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沒事……”鳳舞搖了搖頭,又怯怯地偷偷看向北漠堯,察覺到鳳舞的目光,北漠堯勾脣冷笑,佯裝不經意間地擡眸掃了她一眼,眸中是隻有鳳舞一人能看得懂的怒意與警告。
收到北漠堯怒意與警告同在的目光,鳳舞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隨着連忙收回目光別開了頭,不敢再與北漠堯對視。
雲汐沒有看見北漠堯剛纔掃向鳳舞的目光,倒是將鳳舞偷偷看向北漠堯及看完之後的反應完全看在了眼裡。
當年還在鳳國的時候,鳳舞曾受過北漠堯折磨的事,雲汐也略有耳聞。雖然不清楚北漠堯當初是怎樣折磨鳳舞的,但就憑北漠堯那冷血無情的作風,想來鳳舞當時的日子也不好過。不然,鳳舞也不會在時隔三年後,還對北漠堯如此懼怕。
雲汐不喜歡看到鳳舞懼怕北漠堯的樣子,她上前拍了拍鳳舞的還在隱隱發抖的肩膀,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鳳舞聞言,心裡一暖,擡眸直直看着雲汐,眸中似有晶瑩在閃爍。三年前,在鳳國地牢的時候,她的鳳臨妹妹對她和鳳軒說的最多的就是‘別怕,有我在’,嘴角嚅囁地動着,她真的好想對雲汐問一句‘你是不是臨兒’,可在北漠堯跟前她卻問不出口,她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硬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道:“來者是客,坐下用膳吧。”
早在三年前,北漠堯就對鳳臨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若此時站在她眼前的真是鳳臨,後果將不堪設想。
鳳舞落座後,雲汐也相繼落座。餐桌上,鳳舞,雲汐,北漠堯各懷心思的用着膳,誰都沒有輕易開口先說一句話。
只是偶爾頗有深意的兩兩互看一眼,於是弄得當下的氣氛十分的詭異。
氣氛很沉重,雲汐是打心底不願與北漠堯這號危險人物同桌用膳,她此時比誰都想要起身走人。可是這裡是鳳舞的房間,而北漠堯不但知道鳳舞亡國公主的身份,還是曾經侮辱折磨過鳳舞的人,她若是就這麼先行離開,野心勃勃人面獸心的北漠堯指不定又要對鳳舞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所以,在沒有確定北漠堯離開,鳳舞是絕對安全之前,心裡再怎麼不爽,她也得忍着。
“雲公子怎麼不喝酒呢?難道這鳳國公主準備的美酒不合你的意?”終於,北漠堯打破了沉寂,他輕笑着掃了一眼只吃菜不喝酒的雲汐,又斜睨了眼坐在他下方的鳳舞,眼神裡盡是對鳳舞辦事不利的警告。
雲汐瞪北漠堯,她喝不喝酒,關他屁事?鳳舞則是一臉崩潰的神情,這下完了,今晚若不完成任務,她和鳳軒絕對會死得很慘!
“是啊,雲公子,你怎麼不喝酒呢?難道是不喜歡這酒的味道麼?那我去換一壺來。”鳳舞自說自話地站起身來,卻在擡腳轉身的瞬間,被凳子絆住摔倒在地,“啊——”
“摔到哪裡了?”見鳳舞摔倒,雲汐連忙起身走到鳳舞身旁,將她扶起,一臉關切地問道。
見到雲汐如此關心她,鳳舞心裡感動,她吸了吸鼻子,搖頭說道:“你別擔心,我沒事,只是膝蓋不小心在地上磕了一下。”
“我看看有沒有破皮。”雲汐說着就要去挽
鳳舞的裙裾,卻被鳳舞一手給攔住了。
“雲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鳳舞滿臉羞紅的說着低下了頭,不管雲汐是不是鳳臨,她在北漠堯跟前都要把雲汐視爲男人。果然,看到鳳舞的表現,北漠堯滿意地勾了勾脣。
“噢,對不起,我剛纔以爲你受傷了,所以纔會……”雲汐尷尬地說着,收回了手,並移步與鳳舞保持一定距離,沒在說話。
鳳舞擡頭,臉上依舊掛着嬌羞的紅暈,她看向雲汐說道:“雲公子不用擔心,我沒有受傷,我這就去給你換壺酒。”鳳舞忽然不想讓雲汐喝下那杯下有合歡散的酒,她說完便又站起身來,準備去換一壺正常的酒來。
哪知卻在她剛剛站起的瞬間,雲汐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襟說道:“算了,不用去換了,天下第一樓的酒不會差的,將就着喝吧。”
“可是……”鳳舞真的不想讓雲汐喝下那杯有藥的酒,但卻收到了北漠堯進一步警告的目光,她只好改口說道,“今晚雲公子是貴客,既然雲公子說不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微笑着說完,便再次落座。
雲汐乾乾的笑了笑,隨着坐下,端起那杯酒,心想着如果喝杯酒就能結束這場悶死人的晚宴,倒也值了。
“請!”晃動酒杯,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後,雲汐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味道有點辣,身體暫時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雲汐放下酒杯看着臉色各異但都目光錚錚地看着她的鳳舞和北漠堯,說道:“看着我幹嘛?喝啊!”
