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哲嚥了咽口水,捏了下樂樂的肩膀,低聲問:“樂樂,你們南宮家祖上曾經有人當過皇帝嗎?”
H國更是全世界最黑暗的地方,外界傳聞南宮世家是個非常神秘的大家族,根本無法追溯其祖,因而更添神秘色彩。
南宮街氣勢相當宏偉,南宮老宅更是古香古色,收藏室裡古董閃瞎人的眼,裴佑哲也是有感而發。
樂樂只是個六歲多的孩子,因而回答:“不知道。”
收藏室空間較大,大家進門後雖被震撼到,卻無心參觀,分開找人。
找一圈後,大家在室中央碰頭。
“阿瞳不在收藏室!”
“奇怪,明明昨天葬禮回來後她就進了收藏室,之後門一直沒開過,她也一直沒有出來過。”
“是啊,太奇怪了!”
“大家再仔細找找,看她有沒有在藏在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
分頭又仔細找了遍後,依舊沒有南宮以瞳的人影,。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房門是從裡面打開的,也就是說,司野桀昨晚守整夜不曾閤眼,房門不曾打開過,那她人去哪了?
下人們找遍臥室、舞房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最後驚動了南宮雲龍。
南宮雲龍來到收藏室,瞭解情況後深思幾秒後徑自走到收藏室最裡面,將手伸進展架上的一隻花瓶裡。
幾秒後,展架一分爲二,後面是一道門。
司野桀手放在門把上一旋轉,門開,門後直通南宮街的一間古老書屋。
歡歡和樂樂眼睛瞪得很大,他們竟不知道收藏室與書屋相連。
此情此景,明眼人都能想到,南宮以瞳不在收藏室內,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從秘門離開了。
————
南宮以瞳確實悄然離開了,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回到Y市。
回到了天堂別墅區。
葬禮結束後,她獨自一人呆在收藏室,坐在爺爺從前研究古董的椅子上,翻着他手寫的研究筆記。
翻到後面,筆記內容變成了他的日記,在日記裡,他提到了夜離,花大量筆跡分析夜離的叛變,例出種種可能,重要提及夜家滅亡與南宮家無關。
字裡行間,全是對她的疼愛和婉惜,同時感嘆夜家最後一絲血脈終於沒有保住。
同時,也提到雷諾,對於他的評價不多,只有四個字:“狼子野心。”
看到雷諾的名字,南宮以瞳才猛然悲從中來。
於是,夜深人靜從秘門悄然離開,直抵Y市天堂別墅區。
爺爺離世之前,她曾想過,如果Kevin始終不肯承認他是雷諾的事實,她便尊重他,爲了報答他當年的救命之恩和捨身救爸爸而將這個秘密永遠的嚥進肚子裡。
他做了太多錯事,但如今,永遠不能離開輪椅,失去嗅覺和味覺,活着比死更痛苦,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直至爺爺倒下,她才知道,是她太天真,雖然大家將她從X基地救出也拿到解藥,可那是夜離調製的毒。
夜離藥的陰毒整個黑,道都聞風喪膽。
是雷諾,是他蠱惑了夜離,是他害死了爺爺。
她要殺了他!
所有的內疚和悔恨在那一刻化爲深深的恨意。
南宮以瞳平生第一次那樣強烈的想要殺死雷諾,親手殺死雷諾!
————
南宮以瞳連夜趕回Y市天堂別墅面臨湖水的別墅時,Kevin正獨自坐在客廳裡喝着茶。
別墅內很清冷,慘白的燈光下,他的身影比以往更孤寂。
當一身黑衣面若冰霜眼神陰冷渾身散發着殺意的南宮以瞳站在他面前時,Kevin臉上露出淡而溫和的笑容。
蒼白沒有血色的脣微揚,語氣依舊溫和:“你來啦。”
他的語氣,就如老朋友般親切,更如情人般寵溺,溫和的臉上,此時眸中是絲毫不再掩飾的溫柔和深情。
他拎起茶壺往杯中倒茶,隨着茶水慢慢倒入杯中,那淡淡的茉莉花香瀰漫開。
當茶倒滿,他削瘦的雙手端起茶杯,“坐,喝杯茶。”
南宮以瞳擡手將他手中的茶杯拍飛,手中的槍抵在Kevin額頭心,眼神冷冽如冰:“雷諾,你還想裝多久!”
“啪”一聲,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Kevin衝她淡然一笑:“你能認出我,我真的很開心。”
他改頭換面,連聲音一同改變,即使失憶,她憑感覺終是認出了他。
她所有的功夫都由他所教,包括拿槍。
現在,她用槍指着他。
她渾身迸發殺意,她的眼神冰冷再沒有一絲感情,可他依舊開心。
哪怕她真動了殺心,至少證明一件事,他在她心裡,曾有過位置。
他終於親口承認,南宮以瞳抵在他額頭的槍加重一分力道:“爺爺死了,是你害死了他,我要殺了你!”
“阿瞳。”沒有一絲死亡前的恐懼,雷諾深深凝着她的眸子,說:“即使你現在不殺我,我也快死了……或許,明天的太陽,也看不到了。”
說着,擡起手指將上衣釦一顆顆慢慢解開。
當看到他那瘦骨嶙峋千瘡百孔扎滿銀針的身體,南宮以瞳握槍的手輕輕顫動起來,喉嚨也乾澀起來,胸口,滯悶的喘不過氣來。
夜離曾當着她的面用銀針拿一個垂死的病人試針,那幾個穴位同時扎針代表着什麼她很清楚。
雷諾和夜離有過短暫的婚姻,夜離那樣信任他,連續命的方法都教給了他。
非不得已,絕對不會用此方法。
感受到那細微的顫抖,雷諾嘴角的笑揚得更高,將抵在額頭上冰冷的槍輕輕撥開:“無論哪種方式死,請看在我們曾經相戀一場的份上,給我一些時間好嗎?相信有些迷團,你也想解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似乎早料到她會出現,特意煮着她最愛喝的茉莉花茶等待。
或許,他一早便察覺到她已經想認出他,只是沒有捅穿。
南宮以瞳將槍拍在桌面,坐在雷諾對面,冷冰冰的盯着他,有些迷團,她比任何人都想解開。
見她坐下,雷諾重新拎起茶杯倒茶,並自顧自的說:“該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起呢,不如,從當年在拍賣會第一次看到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