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貫穿巨雷山的巨雷山公路,正是屬於讓港城與清海城往來的主要道路,清海城、巨雷山公路、港城、沿海公路、離風城,此五地加合一起,即構成擁有軍力和商業,讓舊聯邦不敢在海路侵攻的主要屏障──三重巨都走廊。
而在巨雷山公路可見清海城的路段,切風之聲響出,彷彿快要跟四周的漆黑融合,深紫色跑車在公路上快速狂奔。
跑車的副手席上堆滿雜物,除卻旅行必備物外,也可見到一些非必需品,例如沙灘席之類,至於駕駛席,可以看到是一名雙十年華的黑髮女子。
上衣是一件淺藍色的細肩帶露臍裝,發育在標準線以上的胸部配上這類衣裝,更是讓人感到其雙峰的豐滿感。
上衣穿得挑逗,不過下身則算保守,牛仔褲的褲管給刻意裁至小腿的中間位置,雙腳則是穿有一雙涼鞋。
戴著比較貼近潮流的淡橘色的防風鏡,雖然有車前玻璃擋風,但敞篷跑車的風流始終教她不慣,不戴上這玩意是有點吃不消。
出於習慣,女子是將她那頭柔順黑髮束成馬尾狀,受強風吹動,馬尾辮子是隨著跑車的狂奔而飄揚,對此,女子倒是沒有在意,只要確認過束髮的橡皮圈沒鬆脫跡象就可以。
“呼,總算來到。”
淺橘色的防風鏡底下,女子雙目就像閃出一點寒光,盯視著即使到夜晚也沒有休息的城市,她猜想以現時的車速,不用十五分鐘便可以到達眼前的都市。
與一旁那些等待入都的人不同,女子因著其特殊身分,來到都市的南門之處,手續只消辦了一下,便是能進入這個不夜城。
“傭、傭兵小姐,請問這輛跑車大概會留幾天?”
入境手續完畢,跑車再駛到停車場後,女子的相貌是讓停車場的年輕工作人員結巴起來,十六歲的少年難掩其“青春”意圖,儘管勉力想讓目光正視對方,不過礙於對方的美貌和身分,他不敢那樣斗膽,再說,對方的胸部也實在吸引人。
“嗯,不曉得,車位費用我離開時會一次清掉。”
彷彿沒注意到少年的失禮目光,女子邊說邊從車上取了一件東西再把它圍於白嫩的纖腰上。
附著三個大小不一的袋子,這種設計的物品不知該用腰包,還是腰包帶稱呼才正確。
“這、這個好像……有點那個……意思是不……太合規矩。”美女雖然很好,但不代表一切,年輕人可是擔心會違規被問責。
不過女子並不是冷漠的人,把腰包帶圍好後,她看出少年爲什麼會這樣支支吾吾、只敢囁嚅的原因。
“嘿嘿,你也懂得叫我傭兵小姐,傭兵有這種特權,再說,這輛跑車可是值不少錢,把車賣掉足夠抵幾十年車位費用,不用怕我跑掉,如果你怕負責,可以拜託其他人來辦理……不過,這跑車不是我的,可別賣掉。”
女子說到最後那句時,是特別小聲,除她之外,少年並未聽見,反而因爲她那前半部份的話,少年已是給“熱情”衝昏頭腦,道:“咦,我、我不是那……我明白了。”
年輕人不喜歡被看扁,尤其被美女看扁,雖說女子沒特別意思,但她的確觸動到少年的自尊心,迫得他立即下定決心。
“啊,那就拜託,你可要小心看管它……它有損傷,我就糟透啦!”女子最後那句,仍是刻意壓低聲線,少年未能聽見。
不過當她轉身離開之際,少年倒是出聲叫住她,一手拿筆,一手拿著文件板的他,語氣帶點緊張的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差點忘了,我叫姬月華。”
“姬、姬月華……我知道了。”因爲滿足到工作和私心,少年忍不住露出竊笑。
“對了。”
“咦!什、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我的名字好聽嗎?”
“當、當然,超好聽!”
少年的回答,沒有讓姬月華有討厭或者好感的效果,不過倒是讓她續問道:“那麼,你認爲適合我嗎?”
“這種充滿詩意的優美名字當然適合你,好像小說裡面的女主角……而且是超漂亮那種!”
