陷入了回憶。
如果半年前自己沒有遇見瑞德校長,那那時的他也就是個悶騷的普通高中學生,那麼不論好壞,自己也會上一所像這樣的“普通人”的大學吧!再交上一些狐朋狗友,混個畢業證,找個工作,娶個媳婦兒,生個娃兒,一輩子是不是就這樣過去了。
其實這樣的人生也挺好的不是嗎?平平淡淡,這樣不也是一種幸福。可是,從那一刻,他選擇了另一種生活。他的世界是人吃人的世界,這樣的世界是會死人的。
南海的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兩個月前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索性的是閻王爺沒收他,把他又送回來了。
因爲任務的特殊性,段子昂的到了全A的課業成績,所以閒暇下來無所事事,所以決定回國看看,墨白曾問過他怎麼會想到回國,因爲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在國內也沒有什麼真正的親人,他的養父聽說在墨白給了他些錢後下和幾個南方人合夥做起了生意,好像絲毫沒有興趣問起段子昂到底是和什麼樣的人去了哪裡。
他之所以要回國,因爲他想見一個人。
墨白問是上回送你的那個女孩嗎?
段子昂沉默沒有回答。
接着墨白就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們這種人,註定不會有好的下場,我們和正常人之間的愛情也註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爲什麼這麼肯定?”
“前車之鑑。”
段子昂當時還想問什麼,但是墨白就把車鑰匙甩給了他,“不過作爲你的老師,我還是挺你的。”
墨白沒有把話說破,可能這其中的過程他無法預測,但他猜中了結局。
南海那件事如今仍然歷歷在目,通過那件事,段子昂覺得自己一下子成長了許多,也看清了許多事情。他們這種人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珍惜,因爲對於他們而言,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轉身,再回頭,一切將不復存在了,而且如今他也慢慢將自己歸入了“他們”。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段子昂的思緒,段子昂一看原來是陳莫莫的電話。
“喂?”
“子昂,我馬上到了你在哪裡啊?”
“哦,你看見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了嗎?你應該見過的,我就在車這裡。”
“哦哦!我看見啦!”說着陳莫莫就掛斷了電話。
段子昂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擡頭挺胸的向前張望着,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