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們!”祈歡始終不相信這是真的,“當年,你們也說他消失了,可事實上,是把他藏起來,藏了十幾年。”
一步步邁着樓梯,“一定又是你們把他藏了起來,我要去找他……”
Carter望着她單薄纖弱的身子,擔心她摔着,跟在她身後:“這次真沒藏他。”
祈歡實在沒有力氣和他爭辯,不再說話。
“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僕人端着清淡的食物過來,Carter接過:“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就算找,也要吃點東西,補充下身體所需的能量,這樣纔有力氣找。”
“我不吃!”祈歡站在前廳裡,仰起蒼白的小臉,望着頭頂上方,用力提高語氣:“阿ken,你捨得我病死、餓死嗎?”
Carter一臉冷汗,傳說中女人的法寶,一哭二鬧三上吊,現在多了樣,絕食!
對自己挺狠的!
可惜——
心中不忍,只能默默跟在這個犟強固執的小女生身邊,陪她,挨間挨間的地毯式的找人。
莊園很大,祈歡找的很仔細,任何能藏人、不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個遍。
Carter陪着她找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到偏殿找尋。
布倫家沒有人阻攔她,讓她在莊園裡翻箱倒櫃。
祈歡像個瘋子一樣,瘋了般在莊園裡翻找,就像小時候一樣,不厭其煩一遍又遍。
最後,Carter嘴都勸幹了,也無法將祈歡給勸死心。
陪她找了幾天,也煩躁了,便不再勸,任由她瘋,她終歸會死心的。
漂亮高貴的司家公主,如今在布倫家人眼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瘋子。
從頭到尾,沒有人阻止祈歡的瘋狂舉動。
所有人都告訴祈歡,阿ken死了,骨灰撒進了大海。
一個人說他死了,她不信,五個人、十個人,如同洗腦般,祈歡依舊不相信。
她的阿ken怎麼捨得就這樣離她而去。
在布倫家呆了整整十天,而這十天,阿ken再也沒有出現過。
終於,祈歡絕望了。
淋了大半個晚上的大雨,發了兩天高燒、甚至絕了幾天食,最後實在撐不住再次倒下,靠輸營養液堅持了這十天。
他也沒有出現,將布倫家翻了個底朝天,整整十天,他始終都沒有再出現過。
若他還活着、若真的愛她到骨子裡,怎麼會捨得她這樣折磨自己。
他真的死了,那天,竟是決別,她連他的骨灰也沒有留住。
第十天,坐在阿ken的臥室,整整一個晚上不曾合過眼。
當太陽重新升起來的時候,祈歡決定離開。
就當是他不愛她了,躲起來只是不想再見她。
這些天照顧祈歡的Carte端着早餐推開房門,正看到祈歡站在牆前,咬破自己的手指頭,用血一筆一畫的牆上阿ken的油畫上寫下三個z國漢字。
不懂z國語言,所以,只能悄悄的用手機拍了下來。
寫完血字,將手指放到嘴裡,吸吮着上面的血,呆呆的望着油畫。
一陣風吹進來,滿頭青絲隨風亂跳舞。
空氣裡滿是悲傷的氣息,竟唯美的不像話。
Carte看的一呆。
好一會,祈歡才轉身,對呆呆望着她的Carte說:“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也謝謝你們的招待,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就走。”
說着,拿過桌上的雙肩包背上。
哭太多,眼睛一直就沒有消腫過,原本美麗靈動的臉,此時也是毫無光澤,憔悴不堪。
莫名的讓人感覺心疼。
Carte見她要走,關切的問:“現在嗎?”
祈歡淡淡的應到:“嗯!”
Carte端着早餐走到她面前,“吃了早餐再走吧。”
“謝謝,我沒胃口。”祈歡望着這張酷似阿ken的臉,說:“請不要驚動其他人,我只想安靜的離開。”
“我送你。”Carte被她的悲傷感染,特別不好受。
“不用了,謝謝!”祈歡說完,從Carte身邊走,邁出了房門:“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外面天空很灰,這十天裡,竟沒有一天出過太陽。
走出高大的鐵門,身後的莊園越來越遠,祈歡的眼淚也決了堤,未來的人生再也不會有阿ken。
他終再次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她的世界。
她多想抓住他,原來,他從來就不屬於她,無論多努力,終是抓不住。
都是鏡花水月,南柯一夢而已。
一直呆在莊園的金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擔心她會想不開,拿着雨傘開車追了出來。
剛走出不遠,天就像愛哭的孩子一樣,下起了小雨。
金朋追上祈歡,搖開車窗說:“下雨了,你要去哪,我送你。”
祈歡低頭掉着眼淚,沒有迴應。
金朋只好停下車,取了一把雨傘爲祈歡遮住雨,沉痛的說:“他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別再折磨自己了。”
祈歡接過金朋手上的雨傘,望着已經遠去的莊園,紅着眼睛說:“金叔叔,你回去吧,我會好好的,這段路我想自己走,你要保重!”
轉過身,眼淚掉的更兇。
金朋站在雨裡,望着風雨裡她越發清瘦的背影,嘴脣動動了,終是什麼也沒說。
阿ken希望她有更好的人生,只有死去,才能徹底斷送希望。
莊園主堡的陽臺上,一羣俊美的少男少女,站着、坐着或靠着,目光齊望向東方少女走遠的方向。
嘴角掛着痞笑的男人說:“真的就這樣放她走?我們家,歷年來可沒有過東方面孔的美女——”
面色冰冷的男人給了他一道眼刀:“不想死的話,你動她試試看!”
痞笑男人摸着下巴一臉婉惜的表情:“挺喜歡她的,不留下,真的好可惜。”
另一個神色溫和的男人也說:“對她第一印象挺不錯,若是能成爲我們其中的一員,似乎也挺不錯的。”
Carte靠在圓形雕獸柱上,雙手環胸,目光幽深的說:“從未見過這麼瘋的女人呵,瘋的很可愛……”
面冷男警告到:“她已經離開,事情到此爲止,誰敢節外生枝,哼!”
一直盯着對面的身影越走越遠的紅裙少女若有所思的說:“挺癡情的……愛情,真是個難懂的東西……希望她未來能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