語畢,少年陷於自我厭惡,把話分成三部份,開首已見浮誇,中間更是讓他尷尬,而最後他有撞牆死掉的衝動,然而,在他自我厭惡不久,他卻是因爲看到姬月華那滿意的笑容而忘卻自己。
“我也這樣認爲,謝了。”已然收起防風鏡的姬月華,露齒輕笑,就像往昔,沒有半點虛僞的笑靨。
受笑容所蠱惑,當少年從失神中回覆過來時,姬月華已經是離開,而當他帶著後悔心情接受這個事實時,他赫然慘叫一聲,文件板上的文件還未完全填好……
黑夜難掩光華的繁華大道上,姬月華孤身一人站在道路之上,此時她上身是多穿一件深紅色的無袖背心,這是離開停車場之前順手拿過來。
“嗨,美女。”
儘管是多穿背心,不過姬月華那身材和美貌,仍是會招來狂蜂浪蝶。
只是熟知怎樣應對,看著眼前擺明搭訕的兩名男子,她是笑道:“別搭訕,我在等男朋友。”
“啊……這樣,嗯!”
未曾正式搭訕就被拒絕,搭訕的二人即帶著失望神色退開,他們只是出來玩玩,可不是搭訕不成會硬來的人……雖然他們也想這麼做就是了。
“可惡,有這種女朋友,肯定每晚都搞個兩、三遍!”
“嘖,上天就是這樣不公平!”
搭訕不成的二人組,在離開時,是很努力詛咒著美女的男朋友。
搭訕二人組不算騷擾到姬月華,不過這是讓她有所決定,最低限度,別在公衆地方發呆,孤零零在街上呆站太久的少女,確實蠻惹人注目。
“要儘快找到那個悲閻羅才行。”
一旦想起悲閻羅,她本來平靜的眼神忽然變得鋒銳,她必需搶在悲閻羅行動之前把他擊殺,不然就會輪到她自己麻煩透頂。
“話雖如此,憑我一個人,要殺他恐怕不易。”
儘管沒有親自交手,不過當天蒼家大宅一戰,悲閻羅的實力她卻是親眼看過,即使本人陰暗不明,好像滿鬼祟似的,不過他的太陰清月拳法,法度嚴謹、以技致勝,戰鬥風格非常正統,人雖陰暗,但走的路卻是最踏實的大道。
“這種武者是無機可趁。”她苦笑的想著。
嚴格來說,所有人都有弱點,只要有弱點就等於能擊其弱處以致勝,悲閻羅也不例外,然而相比起劍走偏鋒、習慣以命拚命的武者,悲閻羅這種踏實的武者,很難在戰鬥中掌握到那個絕對的致勝之機。
“不過,這個城市到底有多少武君山的人?”
由悲閻羅跳到姬家,姬月華的神情明顯一黯,神州武君山是姬家的總壇,也是她的老家,但這個老家,她並不想緬懷。
“沒有星伴的月亮,還真是悲哀。”
擡首望天,夜空雖掛有明月,只是被人工光芒所礙,人類無法看到星光,現在看起來,月亮也真是孤獨得很。
“母親,李祐家已經出發了嗎?”
手握著電話聽筒的碧家嘉,現在正是用著不高不興的表情傾聽著電話另一邊傳來的聲音。
“他已經出發,雷哈麥那邊的研究好像有突破……你不是早知道嗎?”
“研究能突破,這樣還不錯,但他不該會想用那種力量來報復吧?”
沒有明確回答碧家嘉的提問,年輕的聲音是依照自己的步伐發問。
“是的,所以……你要阻止?”
“我很尊重諾言,他依諾幫我牽線,那他要做什麼就是他的自由。”
“你只是想驗證研究成果吧!”碧家嘉冷冷說著。
“我從沒否認。總之,李祐家要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甚至跟母親你勾搭也是,一直以來,我都未曾說過什麼,不是嗎?”電話另一邊的人,倒是語帶諷刺。
只是碧家嘉被他這樣難聽的說著,也未見動搖,堅持的道:“我不會讓他如你所願,炎火將軍。”
說到炎火將軍四字,碧家嘉的語氣是特別強調。
“……別妄想,李祐家這類男人並不會聽你,我勸你不用浪費氣力。”炎火將軍冷冷說畢,即徑自切斷通話,至於碧家嘉想說什麼、或者諷刺什麼,他沒有耐性去聽。
而被單方面切斷通話,碧家嘉雖沒有丟電話,不過倒是使力的把電話聽筒按回電話座上,握拳低念:“要想方法才行。”
月明星閃,身在巨雷山公路的中段,騎著跟席紫苑借來的機車,易龍牙便是由葵花居開始,除了通過北門的必要手續,他幾乎是沒有停歇過的往清海城狂奔。
“清海城到底有著什麼?”雖然是駕車狂奔,然而易龍牙卻不專心於駕車上面。
對於姬月華突然離家,他已然全盤接受過來,雖說姬月華的離家出走,跟自己的男女關係有很大的牽扯,只是冷靜過來,他纔不認爲原因是這樣簡單。
“我早該留意到纔對,那個悲閻羅纔是重點!”
