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出刀,如同匹練的刀氣橫掃八方,不斷有百族倒下,鮮血濺起很高。
衛零射箭,一道道青色的痕跡就像是席捲九天的颶風,所到之處,空氣轟鳴,光彩瀲灩。凡是被利箭擊中的百族,血肉炸碎,如雨如雪。
冷南懷雲撥弄琴絃,肅殺的氣息瀰漫四野,猶如深秋到來,谷內所有的草木迅速枯萎,化成飛灰。
王簡落拳鎮山河……
李懷若劍破蒼穹……
張震、李胖子、趙天順、餘欒、方武……每個人都在拼盡全力,靈力如火山爆發,殺意如駭浪拍岸。
不死不休!
“殺!”金甌戰隊怒吼。
“殺!”魏文一行咆哮。
……
人族和百族狹路相逢,哪有仁慈可言?只有鮮血和死亡方能終結一切。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木森一行勢如破竹,不斷橫擊着百族。甲子班的箭矢就像不要錢一樣,遮天蔽日,每一輪都帶走無數的生命。可這還不夠!
“擲!”
滿陽澤雙目赤紅,手中的點星斧滿是鮮血,澎湃的凶煞之氣從他的體內瘋涌而出。
擲!幾十個霹靂彈就像冰雹墜落,接連不斷地砸向密集的百組隊伍中,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四野,一股股如波浪般的漣漪層層疊疊,充斥着整座山谷。
“啊!”有百族發出淒厲的哀嚎。鮮血四濺,斷肢橫飛,慘烈的氣息如同風雲涌動。
“真猛!”林滅低語。
“好猛!”魏文輕聲。
他們現在算是徹底領教了甲子班的變態,且不說他們那令人心顫的配合,單就他們的wuqi裝備就足以讓人膽氣盡喪。他們往前層層推去,弓箭開路,長槍壓陣,遇到難搞的就破將弩招呼,而那些密集的百族則讓霹靂彈逞威。
日,這仗打的!還有,這真的是一支學生隊伍嗎?破將弩、霹靂彈……這類wuqi不只有那些精銳戰團才擁有嗎?
不想活。
“和這些血食拼了!否則我們都逃不掉的!”
“拼了!不要再逃了!”
……
在被木森一行狂風驟雨猛揍了一圈後,越來越多的百族回過神來。原本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在甲子班強弓勁弩的攻擊下徹底破滅。那些奪路而逃的百族紛紛被箭矢透穿,轟然倒下,只有其少數的百族跳出了甲子班的攻擊圈。所以,拼了!
“他們簡直不想活!”見依舊有些百族打算力挽狂瀾,林滅和魏文眸中的寒光同時大亮。我們說不想活只是驚歎,而你們……
是真的不想活!
“殺!”
“殺!”
林滅和魏文同時咆哮,他們各自率領着自己的兄弟向前衝殺,兩支隊伍就像是兩根散發着無盡鋒芒的箭矢,橫行無忌,所向披靡。
“殺,雙方只有一方能活着出去!”
“不殺死這些人族我們都得死!”
……
百族這邊的戰意終於恢復,走投無路的他們身上散發出孤注一擲的兇狠。背水一戰,那就有敵無我!
“有敵無我!”木森高喊。然後李懷若等人把手中的霹靂彈迅速拋出,冷南懷雲撫琴,魅惑的聲音四散。在百族愣神的那一刻,霹靂彈轟然炸裂,毫無防備的百族如同泥捏一般,碎成無數小塊。
望天,還有這操作?!
“殺了他們!”這種明顯是bug的操作,顯然受到了百族的額外照顧,不斷有紅着眼珠的百族涌來,要乾死這羣zuobi的血食。
然後……
“呼!”
“叮!”
……
前者是霹靂彈呼嘯,後者是九幽碧落曲鳴響。衝上來的百族再次被炸得不知東西南北,光芒、鮮血、哀嚎……各種元素相互交織,形成一個叫‘戰場’的名詞。
崩潰!
