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厲風的話,衆多青陽武者除了憤怒外,還有一絲無能爲力。在既定的結局下,就算他們表現的再豪邁,再視死如歸,都無法改變什麼。他們要看着林滅被挑斷經脈,看着身邊的同伴痛苦哀嚎。
衆多青陽武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強大。只有當人遇到痛苦和磨難時,他才能快速成長。在厲風如刀的言語下,衆多青陽武者沉默下來。他們不再發出狠惡的威脅,而只是用一種偏執的目光看着厲風。
偏執,總有一天會報此仇的偏執。
這種目光讓厲風很是不喜,所以他持槍的手臂驀地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機,他有些殘忍地說道,“現在就開始享受專屬於你們的盛宴吧。”
青陽武者的目光出現波動,他們狠狠咬着自己的嘴脣,除了偏執外,刻骨銘心的仇恨如春草滋生。
忽然有青陽武者重重拍打着自己的腦袋,痛恨自己的無用。尤其是那些金甌戰隊的隊員,眼睛中甚至流出了血水。
“九天十地,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厲風冷哼道,然後就準備挑斷林滅的經脈。
一些青陽武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忍看林滅遭此大罪,而另一些青陽武者則睜大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把仇恨記得更清楚些,又似乎想渴望奇蹟。
但當厲風手臂爆發的氣機傳達到其長槍之上時,那些渴望奇蹟的青陽武者也陷入絕望,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奇蹟。
“破!”厲風的聲音更冷。
但就在其長槍氣機將入林滅體內的時候,一道猶如來自九幽大地的怒吼傳來,“殺!”
這道殺喊聲中滿是暴虐和瘋狂,正在享受勝利的厲風一愣。就在他愣神的那一瞬,一道如虹的利箭呼嘯而來,整個天空都被這座利箭所轟炸,尖銳的鳴叫和四散的氣浪讓衆多武者陡感壓力。
這是誰?是敵是友?所有武者心中都蹦出這兩個念頭。但不過片刻,衆多武者便得到了第二個念頭的dáàn。
利箭殺機,直奔厲風。
厲風好歹也是金丹強者,在經過最初的驚詫外,就準備着手反擊。但就在此刻,一道如迷霧露滴的聲音驀地傳來,厲風眼前景色變換,他此刻不再位於大墓,而是站在一座被濃霧覆蓋的叢林中,輕柔的風把霧吹成一滴滴的露珠。然後露珠滴答,發成叮咚的聲響。
精神幻境!厲風大驚!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武者,厲風知道精神幻境的厲害。強大的精神幻境可以直接困死敵手,而就算稍弱一點的精神幻境,也可以干擾敵手的戰鬥。而在生死搏殺中,任何干擾都可能致命。
“破啊!”厲風大喊道,屬於金丹的澎湃靈力瘋狂地在他體內洶涌,瞬間刺激感官突破了精神幻境。
這個精神幻境並不強。厲風心中慶幸。但他的慶幸連片刻都沒持續,就被手臂的劇痛給打斷。一直尾羽還在顫抖的利箭把他持槍的手臂給洞穿,他察覺的到,自己的手臂的骨頭在這一箭下,被絞的粉碎。
當他的手臂無力握住長槍,被長槍挑起的林滅就猛地往下落去。就在這時,一道身形驀地出現在林滅下墜的地方,一把將他抱住。
“你是何人?”厲風用忌憚的目光看着這道身影說道。
聽到厲風的話,接住林滅的這道身影扭過來頭,他的面容清秀,但此刻上面滿是憤怒和扭曲,眼眸中流露出足以焚燒天地的怒火。
厲風心中微凜,然後就想再說。但還未等他開口,這個面容清秀的武者就用滿是殺機的咆哮吼道,“給我廢了他!”
這個清秀武者的話音剛落,就有驚天的劍芒升起,夾雜着無可匹敵的銳利之氣向他襲來。於此同時,又一根如虹的利箭拉出一道滾滾的氣浪,向着他而來。
叮咚~叮嚀~連續的音律就像是山間的小溪,一路流淌間發出不同的聲響。這些音律盡皆帶着致幻、震盪、刺激神經等諸多效果。雖然厲風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音律的干擾上,他的戰鬥力還是下降了好幾層。
這特麼到底是哪蹦出來的傢伙?
厲風心中又是懼怕又是惱怒,然後他對着衆多凌海武者喊道,“都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啊!”