念說至此,他不禁浮現一絲厭惡神色,除對悲閻羅之外,也有對自己。
姬月華會因爲悲閻羅而突然離家,這是因爲自己不解她的過去,這個還能說得過去,然而由巨河灣回來後,自己居然因爲倦怠纔沒發覺她的失蹤,這絕不是別人的錯誤。
“那個悲閻羅到底是什麼身分,不,月華她以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心中有著難以自解的疑問。
太陰清月拳法是姬家傳學,當年姬還山憑一式七重月譴葬天險,強行在不適人居的武君山之頂開闢出一大片空地以修築姬府,這點足以證明太陰清月拳法的可怕之處,而這套可怕絕學從不傳外人。
根據菲娜她們的話,既然悲閻羅懂得太陰清月拳法,他自是跟姬家有著密切關係,而且九成是姬姓。
“你可別有事,月華。”
現在讓易龍牙困擾的是姬月華那不爲他知的過去,不過比起這點,他現在更在意姬月華的安危。
悲閻羅當天打過照面,再加上事後諸女的述說,他肯定悲閻羅的實力絕非姬月華所能應付。
三重巨都走廊的三個繁華都市,都有著不夜城屬性,像姬月華那樣深夜造訪,抑或像易龍牙現下朝早五點多來訪都是一樣,北、西、南三道門關是二十四小時作業。憑著傭兵所擁有的特權,易龍牙還是不用多等即可入都,然後……
“那個,請問你的機車會停在這兒多久?”
機車到停車場即停下來,對於負責跟著自己的年輕工作人員,易龍牙只是簡短的道:“直到我離開清海城爲止。”
“這、這樣,我明白了,那麼請你填一些資料。”
用著這種職業不太需要的微笑,少年把附有文件的文件板遞上。不過這種象徵式文件也沒什麼好寫,所以易龍牙填妥後,少年是沒有詳細看閱,反正數小時前,就因過份緊張這類象徵式文件,而給老鳥們戲弄一頓。
“該說人生經驗嗎?”對於自己沒打算覆核文件上的資料,少年有著奇怪的感想。
然而就在他發呆之際,易龍牙可是把他扯回現實,問道:“對了,有件事想問你。”
“啊,是、是的!”
年紀相仿,不過眼見易龍牙從機車車身取過那一把灰色大劍,他立時打了個寒顫,還以爲對方會對自己有什麼不軌企圖而結巴起來。
“跟你問一個人。”
纔沒空管少年的反應,易龍牙徑自述說起姬月華的特徵,擁有傲人的美貌和身材,黑髮束著馬尾,而最重要她是駕著一輛深紫色的跑車。
“所以說,你有沒有遇過這女人?”
真是一個好問題,對於平常人來說,姬月華的存在是非常耀眼,想要少年這麼快不記得是很困難的事,然而,看著眼前跟自己年歲差不多的男子,少年可不敢老實說出來。
牛仔褲配上幾何圖案的罩衫,這並不算問題,男人留著長髮,這點還不算惹人懷疑,不過認真的細看那把灰色大劍,少年是很認真的搖頭道:“對、對不起,我沒有見過!”
“沒有,那也沒有辦法,謝了。”
彷彿本來就沒期待過少年,易龍牙聞言後,輕捏鼻樑就是轉身離開,他沒有什麼必需帶離的東西,計都、錢包、證件都在身上,並不需要帶什麼,事實上,迫急追趕姬月華的他,可是連衣服也沒多帶出來。
“不、不用。”
易龍牙會輕易受騙倒是讓少年百感交集,感覺上,他其實想易龍牙跟自己多對話一會,因爲那樣好像是捲進某種非凡事件。
不過另一方面,他是慶幸自己趕跑易龍牙:“你可別麻煩到那位小姐!”
