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她纔不想當女土匪呢。她還以爲好消息是放她走呢。軒轅奕丟下雲汐走了,徐子淵白費了一番周章,再不撈點本兒,虧的更大。
徐子淵斂起笑意,嗜血而殘酷:“就今晚。”雲汐的心一驚。這麼快?軒轅奕你個王八蛋,真狠的下心啊,說走就走。
最後的指望沒了,雲汐才體會到什麼叫絕望。心成死灰,在小言裡出現頻率最高的四個字,雖然惡俗,卻恰到好處勾勒出她現在的心情。前一幕,軒轅奕還深情款款的告訴她,一切有他。
到現在,軒轅奕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拋下她走了。把她一個人留在殺機四伏的十方城。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感覺,雲汐一下子就體會到了。不過,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徐子淵虎視眈眈,難道就任由他欺凌嗎?
現在,沒有軒轅奕這個大外掛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如何脫險?如何安全離開十方城?
這個要命的問題像一把刀,時時刻刻懸在雲汐的頭頂上,讓她沒時間去傷懷。她在十方城孤立無援,甚至連下山的路在哪裡都不知道,一切都毫無頭緒,怎麼辦?
從徐子淵的房間走到自己的房間,雲汐想了很多,殺出一條血路嗎?可是徐子淵是個超級惜命的人,安保工作簡直一流,別說一個大活人,就連一隻蒼蠅都很難飛出去啊。
雲汐在房間裡呆坐到晚上,有侍女送來了飯菜,以及衣服首飾。侍女見雲汐心情不好,很乖巧的替她斟酒佈菜之後就悄悄退出去了。雲汐看着那一堆釵環首飾,又氣又恨,恨不得一刀捅死徐子淵。
對!這種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就該一刀捅死!雲汐打定主意,尼瑪反正賤命一條,與其被徐子淵踐踏,還不如同歸於盡。若是徐子淵敢動她一根寒毛,她就拼了!
雲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狠狠的吃了幾口菜。殺人,也得等吃飽了才行。不過,這酒似乎很烈啊,才喝了一杯,怎麼就暈暈乎乎的。不對!酒裡有問題!
還沒等雲汐的殺人計劃付諸現實,她搖晃了兩下,很悲催的暈了。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隻精美的翹頭履踏了進來,緊接着是豔麗的裙裾和釵環。來人是都美兒。雲汐估計打死都想不到,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她從不放在眼裡的都美兒,居然成了那隻黃雀。
都美兒一眼就看到癱軟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雲汐,她用腳尖踢了雲汐兩下,沒反應,都美兒惡毒的笑了。要不是她,她沒準現在已經嫁給阿史那靖,做了貴妃了。結果,都被這個賤人給攪黃了!
結果,她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十方城,連城主夫人的位置都要跟自己搶。雲汐,就是她都美兒的剋星。
所以,雲汐必須死!而且,還要她死的很慘很慘。都美兒一揮手,走進來兩個侍女,把昏迷不醒的雲汐用牀單裹了起來,拖死狗一樣的給拖了出去。距離十方城不到三十里。
軒轅奕坐在馬上,冷風獵獵,往日遼闊高遠的天空壓抑低沉,有經驗的牧人都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天氣,用不了一日一夜,很可能會有一場暴風雪。
草原上的暴風雪,足以摧毀一切人畜。所以,徐子淵有恃無恐,安安然然的龜縮
在十方城,惡意的拖延着軒轅奕的耐性。
只要風雪一來,不管軒轅奕有多麼強悍,一樣要屈服於這暴烈無常的天氣。可惜,徐子淵遇到的人是軒轅奕,比暴風雪更可怕,更來勢洶洶,更有殺傷力。
阿史那靖和軒轅奕並肩而立,他擡頭望了望天道:“我們只有半天的時間,否則的話,暴風雪一來,沒有人能活着下山。”
軒轅奕的目光銳利如鷹,聲聲刮骨穿髓,不容任何人質疑的自信:“半天時間足矣。”並非軒轅奕盲目自信,阿史那靖的狼騎是大漠最爲精銳的騎兵,那都是用金子堆起來的精銳之中的精銳。
軒轅長安到底惜命,識時務,到最後,她還是告訴了阿史那靖,上十方城的最近路線,以及徐子淵在十方城的藏身之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徐子淵的終結日就在今天!殺氣浮現在軒轅奕的眼底,他猛的一揮馬鞭:“上山!”
