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地恢復清明。
乞活軍這邊停止射箭,而獅族的符籙大陣也停止運行,重新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人族也不過如此!”見乞活軍的攻擊沒有奏效,獅族這邊的氣勢陡然就升騰了上來。
“是啊,我以爲能有如此氣勢的人族戰團多強呢,結果不過是樣子貨。跟我獅族鬥,還嫩了點。”
“嘿嘿,人族早晚會重新輪我我獅族的血食。”
……
相對於族人的盲目樂觀,獅餘就鎮定很多,他雖然也鬆了一口氣,但那顆心依舊高懸。如果人族只有這種水平,那他們是怎麼殺死獅蕢他們的?要知道獅蕢這些元嬰巔峰的修爲並不比自己差多少。
“獅餘,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下。”就在獅餘思考的時候,獅涌說道。
“對,試試這羣人族的水。”獅稟說道。
獅淵也點了點頭,附和獅涌和獅稟的說法。
見獅涌他們如此,獅餘也下定決心,要去試試乞活軍到底有多強。不過他並沒有盲目出擊,而是激發了漫天的兵器。
在符籙逞威之後,獅族所依賴的第二層防禦也展露出了它的獠牙。無數碗口粗的巨弩,鋒銳到割裂空氣的飛劍,還有閃爍着寒光的標槍,都驀地爆發出森寒的氣息,然後拉出無數道慘敗的氣浪,向着乞活軍陣地飛去。
“殺光這些人族!讓他們知道我們獅族的厲害!”
“兄弟們,準備好,等人族血食被殺得落花流水後,我們就趁勝追擊,不要放走一個!”
“桀桀,我要把他們剝皮抽筋。”
……
對於這些喧囂,獅餘依舊忽視不見,而是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人族陣地,想看看他們怎麼應對。
“在這種威勢的攻擊下,他們就算等抵下,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吧?”見獅餘面色沉重,獅涌說道,有明顯的打氣意味。
獅餘沒有說話,繼續盯着人族陣地。
近了!漫天的攻擊近了!
片刻後,獅餘臉色驀地一變,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原本還是呈遠程攻擊陣型的乞活軍迅速變陣,他們以位於陣中的七寨爲原點,迅速重組陣型,每個士兵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他們毫不遲疑,腳下沒有任何停頓,速度如風。一部分士兵在快速奔走的過程中還拿出巨大的盾牌,而一些士兵身上則散發出渾雄的波動。
片刻後,拿盾牌的士兵到達指定位置後,把盾牌嵌入地面,大地轟鳴。而大地轟鳴聲未止,其他乞活士兵已經全部歸位,不差一絲一毫。
衆多盾牌相互接連,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防禦圓蛋,於此同時,有渾雄的氣息沿着盾牌蔓延,然後變得圓融不已。
“這種速度!”獅餘喉嚨乾澀道。
“這種速度!”獅涌他們也嘴脣發乾。自獅餘激發漫天的兵器,到現在不過轉瞬。而就在這轉瞬之間,這支人族戰團竟然完成換陣,而且換陣換的如此完美,沒有出現點滴差錯。
這樣的戰團是絕對的王牌吧?
那羣獅族也沒有了動靜,他們呆呆地看着乞活軍換陣,咕嚕地吞嚥口水。獅爾老祖在上,我們飛雲部落的精銳戰團也沒有這種威勢吧?
一時間,獅族這邊的氣勢快速降落,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想着那散發着澎湃殺伐氣機的兵器能給點力,鑿穿人族的防禦。
但現實的殘酷讓他們很絕望,那些兵器雖然如流星墜落,氣勢駭人。但落在乞活軍的防禦陣法上,卻沒有濺起大的波瀾。絕大部分的兵器都被乞活軍的防禦陣給崩開,還有一小部分雖然刺透了重重防禦,但最終無力,卡在盾牌之上。
當這輪兵器打擊過去後,衆多獅族只見乞活軍的防禦陣變成了一個刺蝟,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刺蝟如蓮花展開,乞活軍又以極快的速度變陣,列成偏向攻擊的鋒矢陣。
獅餘的面色更加難看,這支人族戰團到底是哪來的?人族有名的戰團他都有所瞭解,但想遍所有編制,他也沒有找出乞活軍的任何信息。
其他獅族徹底失聲,就像原本的嘹亮口號不是他們喊着的一般。他們目光遊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相對於獅族的沉默,乞活軍這邊就好得多。雖說這次交鋒,乞活軍並沒有佔據太大的上風,但他們也大概摸清了獅族的底。
打不過!打不過!