擅自把易龍牙定位成危險人物,更可能是姬月華的敵人,少年以此作爲藉口而陷於自我滿足境地,想當然,撇開這些藉口,就算知道易龍牙跟姬月華是同伴,他也未必會如實相告就是了。
“果然如此。”
雖說知曉清海城有神州人士組成的秘密社團──八泉宮,不過這都是多年前的事,八泉宮往昔集合的地方已經由神州餐館改成摩天大樓。
站在大樓之前,易龍牙是充分體驗到時間的可怕。
“……看來要找人幫忙才行。”
奉行秘密主義的八泉宮會不時遷移集會地點並不出奇,只是有些人應不方便隨便遷離,而易龍牙就是要找這種人。
十八年前,櫻草伴隨易龍牙抗敵而落得大修下場,而之後的年月,易龍牙就是搬到港城定居,一面維持常人生活,一面修理櫻草。
因爲堅持獨力完成,所以櫻草的修復時間是拖了很久,單單重寫程式已經耗了數年時光,然後再四處尋找零件,這更是讓修復進度大降,程式也好、零件也好,六成是天空都專屬物品,程式還可以靠以前偷出來的機兵書物惡補回來,不過零件他真的沒法子。
除了考慮到硬度和精密性之類,櫻草內在零件有很多需要記憶金屬、高延伸性等等技術,而這些技術,莫說多年之前,就算現今星之大陸也未曾擁有過。
所以完成程式後,他只能等待,直至收到消息說清海城一個兵工廠向天空都購入了最後幾樣的零件,他便是隻身來到清海城,先是進入夢華星會想從正途購買,不過被對方拒絕而失敗告終,最後才動用到偷竊這種行爲。
而在小住清海城期間,易龍牙就是遇上現在他要找的人──單欣,那個曾經協助他偷竊零件的年輕商人。
單欣的住所不難找,而且是獨立洋房,不怕有警衛阻礙,不過當來到洋房之前,他卻是苦惱起來,倒不是因爲有事拜託而苦惱,而是現在才六點多,這種時間,大部份人都應該在酣睡之中。
“不管了。”
擾人清夢固然可厭,不過現在沒時間顧及禮儀。
正常不過的門鈴聲,隱約可以聽見,意外地,當易龍牙按下門鈴片刻,洋房大門就是被人從裡面推開。
易龍牙本以爲在睡覺的單欣,現在正是穿著一條短褲和背心,站在大門處跟自己對望著。
“哇咧!”短促近似戲謔的音節自易龍牙嘴巴溢出,他還真的想不到單欣是用這副樣子迎客。
而相比起易龍牙不知該作什麼反應纔好的茫然,單欣先是愕然,然後那張就像徹夜沒睡的殘相是露出喜色,急道:“易龍牙,你怎麼會來找我,有事找我吧!”
真是讓人欣慰和苦笑的開場白,易龍牙略帶驚訝,道:“看來我給你的印象不太好,今次的確有事想找你幫忙。”
單欣跟易龍牙相處時間並不長,不過易龍牙是很冷淡這回事卻是再清楚不過。
“因爲你就是這種人,那你……呃,別站著說話,進來吧!”雖然睡眠不足,不過他對於易龍牙的來訪,顯然是相當有勁頭,邊說邊拉著易龍牙進洋房之內,而當易龍牙就座後,他立時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比起我,你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失眠?”
熱心是很好,不過看著單欣頂著殘相的熱心模樣,反倒教易龍牙擔心起來。
“咦,不、不是什麼大問題,早陣子……不,近期的工作量突然變多,所以睡眠時間是混亂得很,大概再過三、四個鐘頭,我纔會去睡。”
“工作變多是好事。”
“所以,我沒抱怨過什麼,倒是你,是遇上什麼麻煩事嗎?”
儘管兩人不是天天見慣見熟的朋友,不過總算出生入死過,對易龍牙還好,不過對普通人的單欣來說,那種驚險日子可是印象深刻,而且共犯心理,不自覺下,他是把易龍牙當作要好的朋友。
當然,他視爲理所當然的熱心,多少都嚇著易龍牙。
易龍牙假咳兩聲,即問起八泉宮的事:“你說的八泉宮,是那個神州的八泉宮?”
“就是那個,你認識他們?”
易龍牙急問,不過單欣卻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回答他,道:“也不算認識,是有生意往來,雖然我專門熱兵器,不過神州、伊甸園或者東瀛的人,偶爾都會找我要些材料來打造武器。”
由開採、加工到製作都一力包辦,單欣就是以這種高風險又高回報的經營方式才致富。
“那個八泉宮也曾經向我要貨,大概是五個月前左右。”
“你現在可以找回他們嗎?”
