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自然要吃的。
昨天晚上雖然吃了夜宵，但忙活了大半夜，又好心神創作，又要把控一百零六斤的重量，來來回回，消耗也挺大的。
之前倒還不覺得，一看到艾雅說去吃早餐的微信，李石的肚子立馬就有飢餓感傳來。
就好像半夜看美食視頻，就算晚上吃的再飽，甚至看之前也沒覺得餓，可一看視頻裡的美食，飢餓感就會莫名地瞬間產生。
“去，兩分鐘後門口見。”
回完信息，他從書桌上拿了一瓶水放在靠艾蘭這邊的牀頭櫃上，又看了她一下。
睫毛長長的，臉上的肌膚白裡透紅。
等拿着房卡來到門外的走廊上，看到艾雅那張一模一樣的俏臉，睫毛同樣很長，但面頰雪白，沒有那種長時間運動後血液快速運轉帶來的紅潤。
兩人對視一眼，李石不知道說什麼，艾雅則嘟了下嘴，率先往樓下走。
李石跟了上去，看着前面的窈窕的背影，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昨天晚上寫生的場景——和她姐姐艾蘭相比，艾雅的體態乍一看似乎差不多，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尤其她們身高只相差了一釐米左右。
但其實兩人的身體在細微處的區別還挺多的。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尤其昨夜對艾蘭的深入摸骨，李石這會再觀察，突然覺得，以後就算不看臉，不從着裝打扮去揣摩兩人的性格，單看體態，自己就能很輕鬆分清楚她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
出了民宿，兩人一言不發地沿着江邊走了會，看到江邊有家米粉店，進去點了兩碗米粉。
李石吃的是牛雜粉，艾雅吃的牛肉粉。
看賣相還行，嚐了一口，發現味道一般。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瓷碗裡的湯粉幹完，拿着手機繼續看書。
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再看這種專業著作，往往能把自己實踐中掌握的經驗與書本的理論知識結合起來，相互印證。
這種感覺很爽，很有成就感。
對面坐着的艾雅才吃了小半，她見李石盯着手機看的那麼認真，偶爾還會面露笑容，忍不住開口問道：“石哥，你在新聞嗎？”
李石見她終於開口說話了，擡手把屏幕給她看了一下，道：“沒有，我在看專業書——我和你姐姐昨天晚上的事，你很生氣嗎？”
艾雅一愣，沒想到李石會直接點出來，還這樣淡定自然地問自己。
她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男生，這是她最近幾天不知道多少次打量了，心想，雖然相處的時間不是特別長，但這個人身上確實有種不一樣的魅力。
“倒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算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不提這個了。”
她說不提這個，可吃完早餐後，沿着河邊散步時，自己又忍不住再次提起來。
周圍來往的遊客很多，艾雅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心裡頓時癢癢的，她實在好奇，就主動靠過去，摟着李石的胳膊，小聲道：“石哥，你們昨天晚不會光……玩了吧，有沒有做那個人體寫生呢？”
李石正在觀察沱江沿岸的風景，想着如果畫沱江，要怎麼構圖。
最後的結論是，每到一處，要有一處的巧思。
艾雅突如其來的行爲讓他怔了一秒鐘，胳膊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下意識起了個念頭，又發現兩姐妹新的差異了，原來妹妹的實力要比姐姐大一點呢。
嗯，不過大的不多，應該也就一點點。
至於具體差多少——他只掌握了一個變量的詳細數據，還存在未知，倒也是不敢妄下結論。
