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僵冷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巴布走了過來:“司太太,一切準備好了,請移步廚房!”
南宮以瞳忙起身,衝Kevin輕點頭後隨巴布來到廚房。
推開廚房門,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走向前,卻是竈上的鍋里正在煮油燜大蝦。
巴布解釋到:“我準備了幾份量,先做一份,一會再教你一步步做一份,到時候你再區別下兩人做的味道。”
桌子上,油鹽醬醋辣椒蔥姜和蝦全部擺放整齊,大有進入了餐廳後廚的感覺。
廚房裡並沒有第三人在場,而Kevin先生剛纔和她在客廳裡喝茶,顯然是這一小會功夫,巴布先生開了火。
巴布說完關火將炸到金黃的油燜大蝦撈出一隻只排列在盤子裡,隨後取過一雙筷子遞給南宮以瞳:“嚐嚐!”
南宮以瞳也不客氣,接過筷子夾起一隻油燜大蝦吹了吹後張嘴咬住慢慢咀嚼。
菜的味道和前兩次吃是一樣的,是那個味道!
巴布在南宮以瞳嘗菜時取過圍裙遞給她後開始刷洗鍋子,邊刷邊說:“其實這兩道菜紙上程度看起來複雜,做起來倒也簡單,首先要挑活肥蝦洗乾淨剪好蝦槍蝦鬚去掉蝦線洗淨後用料酒醃製一下去腥,我已經事先醃製好,你只要一會按我說的做就好……”
南宮以瞳記性雖然不是超強,剛纔喝茶的時間已經將程序默記住,當巴布將鍋子刷洗乾淨開火燒鍋時,放下筷子繫上圍裙站在了他旁邊。
做菜基本常識南宮以瞳懂,鍋燒紅後倒入花生油,巴布則在一邊指揮:“一定要掌握火候,這道油燜大蝦做出味道正不正最重要是注意火候。”
“底油燒熱後放入蔥薑末爆香;將醃製好的蝦倒入鍋中,一面煎至發紅後翻面繼續煎至發紅,期間用鏟子依次按壓蝦頭,以使蝦油充分被擠出;接着倒入少許料酒,蓋鍋蓋燜上30秒。”
Kevin推着輪椅過來,坐在廚房門後目光柔和的望着專注學做菜的南宮以瞳。
“好了,時間到,打開鍋蓋,倒入食鹽、白糖和幾滴醋,對,翻炒幾下,用一個盤子蓋在蝦上,用中小火燜至3分鐘即可出鍋。”
巴布先生的語氣和神態十分專業,全程都十分有耐心,南宮以瞳從前也有做過油燜大蝦,但不知爲什麼,賣相不錯但味道總是不太如意,此時按照巴布的方法,沒有花太多時間便做好了這道油燜大蝦。
無可厚非,她對做菜的火候掌握的不錯,當菜出鍋時,巴布先生對菜的賣相給了很高的評價。
誇完色相,取過筷子夾起蝦放到嘴裡,細細品嚐後連連點頭稱讚:“司太太,味道不錯,只是醋和醬油稍微放重了些。”
南宮以瞳也拿起筷子夾了只蝦放到嘴裡。
明明是按照巴布所說一個步驟不落做的菜,味道不錯,卻不是那個味道。
雖然比自己從前做的口感好很多,脆又嫩。
嚥下後又夾起剛纔巴布做的蝦咬了口。
“味道不一樣!”
巴布見她眉頭微蹙,爽朗笑到:“做菜的方法一樣,一百個人會做出一百種口感,哪怕是同一所廚校出來的廚師都不可能做出完全一樣的味道,司太太你做的比巴布做的味道更好。”
巴布的解釋確實合乎情理,事實上,相同的一道菜,哪怕是同時多人按相同的步驟做,由於每個人的對佐料和火候的掌握,也不可能做出完全一樣的味道。
於是,將蝦嚥下喉嚨後說:“巴布先生,這道菜的先後步驟我已經記得很牢,我們現在做香辣小龍蝦吧。”
廚房裡雖然沒有第三個人,但剛纔的油燜大蝦她沒有親眼看到巴布先生做,只有親眼見證她才能死心。
巴布先生轉身刷洗鍋子:“香辣小龍蝦步驟相對來說複雜些,所以今天沒有準備小龍蝦,這道油燜大蝦你還需要改進下,我這個當師傅的,既然答應教,就一定要教好!”
巴布先生背朝南宮以瞳額頭後背直冒冷汗,爲了記住這道油燜大蝦的步驟,他被Kevin先生要求做了一晚上功課,而這備好的食材則是Kevin先生親自醃製。
做菜的步聚半分不差,關鍵是在這醃製上面,但通常沒有人懷疑在這上面。
而桌上這盤油燜大蝦則是Kevin先生親自做好備用,他在司太太進屋時便放到鍋子裡熱,當着她的面出鍋,這樣不會引起懷疑。
當然,一道菜的時間已經消耗Kevin先生太多時間,而且,司太太廚藝不錯,若今天將兩道菜全教會了她,那明天,她就不會再過來了。
Kevin先生並不希望這樣。
作爲一個拿高報酬辦事的醫生,他實在好奇在醫院秘密治療三個多月的Kevin先生爲何會不顧自己的身體情況在月初突然要求回到Y市。
自他接手治療Kevin先生開始,他的生命就已經垂危,下半身完全癱瘓,五臟六腑受到重創,能吊着一口氣活着已經是奇蹟。
唯一能讓他多活些時日的辦法是,找齊匹配的器官全部換掉,但是,想找齊實在太不容易,而且,即使換器官成功,他的生命也不會太長,終身不能離開輪椅。
如果不換,最好的醫資設備和最昂貴的藥,最多也活不過一年。
月初時,他突然精神好了很多,並要求回到Y市,直至在高空上看到他用銀針紮在自己身體上,強烈的求生欲。
種種事蹟證明,支撐Kevin先生活下來的意念竟是這母子三人。
他不顧自己情況越加惡劣的身體,爲他們做一切他現在還能做到的,卻隱瞞真相不讓他們知道。
實在太多疑問,但他只是一名拿高酬薪的醫生,說錯一個字就將死無葬身之地,只有做好自己的本份不逾越半分連同他的家人就能平安無事。
從Kevin先生的眼神中,他看到深切、濃烈的愛。
雖然不知爲何,這母子三人根本像是不認識他,但他卻在以這樣的方式,默默的守護着、愛着他們。
作爲一個旁觀者,也被他的這種愛所感動。
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