“嗯,應該沒問題,他是一家神州式菜館的老闆,應該不難找,但他未必跟八泉宮有直接關係。”
意思就是,那個菜館老闆可能只是仲介再仲介,本人並不跟八泉宮有直接關係。
“沒差,找到就可以。”
易龍牙可不想磨蹭,本來姬月華會找八泉宮就是他的個人推測,實際上,他也不敢完全肯定這事跟八泉宮有關,所以能夠越快求證就越好。
“好吧!”單欣頷首應說。
看樣子,他並不打算讓易龍牙獨自找人,事實上也是這樣,由他準備車子兼充當司機,把人送到目的地。
而在中途,易龍牙可沒說拒絕的話,只是平靜的問道:“單欣,我說你……最近是不是很無聊。”
“啊,你怎麼知道的?”
斜睨著面露訝色的司機先生,易龍牙苦笑道:“沒什麼,只是猜想後遺症罷了。”
單欣的熱情已經是超出範圍,就算張新海也不會這樣積極幫忙,所以即使失禮,易龍牙仍是對單欣暗暗警戒起來,不過在警戒同時,他是比較相信,這是因爲當年的行動。
在人生處於谷底之時,就因爲給自己帶上一條刺激的道路,從而反彈致富,對於與危險沒有交集的常人來說,他會憧憬那種刺激的事也不是沒可能。
積極是因爲潛意識想捲入某種刺激之中,所以易龍牙纔會問他無不無聊,而結果就是單欣露骨表現出心靈的空虛。
單欣的家,雖然沒逗留太久,然而由清海城的西區到北區,可是需要相當時間,當到達目的地時,時間已是七點半,而神州式菜館已開門營業作著早市生意,販賣豆漿、炒麪和肉包之類。
菜館的規模不大,進到其中,兩位不是作生意的男人是遭到異樣目光打量。
然而不用多久,一個身穿書生長袍的中年人自內堂走出來,毋需多話,即把二人帶進內堂。
照單欣的話,這個中年人便是那位仲介人,也是菜館老闆駱慶棠。
進到內堂,駱慶棠請兩人坐下,劈頭就道:“單老闆,你是有事找我吧!”
單欣跟駱慶棠的關係是純粹的生意來往,所以單欣會來菜館,駱慶棠可不會想他是單純來吃早餐。
“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啊,果然如此,那單老闆想我幫什麼忙?”
單欣的兵工廠雖然不算頂尖,不過價位公道,而且信用很好,要上好材料就是上好材料,沒有混水摸魚過,所以駱慶棠對他倒是有點好感。
聞言,單欣是望了易龍牙一眼。
明白到他的意思,易龍牙便是開口道:“駱老闆,其實是我有事想請你幫忙,我想你告訴我八泉宮的事。”
“八泉宮?”駱慶棠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其實看到易龍牙背後的計都,駱慶棠已不會小看他,更何況他要打聽八泉宮,想要無視根本不可能。
“爲什麼你想打聽八泉宮?”
“因爲有急事,我只是想知道八泉宮的聯絡地點。”
聽見易龍牙的話,駱慶棠是怪笑道:“只是?你要打聽的這個‘只是’,重要性可是相當高,不說清楚意圖可不行。”
“易龍牙……”單欣知道駱慶棠的個性,本是想規勸易龍牙小心應付。
但不需他的建言,易龍牙本來就不打算弄僵情況,道:“我要到八泉宮打聽一個女人,她是神州的人,這樣交待清楚沒有?”
“……那麼你想打聽的人叫什麼名字,如果是我能辦到,也許不用麻煩到八泉宮。”駱慶棠圓滑地回答。
“嘖!”雖然心底是有著不滿,但表面上,易龍牙可沒流露出真感情,沉吟一下,便是正視駱慶棠,說道:“姬月華,這是我要找的人的名字。”
淡然平靜,乍聽下去,彷彿他並不是真心來找人,但事實上,易龍牙在說出這話時,大有隨時解決駱慶棠的想法。
他不想姬月華有危險,如果自己的話,是讓她的行蹤暴露,那可不行,所以要是駱慶棠有可疑的舉動,他不排除會用武力讓他短時間失蹤,爲此,他是特別認真的正視駱慶棠。
“我可不想動手……呃!”
易龍牙本來猜著駱慶棠會有諸多反應,但就是想不到,他聽見自己來找姬月華時,竟是面露喜色,與一直保持的端正模樣大相徑庭。
“你是找姬月華,姬大小姐!”
瞪眼而用著近似呼叫的音量叫出來,駱慶棠的反射性迴應可是嚇到易龍牙和單欣。
“月華是大小姐?”易龍牙在心底怪聲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