在連續不斷接受了三次這樣的摧殘,百族雙眸中的赤紅終於漸漸消散,畏懼重新充滿他們的胸膛。媽個雞,這真的沒法打,這簡直是送死!
“不要怕,繼續衝!”有在破將弩打擊下存活的百族金丹怒吼,這是一名血族金丹,一身血紅長袍華麗無比,妖俊的面容此時卻滿是猙獰,他手中的長劍錚錚而鳴,凶煞的氣息威壓方圓。
“嗖!”虛空炸裂,大河咆哮。三根破將弩橫越時空,驀地出現在這名血族金丹的前方。
血族金丹雙眸冷酷,寒意蔓延,他揮動着長劍,把空氣切割成出一道道痕跡,天地轟鳴,道痕無量。
可這有什麼意義呢?
在勉強擋住兩根破將弩後,這個血族金丹被四根破將弩透胸而入,不可計量的鮮血拋灑,把他周圍的空氣都染成了紅色。
“不是隻有三根嗎?”血族金丹眸中的光芒漸漸暗去,就像是燭火熄滅,明燈無光。
“呸,祭酒那裡,我們當然要格外照顧。”有擊發破將弩的學生輕語。
“轟!”
這名血族金丹的屍體轟然倒下,把地面砸出一個深深的溝壑,聲音沉悶,煙塵瀰漫。
“跑啊!”
“他們是魔鬼!”
……
就算是背水一戰,也有一個心理承受底線。看着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而敵人卻毫髮無損,這種感受你知道嗎?
絕望,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絕望。
“根本殺不死他們,我們這是在送死!”
“我要回家,我不要死在這!”
……
百族不單單是突不破木森等人的防禦,他們甚至連金甌戰隊和魏文一行都奈何不了。倒不是說金甌戰隊和魏文一行有多麼厲害,而是每當百族即將殺散他們的時候,遮天蔽日的箭矢就呼嘯而至。
嗯,他們是有炮火支援的人。
怒摔!原本一直在鼓譟反擊的百族也不再言語,他們知道,敗局已定。這羣人族的裝備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令人絕望。非百族戰隊不可戰勝!
當百族勉強挺起的脊樑再次被打斷,那潰敗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餘下的百族就像無頭的蒼蠅,也不管逃脫的機率有多大,瘋狂地向谷外逃竄。
不,其實他們知道逃脫的機率有多大,比留下死磕大!
看着完全陷入混亂的百族,木森的豪氣油然而生,看,百族不過爾爾。“兄弟們,追亡逐北,滅此朝食!”
滅此朝食,滅了他們好吃飯。所以……
“兄弟們,這道菜怎麼樣?”木森啃着一條不知名的兇獸腿,嘴巴上全是油。
“好吃,小森出品,必屬精品!”
“嗯嗯,木祭酒做的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以後我們會繼續光顧洛陽小店。”
……
這是一場美食的盛宴,也是一場大勝後的狂歡。在木森一行的摧枯拉朽下,百族毫無意外地全面潰敗。除了極少數的xingyun兒,其他全部永遠留在了這個不知名的山谷。
“我提議,大家敬木祭酒一杯。”魏文舉杯,臉上滿是真切。
“對,敬木祭酒。”林滅應和,也端起酒杯。
這一戰最大的功勞當屬甲子班,他們層出不窮的手段不僅讓百族損失慘重,還不間斷地支援友軍。在這麼一場酷烈的戰爭中,金甌戰隊和魏文一行竟然沒有減員,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但現在卻變成了真真切切的現實。
甲子班,猛啊。
不過甲子班的猛也是有根由的,畢竟木森他們幾個簡直不是人。他們使出的招式簡直可以屠神滅仙,威力無窮,開光期的百族在他們的聯手下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砍瓜切菜、勢如破竹……一羣妖孽。
尤其是木祭酒,那把長刀簡直就像是死神的鐮刀,橫行無忌,銳不可當。
長安刀,好一個長安刀!
