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依舊帶着一絲期望,癡癡的問:“你有一點愛過我嗎?”
司野桀心中一緊,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關節泛白,從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情:“沒有!”
胡以瞳含淚笑了,“你以前對我說那些話,全是騙我的對嗎?”
“胡以瞳,你臉皮敢再厚點嗎?小小年紀的你要不要臉?”司雨晗一聽怒氣又上來了,瞪着胡以瞳罵。
胡以瞳已經完全不會介意司雨晗的諷刺,她現在,只想聽他說實話。
“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只把我當生子工具?”
司野桀望着胡以瞳全是傷痛的眼睛,突然一陣心虛,並沒有回答。
司野桀的沉默讓胡以瞳心更痛,痛得不能呼吸。
“嗯,我承認,是我嫉妒安心妍,她出身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好,已經什麼都有,卻還要跟我搶你,所以,我氣急敗壞將她推下樓梯。”胡以瞳淒涼一笑,將責任全部攬過來:“只要她不在了,你就只會寵我愛我一個人。”
胡以瞳並沒有歇斯底里爲自己辯解,突然全部承認,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這樣的解釋,似乎合情合理。
“你終於承認了?”司雨晗翻了個白眼。
“那麼,你現在,要如何處置我?”胡以瞳感覺自己的心快痛死了。
“你把心妍姐害成這樣,胡以瞳,我要你下半輩子都在監獄裡!”司雨晗鼻孔裡重重冷哼着。
“阿瞳,你這次,過分了。”裴佑哲看到胡以瞳哭,不知爲何,於心不忍。
在他的記憶裡,她一直是笑着的,純淨,甜美,讓人心生憐憫,是讓人想呵護的小樹苗。
正是這樣靈氣可愛的她,現在卻被傷得體無完膚。
胡以瞳嘴角揚着淒涼的笑,他們,全是騙子!
所有對她的好,全是假象。
直到現在,還假惺惺的。
難道就不會臉紅嗎?
“給你兩個選擇。”司野桀沉默半響,終於冷冷開口,“在監獄呆一輩子,替心妍生孩子,你自己選!”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望向司野桀。
以他往日的行事風格,不是應該讓她生不如死嗎?
竟會給她兩條路選擇。
不過,這兩條路,都讓人絕望。
所有視線再次投到胡以瞳臉上。
胡以瞳視線裡的司野桀已經模糊一片,可倔強的沒有掉一滴眼淚。
“我很怕死的,而且我還這麼年輕,可不想一輩子在監獄裡過,我選爲心妍生孩子。”
衆人倒吸一口氣。
“既可以不坐牢,又可以過這麼奢侈的生活,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是我上輩子修來福氣,我當然是選生孩子了,多好啊是不是?”
自嘲的笑着,笑着笑着心就枯萎了。
“嗤!”司雨晗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音,裝了這麼久,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
她就是一個爲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的無恥下作女人!
司野桀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死死盯着胡以瞳的眸子,而胡以瞳,則用厚顏無恥的眼神正視他。
司野桀內心暴跳如雷。
“很好。”性感薄脣中吐出涼薄的話:“從今天開始,你便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一切如常,直至生下健康孩子爲止!”
語畢,漠然起身,揮袖而去。
“哼哼!”司雨晗冷笑高聲到:“從今天開始,好吃好喝供着這位菩薩,不得有任何閃失,明白!”
不明就裡站得遠遠的下人們聞聲,不約而同垂下頭。
司雨晗傲慢的走到胡以瞳面前,輕蔑的說:“記住,你只是一個生子工具,你要做的,就是努力懷上孩子,不要奢望其他!”
說完,長髮一甩,拍打在胡以瞳的臉上。
韓執修經過胡以瞳面前,深深看她一眼後,漠然離開。
裴佑哲有些不忍心,今晚老大這些話,太過殘忍!
“那個,洗乾淨好好休息。”望着胡以瞳那張笑得讓人不忍多看一眼的臉,裴佑哲欲言又止,糾結了好一會,才憋出句話來。
說完,像是躲債一樣跑得飛快。
偌大的司宅,再次恢復一片死寂。
呆呆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有的,只是心如死灰。
灰姑娘的故事從來只在童話裡。
是她太自以爲是,不知天高厚的奢求本就不應該奢求的。
終於挑明瞭,而她也理所當然的淪爲了生子工具。
如行屍走肉般回到房間。
房間依舊如初,一片玫紅色。
胡以瞳坐在裝滿熱水的浴缸裡,拼命想用水的溫度去溫暖那顆枯萎的心,可心終究是冷了,放再多熱水也捂不熱。
睜着眼望着漆黑的房間一整夜。
天亮,門開,白露出現在胡以瞳面前。
就如那天,手拿托盤,面含譏諷,語氣不屑,“這是驗孕棒,該如何做不用我教吧?”
放下托盤冷冷睨一眼神態疲憊的胡以瞳,如女王般挺着腰板:“十分鐘後我要結果!”
說完,傲然的離開房間。
胡以瞳望着托盤裡的白色包裝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說開學帶她做個普通全身檢,現在才明白,不過是檢查她有沒有懷孕。
那麼,那些抵死纏綿的夜晚,也都只是爲了在她體力埋下種子。
拿過驗孕棒去了洗手間。
五分鐘後,胡以瞳重新躺回牀上。
十分鐘後,白露再次出現。
當她看到驗孕棒顯示一條紅槓時,眉頭一皺,用滿含深意的眼神看了躺在牀上閉目養神的胡以瞳一眼。
聽到關門聲,胡以瞳睜開眼瞼。
兩人有過無數次,她卻沒有懷上,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高興呢?
然,胡以瞳並沒有平靜太久。
白露離開後半小時,張醫生又出現在胡以瞳面前。
望着張醫生的眼睛,胡以瞳再自揚起嘲弄的笑。
伸手,挽起衣袖,用淡淡的語氣說:“你抽吧!”
張醫生嘴脣動了動,終是什麼也沒說,衝胡以瞳牽強笑笑,從醫藥箱裡取出一支針管,扎進胡以瞳手臂上的血管。
張醫生知道胡以瞳怕吃藥打針,所以動作很輕柔。
胡以瞳怕打針,可此時,針頭扎進肉裡緩緩抽血,她卻連眉毛也沒皺一下。
張醫生抽完血,望着胡以瞳欲言又止。
胡以瞳卻閉上眼,側過身。
關門聲再次響起,眼淚,悄然從胡以瞳的眼角滑下。
對驗孕棒結果不滿意特意抽血化驗,他就那麼迫切的想她懷上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