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一行被鐵鏈鎖着着的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他們瘦骨嶙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他們,光腳走在滿是沙礫的路面上,可以見到他們所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行紅色的血跡。
但他們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便會受到魔族士兵的鞭打。
身穿鐵甲,模樣可怕的魔族士兵,一隊是身材高大的哥卡林,它們和哥布林的相貌相似,像是體型巨大的哥布林,但它們比哥布林聰明,而且比較討厭別人拿自己和哥布林比較。
而哥卡林種族隸屬於邪龍帝,這也意味着,領土距離人類最遙遠的邪龍帝也出手了,這對人類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龍族是難以對付的敵人,它們的龍鱗比鋼鐵要硬,而且還有魔法抗性,只有特殊的武器纔有辦法殺死它們。
不止是哥卡林,可怕的巨怪,渾身血紅的披甲血龍、天空中飛過的雙刺飛龍,這支龐大的隊伍正在向着人類的邊界前行。
然而在距離人類駐守的前哨營地還有一座山的時候,其在巨狼上的魔將哥卡林突然伸出了拳頭,只見天空一頭雙刺飛龍落下,上面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骨甲的可怕怪物,它長着長長的獠牙,嘴巴突起,眼睛如同變色龍一樣,可以隨意扭動。
它就是用來傳信的飛蜓魔,一種不擅長戰鬥,但是視覺極其優秀,非常靈敏的魔族,經常用於傳達消息。
它發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在和魔將說些什麼,魔將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對方,但未說什麼,等到對付說完,突然魔將向後看去,大聲說道:“放了那些奴隸!”
魔族士兵們一時有些困惑,但在魔將的一次怒吼聲中,它們解開了奴隸們的鐵鏈。
奴隸們一下陷入了困惑之中,恐懼、不安的情緒瀰漫在所有人的心頭,他們本以爲自己的死期到了,絕望之下不但沒有逃跑,反倒崩潰地跪在地上,或者呆站在原地。
看到此景,魔將突然拿起手中的長鞭,猛地一揮,長鞭如同一條黑色長蛇,pia的一聲脆響打得一名奴隸皮肉開裂。
“滾!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它用着人類的語言大喊,手下的士兵也明白了它的意思,紛紛驅逐這羣人類。
這羣奴隸像是被驅趕的鴨子一樣,一羣一羣地逃散了起來,在奴隸們全部逃向人類邊界後,飛蜓魔忽然駕着雙刺飛龍,離開了這裡。
就在天空中,它雙手放在脖子上,下巴附近的位置,突然一扣,居然像是脫下頭盔一樣,將那帶着獠牙的面具摘了下來,只見一道金髮傾瀉,一個邪魅的女子露出邪惡的笑容,看着遠處的陣地。
“遊戲開始了,小人類。”
……
“報!報告!!”
此時,帳篷傳來了焦急的聲音,一衆謀士軍師和將軍忽然緊張了起來,只聽大將軍夏龍喊道:
“進來!”
“是魔王軍打過來了麼!”
“快!快讓士兵們做好迎戰準備!”
“不,報告大人!來襲的不是魔王軍隊,而是疑似難民的人,一羣難民從北邊涌了過來,請大人指示。”
士兵跪下說道。
聞言,幾個將軍和他們的謀士包括安洛也愣了一下。
難民?
“這是個陷阱!魔族想要趁我們開門的時候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是也!依我看難民中肯定混入了魔族的奸細,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我們。”
“我也贊同,這太明顯了,如果我是魔族,肯定會在這羣奴隸上下毒咒,巫術之類的,讓他們在內部瓦解我們,到時候魔王軍可不用費力氣我們就自己倒下了。”
謀士和軍事還有將軍們都一致地認爲不該放他們進來,只有一個人除外。
“可是,他們也是人啊!”
安洛說出這一句的時候,帳篷內的人一下安靜了下來,並同時看向他。
幾個小國的將軍不敢出聲,只有夏龍開口勸說道:“我們當然也想救他們,可是你要清楚,我們現在爲什麼而戰,是爲了我們這一種族的存亡!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軍糧可是非常地吃緊的啊,哎,有多少難民大概。”
他向士兵詢問道。
士兵臉色緊張,有些不自信地說道:“大,大概,四五千人吧。”
聞言,帳篷裡一片討論聲。
“你看!要是讓這一批人進來,我們拿什麼填飽他們的肚子,士兵的命麼!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們也不是無情的機器,但我們身爲將軍,就要盡到將軍的責任。”
說完,夏龍將軍便露出了嚴肅的表情,看向士兵。
“傳我命令,嚴守城牆,時時刻刻注意魔王軍的動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他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明顯降低了一些。
士兵顫抖了一下,咬着牙說:“是,大人。”
安洛瞪大了眼睛,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夏龍看到他這副模樣,搖着頭嘆了口氣。
“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吧。”
說完他便站了起來,離開了帳篷,其他人也跟着離開了。
“勇者大人,你要振作,想想什麼時候出現過人類戰俘能夠活過冬天而沒被吃掉的?這顯然是魔王的陰謀。”
一名謀士在安洛的身旁勸說道。
“嗯,我知道,謝謝。”
謀士微笑着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此時巨大的帳篷內,就剩下安洛一人,低着頭。
作爲勇者,第一件事就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低下頭。
此時,曾祖父的聲音浮現在安洛的腦海中,他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
何爲勇者?那是在黑暗中也能閃閃發光的人,換句話說,勇者必須要直面一切黑暗。
安洛漸漸擡起了頭。
“我不能逃避下去了,我是勇者,我是勇者了啊!”
他一咬牙站了起來,大步向着帳篷外離去。
然而,他本以爲自己做好了心裡準備,然而在現實面前,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城牆下,一衆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難民用着沙啞的聲音呼喊着。
“救救我們。”
“求你們開門啊。”
“讓我們進去!”
“我們是人啊,我是人類!”
他們拼命地呼喊着,一雙雙渴望的眼神讓站在城牆上的安洛忽然感到雙腿發軟。
忽然,他回想起了被穿刺殺死的手下,他們臨死前的眼神,和這些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