……
“敬木祭酒!”
“敬木祭酒!”
……
在魏文和林滅的帶頭下,他們的兄弟也紛紛舉杯,一個個面帶敬仰。都說百聞不如一見,以前木森不管搞多大的風雨他們都是一笑而過,僅當做飯後談資。但經過山谷這一戰,他們對木森的敬畏就如雨後的春筍,蓬勃生長,節節拔高。
我天,這可是一個能調教出甲子班的怪物!
“能滅掉這些百族,是大家的功勞。諸位飲勝!”被一羣人圍着敬酒,木森雖然臉皮很厚,但還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也端起酒杯,對着大家回到。
“飲勝!”
……
山谷的氣氛熱烈而和諧。呃……好像也不能說和諧。畢竟在屍山血海中舉行聚餐,怎麼都有些尷尬。
被衆人斬殺的百族屍體橫塞整個山谷,斷臂殘肢,鮮血碎肉,刺鼻的硝煙和令人嘔吐的血腥同時瀰漫,整個山谷此時堪稱是一個巨大的修羅場。
“既然他們叫我們修羅,那我們怎麼也不能辜負他們的深情厚誼啊。”喝完桃花釀的木森,把一大塊烤肉填進嘴中,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什麼?”艱難地把嘴中的烤肉嚥了下去,木森對林滅和魏文等人說道。
……
“我們出來的目的當然是爲了橫掃百族,立下不世功勳。”一個絡腮壯漢滿懷壯烈,意氣風發地說道。
“可是……”
‘可是’是轉折用詞,一般能起到大喘氣的效果。
“可是,這也太特麼打擊人了。”絡腮壯漢的面色陡然變得沮喪起來,就像晴轉陰天。
“唉,平哥,天曉得龍驤營這麼猛!他們簡直就是一羣屠夫!”
“也不知道朱志傑是如何練得兵?他們衝陣的時候你們看到了嗎?簡直就如山洪暴發,海浪席捲。那羣百族毫無反抗之力,就被艹翻在地。”
“豈止啊,不知道你們注意到龍驤營的傷亡沒?”
“多少?”
“零!在百人級別的大戰中。龍驤營的戰損竟然是零!”
“這真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嗎?”
……
以甘平爲首的武者隊伍大概有三十多人,修爲以築基居多。他們此時面色複雜,既有敬畏、又有不忿、還有一絲絲的無奈。這些情緒在空中醞釀,直接形成了‘不想活’三個大字。
“不想活啊!本來還想去幫幫龍驤營,順便撈點戰功。可是……”絡腮壯漢也就是甘平語氣淒涼,活生生就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媳婦,“他們連湯都不給留啊!”
“就是,一個衝鋒就把他們同等數量的百族給衝的七零八落,媽個雞,這是不給我們任何表現的機會啊。”
“唉,遠離龍驤,珍愛生命。”
“就是,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嘛。既然跟着他們我們連口湯都喝不上,那我們只能另闢蹊徑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遠離龍驤營這麼久,爲啥還沒有碰到百族?”
“天曉得。不過最好趕緊讓我看到一個,我心中的火焰已經快要壓制不住……”
……
“唉。”看着自己的兄弟,甘平嘆了一口氣。這日子爲啥就這麼艱難呢?他們是一個商團的護衛隊,由於人族戰盟要搞大事情,他們的業務便暫時停止了下來。可幾十口子總不能就這麼閒着吧?
於是他們一合計,乾脆響應人族戰盟的號召,去找百族的晦氣。在他們看來,他們無數次刀口舔血,在蠻荒橫行,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戰力不俗。此次獵殺肯定會比絕大部分武者強,能滿載而歸。
歸個錘子啊!
