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聽周藝航的話,我當時猛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抓住了鐵柵欄就對着周藝航喊道“你別胡說八道,小雪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對象了,你是不是在騙我,你······你爲什麼要騙我······”
“王子超,你給我坐下!”因爲我的過於激動,驚動了外面的管教,管教馬上推門進來,對我厲聲呵斥道。
一見管教進來了,我纔不得不壓制住自己那異常激動的心情,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等管教出去了,周藝航才趕緊對我說道:“三哥,你別激動,聽我慢慢跟你說······”
“你說,你快說,”雖然我在極力的壓制這自己的衝動,但我還是對着一臉不敢相信的對着周藝航說道:“你說小雪她沒有,沒有交新男朋友,她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在我這個時候又······”
“三哥,你冷靜點,”看我此時這個樣子,周藝航趕緊對我喊了一聲,然後又說道:“這話是雪姐當時對小清說的,但小清也不相信,就問雪姐是什麼時候叫的男朋友,在哪裡,叫什麼,可是雪姐說,她是在西安散心的時候認識的一個男孩,這個男的也是咱們這裡的人,只不過是在西安上大學,反正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倆就是好了,當時雪姐還給那個男的打了一個電話,說小清要是不相信,就讓小清跟那個男的說話,結果電話裡真的有個男的,小清問他是誰,他就說是雪姐的男朋友,然後小清就傻了,雪姐把電話拿過去以後,跟那個男的還說了話,小清說當時看雪姐跟那人說話挺親熱的。”
聽了周藝航的話以後,我的心如死灰,但卻依然眼神呆滯的默默唸叨着:“不可能,這不可能,小雪是愛我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離開我,這麼容易就跟了別人······”
“三哥,你聽我一句勸吧。”周藝航又是着急的對我說道:“不管雪姐她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有一點總是沒錯的,那就是雪姐她已經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得接受這個現實,其實我覺的小清多好啊,你倆在一起很般配的,而且她說了她會等你,你知不知道,上次她離開了你,一直哭了很久呢,你要是總這樣忘不了雪姐,那對小清也是不公平的吧?”
我又麻木的看向周藝航,低聲對他說道:“老四,你們走吧,我需要自己安靜一下。”
一聽我的話,周藝航不由的談了口氣,和律師一起站了起來,然後在臨走的時候,又擔心對我說道:“三哥,你在好好想想,小清真的很好,還有,在裡面小心刀哥的人。”
說完了這話,周藝航就和律師走了,而我也一直處在失落迷茫的狀態下被管教帶回了號子。
回到了號子裡以後,高顯赫和大傢伙一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然又是都不敢跟我多說話,而我就獨自陷入在心痛的泥沼中。
其實,我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林漫雪還是嶽小清,等我出去後,我都不能再和她們在一起了,因爲我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再跟她們在一起,讓她們跟我這個有前科的人在一起,無形中一定都對她們有傷害,既然都是自己愛的人,又怎麼可能傷害她們呢?
可是,人就是這樣的,下一個決定雖然可以很容易,但要真的做起來又很難。
我雖不想因爲自己耽誤了林漫雪和嶽小清,但是一聽說林漫雪竟然有了新的男朋友,我還是在心裡無法接受,心如刀絞。
如果我能見到林漫雪,如果我能跟她當面說上話,我想我一定會祝福她,祝福她和那個西安的大學生幸福,但是,到底自己的心裡有多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這種痛,直接痛在了心裡,痛在了我身體裡最脆弱的地方,我又開始痙攣,呼吸急促,頭上不由的直冒冷汗。
此時高顯赫看到了我的樣子,不由的馬上來到我的身邊,一把扶住我的胳膊,擔心的問道:“超哥,你這是怎麼了,是胃疼?還是別的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眼中總有淚水想流下來,所以我沒有看向高顯赫,只是低着頭說道:“沒事,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高顯赫依然一臉擔心的樣子,又是對我說道:“超哥,你要是真的那裡不對勁,你可一定要說出來,我這就叫管教帶你去······”
“我都說了我沒事!”此時的我心裡亂的很,我想發泄,但我又無處發泄,所以我對着高顯赫就大聲喊了起來。
高顯赫被我的這一聲大喊給嚇住了,傻傻的看着我,全號子的人也都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我,我看了看大家,看向高顯赫,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便對高顯赫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謝謝你的關心,我真沒事,我只是心裡堵得慌。”
“沒事,超哥,咱們兄弟說什麼對不起啊。”高顯赫趕緊搖頭說道;“要不你有啥事跟我說說,別老憋在心裡······”
“放風了,放風了······”
不等高顯赫的話說完了,突然聽到外邊有人大喊,今天放風的時間到了。
一聽這個聲音,高顯赫馬上笑着對我說道:“正好,超哥,可以放風了,你也出去透透氣,心情應該可以好過點。”
我對高顯赫點了下頭,等管教把門打開了,便跟大傢伙一起出了號子,到了放風的空場上。
放風的時候,是所有號子裡的人都在空場上,這個時候是大家相對比較自由的時候,互相之間可以交談,也可以在空場上散步呼吸新鮮空氣,不過,除了本來就在外邊認識的人會互相打招呼說話外,大多數人還是隻跟自己號子裡的人在一起,這樣的話,空場上就形成了一堆又一堆的圈子,互相之間一般不會打攪對方。
我因爲心情極差,出來後也沒有散步,只是隨意找了角落坐了下來,而我們號子裡的其他人自然都是隨着我過來,然後就在離我不遠的附近閒聊或者溜達。
我仰頭看着天空,使勁的呼吸着,想把自己煩躁的心情都這樣吐出去。
此時因爲我們號子出來的比較早,所以還有別的號子裡的人陸續進入空場,這個時候就見一個我以前並沒見過的人進入了空場以後,就跟很多人在打招呼,而且很多人也跟他挺親熱的打招呼。
起初我並沒在意這個人,但後來這個人就邊跟人打招呼,便往我們這邊走,然後跟他打招呼的人也都跟在他的後面,看似溜溜達達的往這邊走。
此時高顯赫不由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超哥,你看那人眼生啊,好像是朝咱們過來的,是不是要注意點他。”
我對高顯赫點了點頭,眼睛也是一直盯着那個人並上下打量着他,此人看起來最多三十來歲,國字臉,濃眉大眼的,偏分頭,但很利落,身上的衣服也不像其他人一樣鄒鄒巴巴的,而是非常乾淨整潔,看的出此人應該是有些潔癖的人。
我想這種人應該是屬於犯了經濟案進來的,因爲我們號子裡也有這樣的,這樣的人在外邊的時候大多生活條件不錯,所以犯了案進來,會有一種和我們這些因爲打架偷盜等案子的人不一樣的態度,他們即使進來了,依然要保持自己的乾淨整潔。
這個人到了我們這裡以後,就一臉恭謹的態度,笑呵呵的雙手抱拳作着揖的說道:“不知道你們這邊號子裡的,哪位是號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