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是統御魔物的君王,幾乎每個妖魔都有自己的魔物族羣。雖然妖魔和魔物時常同時存在,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次元的生物。若是以人類的社會關係來比喻,兩者就像是貴族和奴隸的區別,因此就妖魔社會的常識來說,忌妖的質疑有其合理性。然而,梅杜莎只是簡單的點點頭,並沒打算多做解釋。
“嗯,雖然咱也聽說鬼母是富有母性的慈愛妖魔,但還真是難以理解呢……”
冥夜搔着臉頰,露出困惑的神情。不過妖魔本來便是混亂陣營的生物,沒有任何固定的屬性。既然有渴求殺戮的妖魔存在,那有慈愛的妖魔出現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更何況比起梅杜莎來,妖魔中還有着更多稀奇古怪的傢伙。這一點,出身北疆的冥夜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算了,反正咱又不是沒見過比汝更奇怪的傢伙……”冥夜擺擺手,放棄對梅杜莎習性的探究。
“不過話說回來……”就像注意到什麼有趣東西似的,冥夜的視線落在鬼母飽滿的乳房上,伸手比劃了下,然後感嘆着。“還真是大啊,咱的兩手都抓不完耶……難道就是因爲有這對大胸部,所以汝才那種過剩的母性?還是說,是因爲有過剩的母性,所以才長成這種大胸部的?嗯,正確答案是哪一個?”
忌妖伸手揉捏着鬼母的巨乳,趣味盎然的看着柔軟乳肉在手中變幻着形狀,那模樣宛如把玩着有趣玩具的無邪孩童,實在令人難以憎惡。被牽動傷口的梅杜莎,發出苦悶的呻吟,不禁以迷惑的目光看着興致勃勃的忌妖。在她的注視下,冥夜突然停下動作,一口咬住右邊的乳首,像嬰兒般的吮吸起來。
鬼母飽滿的乳房裡蘊含着哺育幼子的乳汁,在忌妖的吮吸下大量涌出來。伴隨從乳首傳來的陣陣觸電般的麻痹,某種近似本能的快感在梅杜莎的體內彌散,一時間彷彿身體各處的傷痛也被鎮壓下去似的。梅杜莎忍不住發出呻吟,忌妖的行爲讓她不知所措,然而不論本身的想法如何,淪爲俘虜的她亦沒有選擇的餘地。
在梅杜莎慌亂的注視下,冥夜又吮吸了好一陣子,然後才鬆開鬼母的乳首,擦擦嘴角的奶汁,露出愉悅的表情。
“甜甜的,味道還不錯……嗯,真是可惜呢,如果汝是更惹人討厭的傢伙,咱就可以不用這樣猶豫的說……”冥夜發出奇怪的抱怨,上下打量着梅杜莎,不知在轉着什麼念頭,突然拍下手,作出意外的決定。“好吧,咱放過汝的魂玉。”
“……咦?”梅杜莎愣了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是,汝要把‘命丹’交出來。”這樣說着的冥夜,突然伸手插進鬼母的右胸。
沒有想象中鮮血四濺的光景,忌妖的手宛如融入鬼母的血肉中,悠然的摸索起來。梅杜莎的渾身劇情顫抖着,好像已痛苦到發不出聲音。這樣的光景持續了約一分鐘,忌妖帶着滿足的神情抽回手,鬼母則同時癱軟了下去。
“嗚……”梅杜莎趴在地上辛苦喘息着,艱難的擡頭望向忌妖的手裡。只見一顆拳頭大小的粉色肉球在忌妖掌中,正有節奏的鼓動着。
如果說“魂玉”是妖魔靈魂的結晶,那“命丹”便是妖魔生命的源泉。魂玉被奪走,妖魔會退化成沒有智能的野獸,而命丹若是遭到破壞,妖魔便會即刻死亡。更進一步,如果命丹被掌握在別人手裡,那妖魔便等於淪爲永遠不可能反抗的奴隸。因爲持有妖魔命丹的人,可以隨着自己的意志控制妖魔的肉體,而妖魔則是在意識保持清醒的情況下,淪爲肉體的傀儡。
對於擁有強烈自尊的上級妖魔來說,那恐怕是比死亡更令人難以接受的結局。
“汝的命丹,咱暫時保管着。”在梅杜莎絕望的注視下,冥夜把妖魔的命丹收入掌心。低頭看着梅杜莎恐懼的面容,掩嘴發出得意的輕笑。“真討厭,別用那種目光看着咱啦。咱可是有良知的妖魔,不會要求汝成爲咱奴隸的,汝只要幫咱做一件事就好。”
“做……做什麼事?”梅杜莎艱難的問着。命丹被掌握在忌妖手裡,她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咱要汝做的事是……”冥夜湊到鬼母的耳邊,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把要求講述了一遍。
“什……什麼!”聽完忌妖的話,梅杜莎低吼一聲,臉色因怒氣而漲紅。“吾可是上級妖魔,汝竟然要吾去……吾不答應!”