這是乞活軍摸出的底,單要突破這些防禦,乞活軍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更不要說和堡壘中的獅族羣毆。
別看乞活軍已經殺了不少的獅族,但那都是埋伏和多對一。這要是雙方正大光明羣毆,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七寨當初之所以大張旗鼓地來此,就是聽說獅族徹底膽寒,龜縮自保,所以就想來瞅瞅,看看有沒有機會殲滅這些獅族。
現在一看,果然沒有!獅族還是強的厲害。
其實獅餘他們就是自己嚇自己,如果他們現在敢出城一戰,那乞活軍的底瞬間就會露出來。
但他們卻不敢承擔這個風險,並不是說這羣獅族都是慫蛋,膽小怕死。就拿獅餘來講,按照他的脾氣,面對人族的如此挑釁,他早就拿着大砍刀衝了出去,絕對不會讓人族如此猖狂。要知道他可是在邊疆戰場敢率兵衝陣的猛將。
但是現在不行,他必須對所有族人負責,他快意恩仇倒是容易,但是萬一人族真的很強大,把所有族人摺進去怎麼辦?
到時候就算他能最終斬滅人族,戰而勝之,等回到部落,等待他的也是酷烈至極的刑罰。
所以,他寧願膽小,寧願保守,也不願輕易和人族交戰。
尤其是現在看到乞活軍展露出的水準時,他更是絕了出戰的心思。他已經決定,就在此地固守,然後等待聖山開啓。
“我們撤。”七寨深深地看了一眼獅族堡壘,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
千城、莫小他們沒有質疑七寨的命令,於是乞活軍化成一片黑潮,快速退走。
在退走的過程中,七寨格外警惕,唯恐獅族乘勢掩殺,但直到退出山谷,獅族那邊依然沒有動靜。
“副都督,我們爲何要撤退?”等退了很遠後,千城忍不住問道。
“我們爲何要在那浪費時間?”七寨反問。
“浪費時間?”千城疑惑。
“既然我們不能強攻,那在那座山谷有何意義?”七寨繼續反問。
這次不能千城回答,他便接着說道,“既然現在獅族龜縮,不敢出谷。那整座聖山都歸我們所有,我們不趁機找資源更待何時?”
“可如果我找資源的時候,獅族忽然殺出怎麼辦?”千城不放心道。
七寨淡淡一笑,“殺出來又能如何?只要我們不給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那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千城頷首,“我們要以集體的形式尋找機緣啊,我還以爲會學習獅族散開呢。”
七寨攤了攤手,語氣中有些無奈,“雖然分開尋找效率是高些,但這樣有風險,爲了安全,效率低些就低些吧,畢竟兄弟們的命最重要。”
說到這,七寨看向一直沉默的木森,“對吧,都督。”
木森咧嘴。
七寨配合,然後就準備再次說些什麼。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木森竟然開口,要過了指揮權。
移交指揮權後,七寨有些忐忑地詢問木森,這次他的表現怎麼樣。
能怎麼樣?很好唄。
七寨很激動,心神激動。不知道什麼起,他把木森的話語看的很重要,木森的誇獎讓他瞬時充滿了力量,就如同打了雞血。
誇獎了七寨幾句後,木森開始安排下面的行動。如果接下來是戰鬥的話,木森並不會要回指揮權,還會鍛鍊七寨。
但接下來的行動是尋寶!
這樣的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比如說教給槐夏。
作爲一棵對能量有着超乎常人感知的槐樹,用來尋寶再合適不過。
“我們往西南出發。”在心中徵詢了槐夏的意見後,木森下命令道。
對於木森的力量,衆人沒有任何意見,於是大軍轉西南。
“如此壯美的山河,合該是我人族的!”在路過一座繞山而行的大河時,木森感嘆道。
衆多乞活士兵擡頭望天,我大都督又開始發神經了。
對於衆人的不配合,木森有一種被傷了心神的感覺。哦,我在這情感流露,你們卻一點都不配合,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
都督,你特麼讓我們怎麼信任?你一個神族張口閉口我人族,串錯場了吧?你這樣搞的讓我們覺得,我們只是一羣假人族,而你纔是根正苗紅的人族。
見衆人的表情更加奇怪,木森氣急,對他喊道,“都給我滾下河。”
頓了頓,“這是命令!”
“噗通!噗通!”在木森‘命令’兩字話音剛落,就見七寨帶頭,衆多乞活士兵毫不遲疑地往河裡面跳。
當所有乞活士兵都跳入河中,木森也跟着跳入,跳入前木森氣急敗壞的臉色出現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