眼見雲汐既沒昏倒,又沒異常反應後,鳳舞緩緩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而後偷偷地看向北漠堯,他不是說只要雲汐沾了那藥,就會就會表現出慾火難耐的神情麼?可雲汐現在看起來分明就像沒事人一樣啊!
看到鳳舞那疑惑不解的目光,北漠堯不出所料的笑了笑,果然還是被人動過了手腳。
鳳舞並沒有將藥完全融入酒中,而是將藥磨成粉後均勻地抹在了雲汐剛纔所用的那個酒杯上。鳳舞是做好一切準備後才前去邀請雲汐前來的,北漠堯之所以會潛伏在鳳舞房中,就是怕鳳舞出去後,有人會來搞破壞。
而從鳳舞離開房間到隨雲汐一同回來的這段時間裡,北漠堯並沒有發現有人潛進房間來。這就說明,那藥是在更早之前就被人動了手腳。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北漠堯眯眼看着鳳舞,會是她麼?不會,她和鳳軒的命還被他捏在手裡,她現在沒有膽子這麼做。除非她已經肯定了雲汐就是鳳臨!可剛看她不停試探雲汐的樣子,應該也只是懷疑,而不是已經確定。
那是,閆明雲?軒轅奕?或是雲汐她本人?北漠堯思緒飛快的轉動,卻依然沒有找到答案。
氣氛,怪怪的,雲汐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鳳舞和北漠堯二人,一門心思暗忖着如何開口送走北漠堯這座瘟神。只有北漠堯離開了鳳舞的房間,她纔可以放心地回房休息。
“鳳舞公主這的美酒就是好喝,可惜沒了……”一道清絕慵懶的男音終於打破了沉寂,灼灼犀利的目光一副沒有盡興的模樣看向鳳舞。
聽到北漠堯這飽含深意的話,鳳舞心下一怵,手中酒杯險些鬆落墜下,她擡眸
對上北漠堯的目光,怯怯地說道:“既然太子殿下喜歡,那我且再去備上一壺,請二位稍等片刻。”緩緩站起身來,鳳舞側頭對雲汐禮貌的笑了笑,而後優雅的邁開了步伐,轉身,卻是一臉沉重的猜度着這北漠堯忽然支她前去取酒的原因。
按理說,雲汐服下那杯酒後,應該出現意識模糊,嫵媚風情及昏迷等症狀纔對,可她卻沒有!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那藥出了問題?鳳舞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怎麼可能?那藥是她親自塗在那隻酒杯上的,雲汐是當着她和北漠堯的面用那個酒杯飲酒的!除非是有人趁她去邀請雲汐的時候將那個酒杯掉了包。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死定了!細細的回想着北漠堯剛纔看她的森冷眼神,鳳舞就膽戰心驚地咬了咬脣。不想遭到北漠堯殘酷無情的懲罰,鳳舞自覺地加快了前去取酒的腳步,在事情明顯已經搞砸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要觸怒北漠堯,儘量做些讓他滿意的事比較好。
看着匆匆離開前去爲北漠堯備酒的鳳舞,雲汐蹙緊了眉,轉過頭,目光地掃過那壺美酒儼然已被北漠堯飲光的空酒壺,出聲道:“我這天下第一樓的美酒要細品才行,像軒轅太子剛纔這般豪飲是品不出酒的美味的。”
“哦,是嗎?”北漠堯不覺訝然地看向明顯話裡有話的雲汐。
雲汐冷冷地回視,繼續道:“雖然傳聞中軒轅太子是個極其喜好美酒的人,但卻不是個貪杯的人。請問,你故意支開鳳舞姑娘,徒留你我二人獨處,到底是何意圖?”
雲汐並不知曉北漠堯吩咐給鳳舞的那些齷齪事情,她只是隱隱覺得北漠堯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做法。
北漠堯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一臉警惕的雲汐,明明是淡淡的一瞥,但卻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雲公子多慮了,我只是覺得今晚這酒很好喝,想多喝幾杯而已。”聲如其人,北漠堯不僅長得妖孽,這說話的聲音也是入骨的媚惑,讓一般的女子聽了爲之神魂顛倒。
但云汐一直就是不一般的女子,她纔不會相信北漠堯的鬼話。只見她眼睛一瞪,眉頭一挑,正欲開口說話,空氣裡卻響起了鳳舞的聲音。
“酒來了。”人未到聲先至,雲汐側頭看去,只見鳳舞雙手託着擺有酒壺的托盤款款走了進來。於是,她只好將原本要質問北漠堯的話嚥了回去。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鳳舞一邊略帶歉意的說道,一邊爲雲汐和北漠堯二人斟酒。
雲汐微微頷首道了聲謝謝,北漠堯沒有說話,只是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鳳舞,眸中只有鳳舞一人能讀懂的深意。收到北漠堯的目光,鳳舞會意的點了點頭。
北漠堯抿脣而笑,舉杯說道:“雲公子,我聽琳兒說,你昨日在街上幫了她一個大忙,來,我敬你一杯。”說罷,仰頭飲下。
北漠堯的話讓雲汐面色一變,她的心裡已經後悔死昨天在大街上幫北漠英的事情了,這北漠堯現在居然以這事爲由感謝她,這不存心給她添堵麼?
“不謝,舉手之勞!”雲汐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眼北漠堯,也仰頭飲下了酒。哪知酒入喉嚨還不到一分鐘,她便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