甘平欲哭無淚,在出了青陽城後,他們很xingyun地發現了一個百族臨時據點,裡面大概有兩百多名百族。當時甘平激動的腎上腺素猛烈的狂飆,覺得他們的春天要到了。雖然憑藉他們自己的力量無法啃下這支百族隊伍,但他們完全可以使用大召喚術啊。而且,就算他們和其他友軍平分這支百族隊伍,也絕對收穫頗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準備去喊人助拳的時候,龍驤營呼嘯而至。然後……
然後就特麼沒然後了。龍驤營分出兩百多名士兵,銀衣銀甲,橫擊這支百族隊伍。整個過程簡直不忍直視,秋風掃落葉,夏日化白雪,兩百多名百族毫無反抗之力,被龍驤營衝的七零八落,直接團滅。
坑爹啊!你們這樣怎麼讓我們分一杯羹……
不能想,越想越心痛。甘平摸着自己的小心臟,滿臉愁容。
“都別吵了,保持警戒,百族向來神出鬼沒,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愁了一會後,見手下的兄弟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甘平只得開口說道。
沒辦法,生活還得繼續。
“平哥,我倒是想有百族神出鬼沒在我面前……”有武者無奈地說道。“可是,他們都死了嗎?”
“是啊,百族你們都死了嗎?”又有一名武者悲慼地喊道,他們出城是來大殺四方的,而不是來欣賞風景的。而且,這個破地方有個毛的風景可以欣賞……
……
這是三名獅族,身形健碩,獠牙外突,凶煞的氣息從他們體內蓬勃而出,把空氣的都攪盪出一**的漣漪。
“老大,多遠了?”
“不知道,但絕對不能停下,那羣人族實在是太恐怖了。”
“就是,我的心到現在還在跳。人族啥時候變這麼猛了?他們大多不過是築基期啊!”
……
他們如喪家之犬的對話簡直侮辱他們的外形,不過如果仔細觀察他們眼睛的話,就可以發現他們此時真實的狀態。是倉皇、是畏懼……
……
“有動靜!”正準備好好和兄弟們掰扯掰扯的甘平忽然耳朵一動,而後他低聲喝道。
隨着他的聲音,三十多名武者盡皆屏氣斂聲,兵刃暗藏,靈力潛伏,他們就像是一羣散漫的羊陡然變成了狩獵的狼。
三名獅族的速度很快,古樹攀藤、山岩溪流根本不能阻滯他們半分,“這次如果能徹底逃脫的話,我們就去找個地方躲起來,至於血洗人族,誰願去誰去吧!”
“對,我也不想再摻和。活着最好!”
“我……”
三名獅族並肩飈速,在急速的破風聲中不斷交流着,規劃着後面的道路。但就在這時,一名獅族忽然噤口不言。
“老三,你怎麼不說話?”一名獅族問道。
“老大,我們活不了了……”被稱爲老三的獅族聲音有點哆哆嗦嗦,牙齒打顫着說道。
“爲什麼?”
……
“是獅族,乾死他們!”
……
看着被釘在地上的三名獅族,甘平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麻吉,終於開張了。雖然這三名獅族有點渣,但總歸比毫無戰績的強。就是他們說的山谷、魔鬼……亂七八糟的是什麼意思?
“平哥,獅族怎麼這麼弱?”有武者擦拭着劍刃的鮮血,好奇地問道。
“是啊,平哥,這真的是開光期的獅族嗎?怎麼感覺還不如我們的築基武者!”
“獅族已經沒落了嗎?劫掠人族腹地,竟然派出這樣的貨色?!”
……
見有人發問,其他武者也紛紛鼓譟起來,他們的確感到不可思議。這三名獅族遇到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打了個擺子,然後掉頭就跑。等追上他們後,他們在戰鬥中畏手畏腳,完全沒有傳說中獅族的兇悍和堅韌。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他們膽氣已喪嗎?”甘平嘆了一口氣,說到這,他對獅族嘴中的山谷、魔鬼……更感興趣了。
“平哥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這三名獅族的眼中的確閃爍着恐懼的光芒,但到底什麼東西能把他們嚇成這個樣子?”
“山谷、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