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了。”Kevin手指撫過畫中的他,隨即將畫卷起來交給巴布醫生:“將畫裱起來掛在書房。”
巴布接過畫轉過身邁開。
Kevin伸手拎欲茶壺,南宮以瞳知道他手不方便,不着痕跡的快一步拎起茶壺往茶杯裡倒茶。
淡綠色的茶水倒入茶杯,空氣裡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聞到這茶香,南宮以瞳說:“Kevin先生也喜歡喝花茶。”
Kevin淡淡一笑:“阿ken很喜歡歡歡,知道歡歡最喜歡吃進口的芒果和櫻桃特意讓空運了些過來,而且爲了讓小媽媽高興,非讓下人買了些花茶放着,以備不時之需。”
聞言,南宮以瞳嘴角微微上揚,“阿ken有這份心真難得。”
“看着兩個孩子感情這般好,當叔叔的真希望他們能一直保持這份單純真摯的感情,無論時間如何變遷都不要改變。”
南宮以瞳倒好茶將茶壺放下,端起一杯遞給Kevin:“是啊,兒時的感情最簡單純粹。”
Kevin接過茶杯,巴布先生已經提着一個小花籃過來,裡面裝着的是進口芒果和櫻桃。
花還很新鮮,顯然是才編好不久的。
Kevin抿了口茶說:“之前歡歡寶貝說想要一隻用鮮花編織的花籃,正好我閒着無事,便從後花園採了些花編了只。”
“Kevin先生有心了,我替歡歡寶貝謝謝你。”南宮以瞳望向Kevin,目光卻無意掃在Kevin拿着茶杯的雙手上。
晚餐那晚,室內室燈偏黃,她只注意到拿刀時有些顫抖,卻沒有仔細觀察他的雙手。
昨天他摔倒,擦傷兩手手掌心,她只顧爲他處理傷口包紮。
現在是在室外,又是靠距離而坐,他已經將消毒紗布解開,手上的皮膚有些暗黃,手背上有幾道被花刺刮破的刮痕。
然,他雙手手背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疤痕。
見南宮以瞳盯着他的手,Kevin解釋到:“出車禍時雙手被車玻璃扎的血肉模糊,因此留了些疤痕。”
隨後攤開雙手說:“早上解開紗布塗了些藥水,只是擦破一點皮,包紮得太嚴實倒是不太方便。”
望着Kevin溫和的眼睛,南宮以瞳的心裡一動,鬼使神差伸出手,輕撫上Kevin臉頰。
她的手指落在臉頰,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涼意,Kevin心狂跳,握着茶杯的手指關切立即泛白。
南宮以瞳的手指在Kevin臉上輕輕婆娑,似在探究什麼。
感受她的指尖移向耳際,Kevin一把握住南宮以瞳的手腕。
南宮以瞳一驚,立即收回手:“抱歉……”
隨即起身:“謝謝你的茶,我還有事,先走。”
南宮以瞳轉身走的很匆忙,甚至忘記了桌上的花籃。
Kevin望着她匆忙離去的背影,眸子眯了眯,擡手撫住她剛纔輕撫過的地方。
巴布醫生走過來問:“先生,需要將花籃送過去嗎?”
Kevin輕搖頭,“讓歡歡寶貝自己過來拿,準備好食材,我要給寶貝們做晚餐。”
巴布醫生眉頭深皺:“先生,你真的不能再操勞……”
Kevin臉色一冷:“你若再敢多嘴,立即滾回D國!”
巴布醫生立即垂頭轉過身。
Kevin拿起手機按下數字:“ken,空運的水果已經送到,放學後,邀請歡歡和樂樂一起到家裡溫習功課用晚餐。”
掛上電話,Kevin的目光再次投向對面。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南宮以瞳踩着自行車一口氣回到司宅。
氣喘吁吁回到房間後衝進洗手間擰開洗臉池的水籠頭,將臉埋進水裡。
昨天在商場受到血的刺激,她的記憶已經全部回來了。
醒來後,她假裝沒事,只是想當作什麼也沒生過一樣,忘記雷諾、忘記夜離,忘記在島上發生的一切。
忘記所有人已死的事實,就這樣,和桀和寶寶過着簡單平靜的生活。
可是,就在剛纔,她居然會覺得Kevin像雷諾。
看到他的佈滿疤痕的手,她會想到雷諾的手,看到他溫和深邃的眼睛,她竟覺的是那樣像。
她忍不住摸他的臉,那是真實的臉,不是面具。
他是Kevin,不是雷諾。
艾倫說,因爲一場大爆炸,他們都死了,那場爆炸一定是在島上。
雷諾已經死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阿ken的叔叔Kevin。
最後一次和他相對時,他想侵犯她,她拿起刀子以死相抗。
原以爲她會恨他,可他們相處了七年,那七年,雖然沒有愛情,更多是親情。
他想強行得到她,只因爲她的出爾反爾,若當時不任性不離開H國和他結婚在島上生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因爲她的任性,他們都死了。
白月香也死了,在她大婚前。
她們情同姐妹,香香明明已經脫離組織,明明可以和周書航結婚生子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一定是爲了救她。
而就在前些日子,司雨晗也死了。
她死的很突然,絕對不是重症不治那麼簡單。
在那個島上,她被當作實驗品和****受盡折磨。
他們的屍體全部出現在她那詭異的夢裡。
是她,全是因爲她,是她導致了這場悲劇。
KK說得對,忘記至少不會那麼痛苦,活着人才更痛苦。
她真不想的,不想任何她在意的人因她而死。
雷諾、夜離、白月香,她最在意的親人和朋友。
這麼多人因她而死,讓她如何能做到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與桀結婚廝守。
與其現在這麼痛苦,寧願什麼也記不起。
“叩叩叩”洗手間門被敲響,趙媽滿含關懷的聲音在門後響起:“阿瞳,你還好嗎?”
看到她匆忙跑上樓,趙媽有些擔憂。
聽到趙媽的聲音,已近缺氧的南宮以瞳猛將頭擡起,大口大口呼吸空氣。
聽到水“嘩嘩”響的聲音,趙媽又關切的問:“阿瞳,是不是肚子又痛了?”
望着鏡子裡的自己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南宮以瞳儘量用自然的語調說:“趙媽,我沒事,剛纔只是內急。”
聽她這一說趙媽便放了心:“我給你煮了調經茶放在桌上,一會你記得趁熱喝。”
“謝謝趙媽。”南宮以瞳抹去臉上的水:“你去忙吧。”
耳邊腳步聲遠去,又盯着鏡子一會,南宮以瞳轉身將玻璃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