但從專業角度來說，以後如果再同時畫兩姐妹，這方面的差異是必須在作品上有細節的體現。
李石暗自記下這一點，口中回道：“有的。”
艾雅更好奇了，立馬道：“我想看！”
“畫本在民宿的房間裡。”
“那我們別散步了，趕緊回去吧。”
小姑娘拉着李石轉身就往民宿的方向走。
十幾分鍾後，兩人回到民宿，刷卡進入房間，艾蘭還是睡得很香。
看着牀上熟睡的姐姐，艾雅眨了眨眼。平時一起睡的時候，自己稍微翻個身，姐姐都有可能驚醒，這會連續兩次開門關門，進進出出的，居然都沒把她吵醒，這昨天晚上是得多累啊！
等李石把畫本從包裡拿出來，遞給她看的時候，她立馬被那張畫給吸引了。
也就一秒鐘，小臉蛋刷的一下，通紅。
……
艾雅看完畫後，沒有離開，也留在李石這邊的房間裡。
坐在陽臺上的窗邊玩了一會手機，然後有點累了，見對面坐着的李石看書看的入神，也不去打擾他，自己來到牀邊，脫了鞋，在姐姐旁邊躺了下去來。
天氣很好，正適合睡個回籠覺呢。
李石雖然沉浸在書中知識的海洋裡，但也察覺到了她行爲，擡頭看了眼，笑了笑，沒去管她。
進入學習狀態後，他看書的速度在變快。
翻閱完《動態素描着衣人體》，又繼續看《雕塑家解刨》。
一個小時，他停下來，泡了壺茶，休息了一會，望着窗外的風景，發現外面的遊客已經非常多了。
起身把窗戶關嚴實了些，又拉上一半的窗簾，然後開始思索下一步要怎麼樣突破至（精通-）。
“下限決定小階段的升級，上限決定大階段的突破。”
“突破（精通-）是突破大階段，我之前的策略大致上應該是沒問題，拿女性人像創作這塊‘長板’去捅……是最合適的。”
“所以，重點還是自己在‘女性人像’創作上的進步！”
李石又把隨身筆記本拿出來，開始整理學習思路：
一、重中之重是有針對性進行多次女性人像寫生練習，要儘量嘗試不同風格與創作主題；
二、繼續夯實基本功。
三、交流。到了現在這個階段，閉門造車不可取了，可以多去看展，找機會多與別的繪畫創作者交流。
……
李石放下筆，看着自己整理出來的三條學習思路。
“第一二條好說，第三條……”
他思索了片刻，拿起手機，搜了一下近期有什麼畫展，然後又給前些天認識的外國留學生米薇發了條信息：“米薇，你說的那個青年畫家交流活動，能幫我弄一張邀請函嗎？”
這個女留學生很喜歡李石的畫，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他聊天。
米薇回覆的很快：“好啊，你等會，我去問一下我那個朋友。”
“好的，謝謝。”
李石放下手機，品了一口茶。
這是民宿房間裡備的茶葉，古丈毛尖。
之前在芒果臺一個綜藝節目上看到過這種茶葉的介紹，屬於綠茶，因地得名，產自南湖省武陵山區的古丈縣。
小包裝茶袋，不是什麼上等佳品，不過滋味還不錯，鮮爽清香，有回甘。
他喝了口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沒拉窗簾的另外一邊，欣賞了一會外面遊人如織的桐江風景，只覺得雖然古城很熱鬧，但自己依舊能從這種喧鬧中取得一份寧靜，也頗爲享受。
而且屋內還睡着一……兩位佳人。
李石倚在窗邊，回頭望着牀上兩道曼妙的身影，靜靜欣賞着。
之前艾蘭一人睡時，兩雙美腿都要露在外面，此刻姐妹倆並排躺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搶了被子，可搶過來的部分卻又不蓋，這樣兩人的身體肌膚暴露在外面的地方更多了。
艾雅還好，她只脫了一件外套。
艾蘭則不一樣了，她只穿了一件……
今天古城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射在窗戶玻璃上，恰好有一部分光線折射被拉長，一道長長的光斑投映在牀尾三分之一的位置，恍惚間，恰好映射在那豐滿的大腿與臀部。
李石左手食指不由動了動。
呼吸也加粗了些。
他走過去拿起畫本和畫筆，重新回來，仔細觀察了會，開始作畫。
第二點和第三點都是次要的，第一點纔是突破（精通-）的根本。
“所以重點還是要深耕女性人像寫生，如此嬌嫩的美人，總能不斷給我靈感，豈能只畫一次呢？”
深耕，必須深耕。