“拒絕的話,咱就讓汝去殺掉這裡的所有妖鬼。”冥夜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說出的話卻令鬼母打了個寒顫。“汝的命丹在咱的手裡,汝的肉體隨咱操縱。如果汝想雙手染滿自己幼子的鮮血,再發狂瘋死掉的話,就儘管拒絕咱也無妨。”
冥夜描述的光景讓梅杜莎感到深深的戰慄,對慈愛的鬼母而言,那恐怕是比死還恐怖一萬倍的事情。梅杜莎緊緊咬着嘴脣,臉上顯出艱難掙扎的神情。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然而忌妖的要求無疑是把她身爲上級妖魔的驕傲踩進污泥裡,那對梅杜莎亦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
“汝不會拒絕咱的要求,對吧?”
冥夜突然湊到眼前,低聲確認着。美貌的忌妖臉上笑意盈盈,然而梅杜莎全身卻冒出雞皮疙瘩。某種難以言喻的恐懼,伴隨着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裡涌出,梅杜莎默默的垂下頭,算是接受了忌妖的條件。
“很好。”忌妖愉悅的點點頭。“不用擔心,汝很快就會派上用場,先睜大眼睛在旁邊當會兒觀衆吧……精彩的高潮,馬上就要上演了。”
這番意味不明的發言令得梅杜莎陷入迷惑,不過忌妖已把視線轉到別的方向。注視着不遠處的某處巖壁,冥夜以欣快的語調呼喚着。
“出來吧,那邊的騎士,汝要救的兩位公主都在這裡哦!”
梅杜莎驚愕的看着那處悄無聲息的巖壁,隔了幾秒鐘,只見巖壁後響起一聲尷尬的咳嗽,跟着一位黑髮青年從那裡走出來。
※※※
“呃,你好……”
戴楊從藏身的巖壁後走出,看着眼前笑得燦爛的紫發美女,露出很是無力的表情。“那個,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初次見面?不對,汝說錯了。”忌妖輕快的搖晃着手指,然後扳着指頭數了起來。“第一次是在蘭洛斯鎮,第二次是在霜雪行宮,第三次是在溫泉鄉……算起來,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碰面了呢,咱沒記錯了吧?”
“……傷腦筋,在蘭洛斯鎮就被注意到了嗎?”戴楊苦惱的搔搔頭。忌妖對他的關注出乎意外,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嗯,從汝身上漏出來的氣味和那時候一樣,咱也是剛剛纔注意到的。”冥夜得意的摸摸自己挺翹的鼻樑。“汝的味道很特別呢,只要聞過一次就別想再瞞過咱的鼻子。”
“原來是氣味啊……”聽到忌妖的話,戴楊總算知道是什麼暴露了自己的蹤跡。
妖魔本來就有着遠勝於人類的敏銳五感,就算他能完全收斂氣息,但對漏出來的氣味卻是無能爲力的。沒考慮到這點是他的失誤,然而從忌妖的態度來看,似乎也不像是懷有敵意的樣子。其實轉念想想,夏露薇和米蘭達落到忌妖手裡,總好過被放到混亂的妖鬼羣中。如果能通過和平交涉請眼前的忌妖放回她們,對戴楊來說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看起來,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那我也沒再說明的必要了吧?”戴楊開門見山的提出來。“如何?能請你把她們兩人還給我嗎?”
“可以。”忌妖出乎意外的爽快答應,結果倒把戴楊給嚇了一跳。“可……可以嗎?”
“當然,就放在那裡。”忌妖揮手拂開一塊遮擋視線的巖壁,被變成石像的女騎士和巫女出現在男人的眼前。巫女似乎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女騎士保持着伸手的模樣,“無銘”亦橫在女騎士的腳下。兩座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生機的存在。
“要是汝願意的話,現在可以帶走她們。”忌妖帶着笑意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帶走她們……”戴楊愕然看着灰色的石像,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心裡涌出洶涌的怒氣。“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咱可沒開玩笑,她們就是汝要找的人哦。”面對男人兇惡的目光,忌妖神情自若的搖搖頭,悠然道:“汝啊,難道沒聽過‘邪眼’嗎?”
“邪眼?那種可以把人變成石頭的妖術?”戴楊愣了下,回頭看看兩位女孩的石像,又看看忌妖,剎那間目光變得極其險惡。
“是你乾的?”
“這個嘛,如果咱說是的話……”
或許是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忌妖的態度依舊是那樣悠然,然而卻錯估了男人的反應——沒有給她多說一個字的時間,戴楊毫不猶豫揮起拳頭。蘊含着苛烈怒意的剛拳朝忌妖的面門轟去,措手不及的冥夜只得以雙臂硬擋下來。伴隨着沉悶的暴音,忌妖被男人的狂怒一擊給打退足足十米,兩手的衣袖被拳勁摧得粉碎,雙腳亦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溝壑。
“唔……”冥夜勉強維持着格擋的架勢站在原地,強烈的麻痹感卻從雙臂傳來。
戴楊的拳頭帶着超乎想象的重量,換成尋常魔物就算雙臂骨折也擋不下來。然而就算是妖魔血裔的冥夜,倉促中亦只能擋下物理屬性的暴力,融入透勁的拳風打穿妖氣的障壁,狠狠揍上忌妖的鼻樑。稍稍放鬆的時候,兩行鮮血從鼻孔裡流出來。
“我不想打女人,但妖魔應該不算。”戴楊甩甩手,盯着忌妖,沉聲道:“馬上讓她們復原,否則可就不止流鼻血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