齊刷刷的彎刀一起抽出,氣勢如虹。馬蹄騰起層層雪霧,極速向山上衝去,寂靜的山谷間,如排山倒海,振聾發聵。
十方城內。雲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裡。而且,氣味腥臭難聞,聞之慾嘔。四周漆黑一片,雲汐活動了一下手腳,還行,還能動。
雲汐手腳亂摸,摸到一截冰冷的硬硬的東西,好像是……
啊!死人骨頭!雲汐嚇的一縮手。這時,外面有光線透了進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光線很微弱,不過足以看清置身之所。
原來是一個半人來高的小地窖,光線是從頭頂透進來的,小地窖裡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幾根森森白骨,十分滲人。
外面兩個人都是男的,只聽其中一人道:“城主這次倒奇怪,放着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睡,竟然要剁成肉餡包包子。”
另一人笑呵呵道:“咋?你捨不得了?要不,你先睡了,再剁了也不遲,反正城主也不會知道。”
“得了吧,城主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被他知道了,咱們倆也成包子了。”兩個人的話題像是包子,又像是在打啞謎,不知道啥意思。什麼剁成包子,難道是人肉叉燒包不成?雲汐一驚,靠,不會真的是人肉包子吧。
十方城是什麼地方啊,土匪窩。剁個把人當肉餡,那還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不然,地窖裡的白骨是哪裡來的?
而且,他們所說的那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該不會就說的是自己吧?臥槽!太驚悚了!轉眼,狗血言情劇逆轉成了驚悚恐怖劇!爲了進一步求證,雲汐乍着膽子半蹲起來,朝透光的那個縫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雲汐驚的頭皮都麻了,胃裡不斷的翻涌,幾欲作嘔。外間是一個廚房。而且,還是用人肉作爲原材料的廚房。
油膩膩的巨大案板上,剁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牆上吊着幾個鐵鉤子,勾着幾塊來歷不明的皮肉,目測應該是局部的器官……
嘔!
雲汐蹲了回去,拼命捂嘴,想把那種不適感覺給壓回去,生怕外面那兩個人發現自己已經醒過來了。
其中一人道:“怎麼還不動手啊?”另一人道:“這你不懂了吧,這女的中了城主的迷藥,這迷藥
起碼要三個時辰之後才能解開。”
一人道:“迷藥解不解開,有什麼關係?”
另一個人應該是個老資格,他嘿嘿一笑:“放血的時候,人必須得清醒,不然肉是僵的,不好吃。”
這兩人說的輕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在聊殺豬的話題,如何殺豬,可以讓豬肉更好吃。雲汐早就嚇的腿都軟了,抖的厲害,動都動不了。
徐子淵不是說要收了她嗎?怎麼轉眼就要把她剁了包包子?變態男的心思,果然很難捉摸。
雲汐現在很後悔,她後悔自己矯情個什麼勁,軒轅奕說要解釋,那就好好的聽他解釋啊,說不定軒轅奕的解釋能說服她,這樣說不定他們就可以冰釋前嫌,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不用被抓到這個變態可怕的十方城,落的變成肉包子的下場了。
雲汐悔,悔的腸子都青了。又怕,怕的渾身冰涼。地窖很冷,那種腐爛的氣味像一隻只小蟲子,緩緩的在背脊上爬,噁心,又恐怖。
雲汐很想哭,別看她平時豪氣干雲,可是真的死到臨頭,她又格外的怕死。她根本不是什麼慷慨悲歌的壯士,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平凡的女子。心口開始變冷,雲汐試圖用手掌按住,手指觸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觸感溫潤光滑,是一顆珠子。軒轅奕送給她的上清珠。號稱可以避百毒的寶貝。因爲是冬天,珠子又貼身戴着,她都快忘記身上有這麼一個寶貝了。難怪她中了迷藥之後,很快就能醒過來,原來,是上清珠起了作用。
雲汐把珠子從領子裡面拖了出來,不愧是稀世珍寶,即使是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還是散發着柔柔的暖光,晶瑩剔透,不染一絲塵埃。
可是,再能避毒又能怎麼樣,她現在已經被困在這裡了。雲汐用手指捏着那珠子,苦笑。她懊惱的一拳打在地窖的牆壁上,拳頭剛好撞在一個硬硬的凸起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靠,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就連牆都欺負人。雲汐無意識的往牆上瞟了一眼。那個凸起物並不是天然生成的,那分明是人工雕琢出來的一個圖案,而且,浮雕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在微弱的燈光下,那個立體浮雕像是有種魔力,吸引着她忍不住用手觸摸。雲汐腦中沉寂了很久,幾乎認爲已經消失不見的本尊記憶猛烈的跳動起來!
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像是一頭靈獸在體內叫囂,翻騰,幾乎要破體而出!也許是冥冥中的註定,雲汐腦中靈光一現,浮現出季崢嶸留下的那本冊子。
雲汐很清楚的記得,冊子的最後一頁畫了一幅地圖,而地圖的終點,有一個手繪圖案,和牆上的浮雕一模一樣。
雲汐激動的渾身發抖,難道說,季崢嶸的寶藏就在十方城之下?而入口,就是這個地窖?
絕處逢生的喜悅讓雲汐心跳劇烈,想不到,最後救了她一命的人,竟然是穿越前輩季崢嶸。
雲汐從喜悅中平靜下來,忽然想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這裡就是入口,那麼怎麼樣開啓入口呢?
雲汐先是用手按了按那個凸起,沒反應。順時針擰了一下,還是沒反應。雲汐又焦躁起來,到底怎麼開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