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以瞳這一覺睡得很沉,夢裡,她回到小時候思思姑姑還在世的時候。
那些記憶,是她一生最珍惜的,也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她拉着一襲白裙的思思姑姑的手一直向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她有些累,鬆開思思姑姑的蹲身摘了一朵花。
待摘好花擡起頭時,思思姑姑已經走開很遠。
她顧不上休息,馬上跑上前去追:“思思姑姑,花花送給你……”
怎料,無論她怎麼追,就是追不上思思姑姑的腳步,因而急得不得了:“思思姑姑……你不要走這麼快……我追不上你了……”
思思姑姑終於轉過身來,目光溫柔的望着她,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寶貝,回去吧……回到現實中去……”
思思姑姑就眼前,她卻永遠無法跑到她面前,無論跑多快,手伸多長都無法碰觸到。
眼睜睜望着思思姑姑的臉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殆盡。
她呆在原地,四周一片空寂,再也沒有了思思姑姑。
“媽咪……媽咪……”
遠處,有低喚聲,一聲接一聲:“媽咪……媽咪……”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四周都在飛速轉動,最後,那低喚聲似乎就在耳邊。
南宮以瞳用力睜開眼睛。
印入眼瞼的是一男一女兩張極漂亮極精緻的男女寶寶粉嫩嫩的臉蛋。
真的很漂亮很可愛!
隨着她的睜眼,兩個寶寶臉上齊露出驚喜的神色,並齊聲響:“媽咪!”
緊接着,女寶寶歡喜的說:“太好了,媽咪醒了,我去叫爹地。”
說完像兔子一樣撒開腳丫跑了。
男寶寶捧着她的臉,親完左邊親右邊,語氣掩飾不住開心:“媽咪醒了,媽咪,寶寶好愛你。”
南宮以瞳睜開眼睛幾秒後再次閉上眼睛,夢還沒醒。
Aaron已經早在一天前抵達Y市,當然,他抵達時,南宮以瞳已經再度昏迷。
此時,Aaron正在病房外陪司野桀吸菸,隨着南宮以瞳睡的時間越久,這個男人已經快急瘋了,短短一會功夫便吸掉了整盒煙。
Aaron見他一聲不吭的一支接一支吸,擔憂的說:“你別這樣,專家說會醒就一定會醒,現在是緩和期,你要往好的方向起,說不定,等阿瞳醒來,可能已經想起了一切……”
“媽咪醒來了!!!!”
就在這時,空寂的走廓裡響起歡歡寶貝那高分貝的叫聲,響徹整幢樓。
尖叫聲過後,Aaron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回過神後才發現,剛還在旁邊吸菸的司野桀已經如閃電般跑遠。
緊接着,安靜的走廊熱鬧了起來。
司野桀跑回病牀前時,南宮以瞳依舊緊閉着雙眼。
她沒睡,她是很想睡來着,可剛纔女寶寶那聲大叫,徹底將她叫清醒了。
“爹地,媽咪剛纔真的睜開眼睛了。”樂樂寶貝見自家媽睜開眼幾秒後又閉上了眼睛,望着一臉失望的自家爹地,解釋到:“真的睜開眼睛了。”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所有人已經再度齊站在病牀前。
可牀上的人兒,卻沒有睜開眼睛。
歡歡趴在牀上,在盯着自家媽咪幾秒後,望向衆人,極力爭辯:“我沒有騙人,媽咪剛纔真的睜開眼睛了。”
司野桀將歡歡摟進懷撫着她的頭說:“爹地知道你們很想媽咪,看錯爹地不會生氣。”
樂樂也極力證實:“是真的,我們沒有騙人。”
“哇……”歡歡嘴一咧大哭起來:“媽咪不要寶寶了,她又睡了……”
所有人臉色的神情由歡喜變成失望,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歡歡的哭聲越來越大聲音,牽痛所有人的心。
南宮以瞳閉着眼睛,聽到寶寶的哭聲,莫名的,心口抽痛起來。
當年,思思姑姑過世時,她也是哭得這般撕心裂肺。
那種被遺棄的感受,至今清晰。
心口會痛,會很難受,這不是夢!
南宮以瞳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望着牀前這一張張關切的臉。
隨着她的睜眼,歡歡寶貝的哭聲嘎然而止。
緊接着,一頭撲到自家媽咪身上,又哭起來:“媽咪醒了,寶寶沒有騙人,媽咪真的醒了。”
樂樂寶貝也開心的直掉眼淚:“媽咪!”
望着哭成淚人兒的兩個寶寶,南宮以瞳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撞擊的厲害,心裡又痛又酸,擡起頭輕撫上兩個寶寶的頭髮。
“阿瞳!”司野桀原本泛着血絲的眼睛頓時放光,將她連同歡歡和樂樂一起擁進懷裡:“謝謝你,願意醒來。”
在場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南宮以瞳茫然的望着面前這一張張陌生卻又滿含關懷的臉孔不知所措。
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程家一家三口身上:“程伯伯、伯母、欣怡……”
“哎!”三人齊應聲。
南宮傲天喜極而泣:“心肝兒。”
“寶貝!”南宮雲龍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再次醒來證明已經過了緩和期。
猛然間,南宮以瞳將司野桀推開,將手伸到他面前:“混蛋,把我的玉佩還給我!”
“玉佩?”司野桀先是一怔,隨後會意過來,從牀頭抽屜裡取出小紫銅盒子打開,將玉佩取出:“在這裡。”
看到玉佩完好無損,南宮以瞳取過後戴在脖子上,緊緊握在手心,這是她最珍惜的東西。
見她這反應,南宮雲龍心疼的厲害,他的孩子,視這信物爲生命。
程欣怡見南宮以瞳迷茫又不知所措,怕這麼多氣場強大的人給她造成心理壓力,說:“阿瞳已經醒來,大家不用擔心,我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姐妹,爲了不給她造成圍攏,接下來,我來給她做思想工作。”
程夫人激動極了:“我去熱雞湯。”
歡歡抱起裝着錄像帶的箱子笑得像朵花:“寶寶要陪媽咪看錄像帶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我也要!”樂樂更是鑽進自家媽咪懷裡,將小手手放在她小腹。
人實在太多,房間內感覺有些擁擠,南宮以瞳面對如此多的關懷,表情依舊茫然,顯然還沒能夠接受她一覺醒來由十八歲的少女成爲二十五的少婦的事實。
終於,大家陸續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