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調查過!”陸川打了個響指,下人遞上平板:“你們過目下,這裡有我查到的所有資料。”
南宮以瞳起身,“我去看下鐘姐,你們慢慢看!”
爸剛纔那番話,或許對鍾緹煙說過很多次,可當着這麼多人面,她畢竟是個女人,在生辰這樣重要的日子,當面拒絕,她過裡肯定不好受。
來到廚房卻不見她,從下人口中得知,她去了後花園方向,帶來的工具都還在,顯然並沒有離開。
後花園面積很廣,南宮以瞳不確定鍾緹煙在哪個位置,只好慢慢找。
不知不覺,來到了玫瑰花區域。
媽最愛的就是粉色玫瑰,後花園除了奇花異草,有專門的區域種滿了粉色玫瑰,這片玫瑰,由爸親自打理,現在正是花開季節,粉紅色的玫瑰花的煞是好看。
視線越過假山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挑選玫瑰花,南宮以瞳嘴角揚起笑意,邁開步走了過來。
剛靠近假山,便聽到了爸說話的聲音:“緹煙,我此生只愛思思一人,沒想過要再續絃,你不要再等了,你的條件很好,找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好好的過日子去吧。”
透過石縫,看到鍾緹煙站在玫瑰花樹前。
“龍哥,十年了,難道你就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鍾緹煙背朝這邊,看不到她臉上此時是何種表情,但她的說話的語氣,是哽咽的。
“從前你不要我,是要等你的妻子,我知道自己不配,可我願意等,可如今,夫人早已經不在,你依舊不肯要我嗎?”
南宮雲龍眼皮子也沒擡問:“當初救你時,我是怎麼說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愛你,一切都是心甘情願。”鍾緹煙語氣有些激動:“十年了,難道你連讓我有想的權利都要扼殺嗎?這十年,你就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嗎?”
南宮雲龍剪下一枝待開的玫瑰花後轉過身。
南宮以瞳透過石縫,看到在鍾緹煙面前神色溫和眼神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爸爸。
南宮雲龍神色溫和,語氣也是溫和的,只是,這樣的溫和卻讓人感覺難以靠近,“十年之約已經過去,謝謝你今天爲我做的豆花,從今日起,我不會再去豆花店,你也不得以任何理由再踏進南宮家的大門。”
南宮以瞳聽到了鍾緹煙的抽泣聲。
爸爸不喜歡看到他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因而鍾緹煙極力壓制着,那聲音很小很小,南宮以瞳聽在耳中,甚是心酸。
爸這句話,真的很傷人。
良久,鍾緹煙才哽咽着問:“南宮雲龍,你真的,這般無情嗎?”
南宮雲龍語氣淡漠:“非吾執愛,終身不娶!”
鍾緹煙定定望着南宮雲龍,終是衝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懂了,是我自作多情癡心妄想,抱歉,對你造成了困擾。”
說完,毅然轉身邁開步子。
當她轉身之際,南宮以瞳看到她的眼淚瘋狂掉落。
可以肯定,鍾緹煙是愛爸爸的,非常愛。
正是因爲太愛,無怨無悔不求任何回報等待十年,到最後,連一句怨言也沒有。
她很想安撫她,可終是沒有站在她面前。
爸爸的態度十分堅定,這時候出現,只會讓她難堪。
心裡卻在焦急說:爸,去追啊,你現在若不去追,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有句話叫,哀莫大於心死!
就在南宮以瞳目光追隨鍾緹煙時,南宮雲龍開了口:“丫頭,出來吧!”
南宮以瞳撇撇嘴,從假山後走出來。
“爸,鍾姐她那麼愛你,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南宮以瞳有些生氣的從他手中奪過剪刀,“咔嚓”兩聲,剪下了兩枝。
“別亂剪,你媽最喜歡待開的花苞。”南宮雲龍又從她手中拿回剪刀,“這兩枝完全不行,花瓣都掉了,插到花瓶裡一晚上花瓣要全掉光。”
南宮以瞳將他拉到一邊:“不要轉移話題!”
南宮雲龍捏捏她的臉,寵溺的說:“你剛纔也聽到了,還是那句,非吾執愛,終身不娶!”
南宮以瞳悶悶的說:“我知道爸對媽一往情深,可媽已經去了很多年了,我相信,你現在這樣,並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真愛一個人,哪怕不能長相廝守,也會希望他(她)能一生幸福。”
南宮雲龍轉身從旁邊的玫瑰花樹上挑出一朵剪下:“你們揹着爸搞這麼多,爸這次不會追究,以後絕不允許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至於這件事,爸心意已決,以後不得再提!”
南宮以瞳嘴嘟的老高:“爸——”
南宮雲龍將剪好的花遞到她手中:“好了,不用再說,陪爸再挑幾枝,一會送到你媽房裡去。”
南宮以瞳嘴嘟得更高:“爸,你個老迂腐!”
“爸今天生辰,你不逗爸開心,還在這教訓爸,果真應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顆心,拔涼拔涼的。”
“爸,女兒真心希望你晚年能幸福。”
“爸有你們這些兒女子孫,已經感覺非常幸福。”
“哼,等再過幾十年,你老的走不動的時候,連個暖牀的人也沒有,到時候可別嘆悽苦。”
“等我老的生活不能自理時,這麼多子孫,根本不用愁!”
“爸,再好好考慮考慮?”
“你這孩子,還沒嫁人怎麼就變這麼嘮叨了?”
“……”
回到前廳時,鍾緹煙已經帶着她的工具離開,沒有留下一句話。
南宮以瞳擔心她會受不了打擊,特意讓人去盯着。
親朋好友們都到齊,南宮雲龍去陪客人,待他一轉身,蘇沫便挽着南宮以瞳的手興奮的問:“是真的嗎?”
南宮以瞳望着對知曉此事的幾人,無奈的笑笑:“鍾緹煙這件事讓它過去吧,以後誰也不要再提,爸心意已決,我們多說無益,”
說完,拿着花轉身,留下面面相窺的衆人。
來到媽的房間,將花瓶裡的花取出,換上剛剪的新鮮玫瑰花,望着媽的照片,南宮以瞳說:“媽,你沒有愛錯人,爸真的很愛你,愛了一輩子,爲了你,終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