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太心急,植物人是需要時間來喚醒的。”莫紹雷向來嘴拙不太會安慰人,而且這麼久以來,大家能安撫的話也早已說完,“若真的錯過我們的婚禮,將來等寶寶出生,阿瞳那麼喜歡寶寶,醒來後看到寶寶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說完又覺得不妥,“或許,奇蹟會隨時出現,指不定明天早上你睜開眼時,阿瞳已經醒來了。”
“我每天有觀察電腦顯示,她的腦細胞活躍依舊很慢。”司野桀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吸完一支菸,又從煙盒裡取出一支:“每天反覆放她喜歡的音樂,講從前的事情,可是並沒有什麼效果,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短期內沒有甦醒的跡像。”
“你少抽點菸。”莫紹雷將司野桀嘴裡的煙拿掉扔到一邊,“你心裡急,大家都明白,你吸菸吸的這麼厲害,阿瞳醒來後知道會很難過。”
“她不喜歡看我吸菸的樣子,所以,我從不在她面前吸。”司野桀靠在牆上,火機在手指間轉動,“你不用擔心我,我只有在急的時候用來吸兩支緩解緩解。”
談及南宮以瞳心情太沉重,莫紹雷轉移了話題:“剛纔過來時,有去那邊看雨晗,她情況不錯,可有恢復的跡像?”
“一直用最昂貴的進口藥物在壓制她體力的病毒,目前沒有病變的跡像,有修在精神狀態方面也比較穩定,若能神經能恢復正常,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司野桀輕嘆了聲:“只是,傷的是頭部,治療這麼久,情況雖然好轉,但智商依舊像個幾歲的孩子,現在,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至少多活幾年也好。”
莫紹雷說了句公道話:“修現在是在哄帶一個大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好,畢竟感情的事兩情相悅,他對雨晗態度如何,這些年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他畢竟有自己的工作還有感情要顧及。”
“我知道,只是,雨晗只記得他,而且十分依賴他。”司野桀又想從煙盒裡取煙,取出一半時,又推回去:“情況已經好轉很多,目前看來比較可觀,接下來如何對待,全在於他。”
說完後背離開牆推開病房門:“晴晴懷着孩子行動不便,還是我來給阿瞳擦身子吧,醫病裡氣味難聞,阿瞳以前說過,懷孩子隨着月份增加,孕婦反應會越來越強烈,你們早點回去。”
剛推開房門,卻見佐晴正彎腰準備端盆子,司野桀三步頓作兩步走向前從她手中接過說:“我來,老莫,可以進來。”
莫紹雷站在原地,聽到可以後才走進來,拿起包拉着佐晴的手說:“時候不早,我們也應該回去了。”
佐晴轉身望着南宮以瞳說:“阿瞳,我們先回去了,改天再過來看你,你要加油爭取早點醒來喔!”
說完,俯身往南宮以瞳臉頰上親了口。
親完對着沐室方向說:“桀哥,我們先走了,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
司野桀將盆裡已經變涼的水倒掉接溫水,迴應到:“好,慢開車。”
接好溫水走出浴室時,莫紹雷和佐晴已經離開。
窗外一片漆黑,司野桀將水盆放下後坐在牀沿,輕輕把被子掀開後,一粒粒將南宮以瞳睡衣的扣子解開。
小腹上的傷已經完全痊癒,留下一條約兩釐米長的粉紅色疤痕。
司野桀細緻的爲南宮以瞳擦拭着全身,她很愛乾淨,每天早晚他都會幫她擦拭一遍身子。
擦拭完,爲她換上她最喜歡的龍貓睡衣,情侶裝的。
做完一切,司野桀將南宮以瞳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說:“老婆,今天我給你唱歌好不好?就唱我第一次爲你唱的那首,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一起樓頂等日出……不如明天我們一起等日出吧,自從那次之後,一直想和你看日出卻一直沒有時間……”
絮絮叨叨說了些話後,便輕輕唱了起來:“取暖回憶回憶無效,有陽光還感覺冷,我站在分隔島上,沒有方向不想回家.你太善良你太美麗,我討厭這樣想你的自己,不屑此刻的我太感性與脆弱爲鄰,沒有魂魄化體溫成冰……”
唱完後,南宮以瞳依舊如嬰兒般睡得安詳,司野桀等了會後,吻了吻她的額頭:“老婆,今天不夠努力,明天一定要加油,晚安,好夢,愛你!”
第二天凌晨,司野桀早早醒來,抱着南宮以瞳來到樓頂,坐在從前坐的位置,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靜靜的等候着日出。
和當初一樣,在天色發白時,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司野桀從口袋裡取出口琴,說:“老婆,重溫下舊日時光,我給你吹首曲子。”
說完,將口琴放到嘴邊,吹起了每天晚上司野桀都會唱的那首抒情歌曲.
寂靜的空氣裡響起口琴的聲音,音質動感而好聽,聲音婉轉百悠揚。
一曲吹完,南宮以瞳靠在司野桀的肩膀一動不動。
司野桀望着天那邊,天邊漸漸地亮了起來,天色由原本的魚肚白慢慢變成淡藍色,轉眼間,天邊出現一道紅霞,緩緩得向上移動。
“老婆,今天的日出很美!”司野桀側目,望着金色陽光照射得格外美南宮以瞳的臉說:“從今天起,我會陪你看未來每一天的日出,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們已經錯過太多時間。”
依舊沒有迴應。
“你是在懲罰我去得晚嗎?已經睡了快三個月了呢,難道你忍心一直睡着不醒來?”司野桀說完再次舉起口琴吹響。
世界寧靜一片,悠揚的琴聲悅耳動聽。
隔離大樓與這邊樓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
韓執修被這琴聲喚醒,下地後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琴聲是從對面樓傳來的,一遍又一遍,讓人聽了莫名傷感。
望一眼睡得香的司雨晗,輕輕離開了房間來到樓頂。
站在朝這邊的方向,看到吹曲子的人是司野桀,身邊靠着的是沉睡不醒的南宮以瞳時,重重嘆息。
司野桀與南宮以瞳是彼此的命中註定,情路卻異常坎坷艱辛,不知道還要歷經多少風雨和磨難才能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