被他的吼聲所驚,衆多凌海武者紛紛反應過來,鼓盪靈力,手持兵刃向着厲風這邊殺來。凌海不是腹地主城,而是靠近人族邊疆,民風彪悍,很多武者從小就在戰場廝殺。所以他們不管是戰鬥意識,還是相互配合程度,都非常高。
十幾名凌海武者在一窩蜂地趕向厲風的過程中慢慢形成了一個鋒矢箭頭,以三角形的形式向着厲風衝去。正片的空氣被他們轟爆,肉眼可見的氣浪呈現出一種撼人心神的蒼白。
“這就是邊城武者的戰鬥力嗎?”有其他主城武者喃喃道。
“從小血戰,跟溫室長大的花朵果然不同。”又有武者嘆到。
“這支忽然殺出來的隊伍也不錯啊。”
“是不錯。想必應該是青陽城的數得着的天驕,但是那又能如何?你們看看凌海武者的氣勢就知道,他們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性。”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用出手了。”
“對,看戲吧。”
……
當這些其他主城勢力的武者開始議論的時候,十幾名領海武者已經突到了離厲風不過三丈的位置。
厲風眼前閃過一絲喜色,他現在瘋狂地運轉地自己的靈力,想要躲避如針扎般無所不在的致命危機感。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和凌海武者匯合,那這支忽然出現的隊伍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小隊突擊,凌海武者還沒有怕過誰!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支隊伍分出三個人以一種決絕的姿態插在了他和凌海武者中間的位置上。這三人兩男一女,年齡不過十幾歲的模樣。但從他們身上散發的修爲來看,卻都是築基武者。
這三人的忽然出現,讓衆多其他主城武者譁然起來,“這三個傢伙瘋了嗎?他們這是想擋住凌海武者的衝鋒嗎?”
“唉,本來我還覺得這支隊伍就算最終不敵凌海武者,也能鬧出點浪花點。誰知道他們竟然是徹頭徹尾的傻子。他們現在這樣做,和以卵擊石有什麼區別?”
“就是。我承認在他們這個年齡突破到築基,已經是了不得的天才。但是再天才妖孽又如何?他們面對的可是十幾名身經百戰的凌海武者。而且這十幾人中修爲最低者都是築基,還有三個開光。他們拿啥去鬥?”
……
相對於其他主城武者的冷嘲熱諷不同,青陽武者這邊則滿是擔憂。他們曾幻想過奇蹟的出現,現在奇蹟真的出現了,他們本該歡欣鼓舞纔是。但問題是,現在這個奇蹟很可能砰的一聲破碎,這就不得不令人難過。
我們想的是青陽武者大軍殺到,然後一擁而上,把這羣其他主城武者打的叫爸爸。而不是像你們這樣一腔孤勇,幾近於單槍匹馬般擋在可以毀天滅地的洪流面前。
就在青陽武者和其他主城武者各懷心思的時候,那三名武者和凌海城武者狠狠撞在了一起。想象中的摧枯拉朽並未出現,那幾名武者結成了一個半圓形狀的陣勢,竟然擋下了如鋒矢般的凌海武者。
你能想象這種情況嗎?
他們就像是咆哮長河中的一塊礁石,就算被滔滔洪流衝擊拍打,他們依舊保持着安穩,巋然不動。
“這怎麼可能?”有其他主城武者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本來以爲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劇情。但誰曾想,甫一交手,小白兔忽然拿出狼牙棒,把大灰狼打的一陣懵逼。
“哪來的狠人啊?!我怎麼不知道青陽城還有這樣的狠角色?!”這道驚疑道出了所有其他主城武者的心聲。他們都是來自各個勢力的精銳,在他們主城也都是明閃閃的天驕人物,其中不乏加入戰隊甚至組建戰隊的人物。但以己度人,如果從他們戰隊中抽出三個人去阻擋十幾名凌海武者,他們自認爲很難做到。
青陽城幾支排名靠前的戰隊,他們都看過資料,但卻沒有一個跟這支隊伍相符合。所以他們愈發好奇這支隊伍的來歷。像這樣的隊伍,絕對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那既然如此,各大勢力關於青陽城武者的介紹中,爲什麼沒有他們的存在?
當下,其實不僅他們疑惑,衆多青陽武者也很疑惑。在從這幾名武者硬撼十幾名凌海武者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後,他們也在猜測着這支隊伍的來歷。
這支隊伍來自青陽城應該確定無疑,否則怎麼會站在他們這一幫?而且他們應該跟金甌戰隊有關係。你沒看那名頭領模樣的人正在給林滅喂服着丹藥。而他們另一名隊員,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小姑娘,也在救治其他的金甌隊員。
所以,這支隊伍應該是……
是個球啊!
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