不僅是在女性人像創作風格上深耕，對於這樣難得一見的好模特，也要深耕，畢竟她身上能展現出來的美可不止一樣。
“比如說，如今這個‘睡美人’之美，和昨天晚上的美又有不同。”
“昨天晚上是迷離滿足，與當初大理攝影實戰時的三十三張照片異曲同工，帶着滿牀、滿屋子的澀氣，而此刻，她的睡姿雖然也性感，但帶了三分安靜、安詳……”
李石細細揣摩着。
昨天晚自己創作表達的意象，滿滿的澀氣和yu望，直接而濃烈，所以前面艾雅看到畫的瞬間，就不自覺臉紅了。
“這會子，氛圍完全不同了，甚至還多了一點點……清純之感。”
李石忽然愣住，他停筆沉思了兩秒鐘，然後暫時放下畫本，把茶几上的筆記本拿起來，寫了一條備忘錄：回潭州後以“清純（80%）中的性感（20%）”創作一副作品。
寫好後，又繼續繪畫。
……
畫了十來分鐘，手機響了，是米薇發來了信息。
“我問了我的朋友，她說沒問題，你加一下她的微信吧。”
後面推送過了一張微信名片。
“好的，謝謝。”
李石回覆完之後，沒有馬上加，而是又繼續作畫，等把創作完成之後，才翻到之前的聊天記錄，發了一個好友申請過去。
申請發過去，對方沒有馬上通過。
李石把手機收進衣服兜裡，拿着畫本來到牀邊，對照着先看了看艾蘭，又看了看旁邊的艾雅。
“還是艾蘭畫的更好，畢竟如今對她瞭解更多，更深刻了，艾雅……終究欠缺了一點。”
李石看着剛完成的作品，搖了搖頭，有點不滿意。
以前不管是畫姐姐艾蘭，還是畫妹妹艾雅，畫出來的水平是一樣的，所以不管是單獨畫，還是同時畫，他都覺得還行，可如今對艾蘭的瞭解加深，對她的創作變得更加自然而細膩，畫出來的形象，其水平提高了一截，而對妹妹的創作，雖然也有進步，可進步沒有姐姐的大——
外行人或許看不出來什麼，但在李石自己眼裡，畫上的兩個形象，一下子水準上就有了差距。
對他這個在學習和創作上的完美主義者而言，很“刺眼”。
他反覆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撓了撓太陽穴。
愁人。
“難道以後都讓她們分開當模特，分開創作嗎？”
“這樣好看的姐妹花，不創作雙女主的作品，也太浪費了吧。”
李石踟躕着把目光放在右邊的妹妹艾雅身上，心想：“唉，也不好跟人說，你爲藝術獻身一下吧。”
而且，吃了人姐姐，還惦記着人雙胞胎妹妹，多多少少有點那啥，他覺得自己高低不能這麼無恥。
除非……
李石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要通過多摸骨和多觀察，來彌差距。
想到就做。
他繞過牀尾，輕輕走到另外一邊。
半蹲下來，剛想靠近一點，好好觀察一下艾雅的睡姿神情，忽然，上衣兜裡的手機響了一下。
雖然提示音量調的很小，但離得近，而且艾雅的睡眠很淺，她的眼簾帶動着睫毛顫抖了幾次，便緩緩睜開。
看到李石，艾雅眨了眨眼，翻身撐着下巴，望向他道：“石哥，你？”
她翹着腿，臀部和大腿藏在白色的被子裡，上身穿的是白色T恤，右手撐着那張和艾蘭幾乎一模一樣的俏臉，烏黑的頭髮如瀑布一樣垂在一側，自然散落在白色牀單上。
美，略帶一絲俏皮的美。
李石尷尬地笑了一下，輕聲解釋道：“我想觀察一下你的睡顏。”
說着，把手上的畫拿着給她看。
“你看看這幅畫，剛剛畫的。”
一聽有新畫，艾雅立馬來了興致接過畫本欣賞起來。
李石把畫給她看，倒不是讓她發現畫上兩個形象的差距，對於普通觀衆來說，這種細微的，深層次的差距，是很難看出來的，他只是想通過看畫，來緩解一下尷尬。
“如果真想讓她看到差距，那得讓她們穿一樣的衣服，做一樣的表情，然後自己用完全相同的技法，去分別畫兩副，放大對比才行。”
李石心裡嘀咕了一句，衣服兜裡的手機又響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是米薇那個朋友通過了好友申請，併發來了信息。
據米薇介紹，她這個朋友是一名藝術策展人，掌握各種資源，經常策劃各種藝術展。
李石查過，這種策展人屬於藝術界裡，善於攢局和做“拼盤”的社交達人。
“您好，我是程鳳，米薇跟我說您想參加青年畫家交流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