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甜說完給了安心妍一個鄙夷的眼神後揚長而去,走時還扔來一句:“司家不要的破,鞋,想攀我們韓家,什麼玩意,真當我們韓傢什麼垃圾都收!”
安心妍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破,鞋、垃極,她只是不能生孩子,在她們這些人眼裡竟是如此不堪!
以前是冠軍的時候,這些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哪敢用現在這中口氣和她說話。
世態炎涼,人心涼薄,真真讓人心寒。
待韓思甜離開後,一身傲骨的安心妍掀開被子下地穿着病號服便要離開醫院。
韓思甜的話就是代表韓家人的意思,而且還下了驅逐令,若她還繼續在醫院呆着,可真是一點尊嚴也沒有了。
她是冠軍運動員,即使不能生孩子,她依舊是冠軍運動員,她絕對不允許他人踐踏她的尊嚴,她也絕不要看他人臉色生活。
護士見安心妍在韓思甜離開後走出病房,馬上陪笑着走過來:“安小姐,你今天精神看起來好很多呢。”
安心妍問:“身上有錢嗎?”
“有的。”護士一愣後點頭。
安心妍伸出手:“借我一百塊,改天還你,謝謝。”
護士一頭霧水,卻依舊從護士臺後面取過錢包,邊取錢邊問:“安小姐你要錢做什麼呢?”
安心妍從她手中接過一張百無鈔,轉身走開:“我現在要出院回自己家,這裡我不能再住了。”
護士一聽忙將她擋住:“安小姐,韓先生交待,絕對不能讓你出去曬太陽吹風的,你還沒痊癒,暫時還不能出院。”
安心妍沒有理會她,徑直朝出口走。
護士急切的邊走邊勸:“安小姐,你現在真的不能出院,你若真住得無聊,至少也要和韓先生打個招呼,你不能就這樣直接就出院。”
安心妍讓韓思甜刺激得情緒低到極點,見護士不依不饒的阻擋,頓時煩躁的大吼一聲:“別再跟着我,吵死了!”
安心妍向來爲人溫和,永遠閃耀女神光環,何曾在共共場合這樣大聲說話過。
這一聲大喝,讓幾個聞聲跟過來的護士集體愣住。
安心妍喝完不再理衆人錯愕的神情,咬牙忍着小腹上的痛楚,邁着步子離開了醫院。
她現在,承受各種打擊和壓力,哪還顧得上什麼形象,沒瘋已經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了。
醫院門外,蹲了幾天點的記者和狗仔在白蹲了幾天什麼也沒拍到沒搶到頭條後,終是沒有耐心,陸續都走光了。
安心妍沒有受到半點騷擾,走出醫院大門後打了個計程車便離開了。
護士沒有阻攔住,急忙給韓執修打電話彙報安心妍執意離開的事情。
接到電話時,韓執修正在會議室召開會議,得知韓思甜去過醫院,而安心妍情緒激動的離開時,終止開到一半的會議離開了會議室。
韓執修這個舉動,讓韓氏夫妻更是不滿,同時,對安心妍的意見和不滿更加強烈。
安心妍回到冰冷空蕩的安宅後,瘋一般的將家裡砸得稀巴爛。
她現在,幾乎是一無所有了。
右手廢了,再也無生育能力,青春沒了,愛人沒了,朋友也沒了,司家再與她無緣,韓家也不承認她。
這些年,她到底在幹什麼?得到了什麼?
爲什麼,她要遭遇這些不公平,而那些應該死的人,卻一個個活得好好的?
她沒錯,她從來就沒錯過,錯的是他們,全是他們的錯!
追求夢想,有錯嗎?追求愛情,有錯嗎?
是司野桀的錯,他爲什麼不愛她!
是胡以瞳的錯,她爲什麼不死,爲什麼還要回來!
是司雨晗的錯,她什麼也不是,爲什麼活得比她好?
是全世界的錯,是全世界對不起她,唯獨她沒錯!
爲什麼她要活得這麼累這麼痛苦,他們卻個個都活得那麼好?
瘋砸一通後,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一地狼籍的屋子,抓着頭髮,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當韓執修匆忙趕過來,在外門聽到尖叫後,慌亂的將門打開。
屋內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遮住玻璃牆,陰暗的光線下,室內一地狼籍,顯得十分陰森。
安心妍抱着頭坐在地板上像發瘋般的用力揪頭髮尖叫,顯得猙獰可怖。
看到已經瀕臨崩潰的安心妍,韓執修心痛得厲害,走向前跪在地上,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你走開,你走!”
安心妍用力推韓執修,她沒瘋,她只是壓抑得太厲害,她在發泄心中的憤怒。
這些年,爲了討好所有人,她僞裝得很辛苦,從來沒有真正的哭過、叫過、真正的開心笑過。
儘管如此,爲何,她會落得這地步?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心妍,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心好痛你知道嗎?”韓執修用力抱着安心妍,一遍遍親吻她的額頭,“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我始終在你身邊,求你別折磨自己,我的心真的好痛。”
安心妍狂瘋搖頭:“我的右手再也不能拿劍,我再也不能懷寶寶,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還有我!”韓執修像哄小孩子一樣不斷撫摸安心妍的後背,“即使你沒了全世界,你依然還有我,我一直一直都在。”
“沒用的,你們韓家根本不會承認我,他們都嫌棄我,都瞧不起我。”安心妍緊緊抓着韓執修的肩膀,瘋狂掉眼淚:“我現在是個廢人,什麼也不是,你只是可憐我,你也會離開我的。”
“不會的,我不會不要你的。”韓執修將安心妍從地上抱起來走過臥室,抱着她一起躺在牀上,輕聲哄着:“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改變一分一毫。”
安心妍又埋在韓執修放聲痛哭起來,韓執修一直不敢放開她,緊緊抱着她,一遍遍的輕撫着,一遍遍在她耳邊低語。
這些天,她受的打擊夠多,已經完全沒有安全感,他只一會不在她身邊,她便變成了這樣,現在,她唯一能依賴的人,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