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越是怕出事就越會出事,就在雲汐爲宮中的事情憂心的時候,窗外有破空之聲傳來,而後一道黑影電閃進入剛纔雲汐正欲關閉的窗戶之上。
見到這狀況第一個念頭閃入雲汐心裡的是有刺客,第二個念頭就是想起身反抗。但是當她想到要起身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飛來的黑影身上冒出一陣煙霧,而後自己便神志不清,最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躍龍國,嵐山郡仙塵谷。
仙塵谷位於躍龍國嵐山郡內,距躍龍國帝都二十公里,此谷羣山萬壑,溪河縱橫,煙霧裊繞,鳥語花香,風景美不勝收,是躍龍國鮮爲人知的世外桃源隱世。
一座極具空間美感的園林建築坐落在這個山谷裡,幾個別具風格的樓閣隱沒在嫋嫋水煙中。
時至正午,園林西北方向,忘憂閣樓,臥室中。一名穿天青色長袍,年紀大約二十左右的男子,坐在一張給人感覺溫暖舒適的牀前,神情專注的替牀上的病人把脈。
“谷主大人,這位姑娘的藥煎好了。”一個身穿淺綠色服飾的少女,端着剛煎好的藥,推開門走了進來。
男子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專注的在把脈,肩後的髮絲被一陣山風吹得飄了起來,他眉頭一皺,輕輕放下病人的手,轉頭瞪了一眼按時送藥過來的少女,說道:“快把門關上,這位姑娘不能吹風!”
“知道啦!”少女附和着應了一聲,把藥放在桌上,轉身往門的方向走去。
直到親眼看着她將門嚴實的關好,男子這才調轉回頭,伸手摸了摸病人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道:“還好,終於退燒了,我那些藥材沒有白費!”
“谷主大人,這位姑娘傷的這麼重,還能醒嗎?”少女把門關好後,踱步走到男子身旁,一臉好奇的看着牀上這個被男子從河裡撿回來的女子。
男子失神的看了一會牀上的女子,堅定的說道:“能,她一定能醒過來!”
“是嗎?”少女狐疑的反問了一句,隨即全然不信的撇撇嘴,嘀咕道:“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數都數不過來,眼下也就僅有一絲氣吊着,真不知道你是從哪來的自信說她會醒?”
耳力甚好的男子聽到少女的嘀咕聲,立刻起身擡手就給了她額頭一爆慄,佯裝不悅的說道:“不許小瞧你的谷主,別忘了,我可是神醫!”
“哎喲!”少女吃痛的扶額,不快的瞪着男子,吼道,“痛死了,大神醫!”
“就是要你痛,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瞧不起你家谷主大人!”男子擺譜的說着,擡手指向桌上那碗湯藥,“喏,藥涼的差不多了,趕緊喂她喝下吧。”
“我呸——”少女憤怒的啐了一口,雙手叉腰,一副本姑奶奶超級不爽的表情瞪着男子,吼道:“楚淮安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少跟我蹬鼻子上臉,別以爲我叫你幾聲谷主大人,你就真是谷主大人了,師傅回來,抽不死你!”
“哇哦,這吼聲!”楚淮安輕輕的揉着還在嗡嗡作響的耳朵,故作驚訝狀的看着少女,說道:“小師妹,你練了河東獅吼嗎?師傅什麼時候把這秘笈給你的?”
“有病!”少女甩了楚淮安一記白眼,移步走至桌前,端來藥碗,重重的踹了楚淮安一腳,說道,“讓開,本小姐給她喂藥!”
“噢……”楚淮安悶吟一聲,單腳跳着離開了牀邊,彎身捏了捏被少女踢中的小腿肚,真痛,這小丫頭這是用了幾成功力啊?擼起褲腳一看,那白皙的腿肚上青了一大塊!
“軒轅琳,你給我看清楚了,”楚淮安直呼少女姓名,手指小腿上那塊淤青,凶神惡煞地說,“這地要是毀了容,我就把你的臉劃成大花貓!”
“你敢!”軒轅琳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哥不把你這谷底夷爲平地纔怪!”說完,驕傲得瑟的回頭,卻對上一雙鷹隼般攝人心魄的眸子。
“砰——”藥碗砰的一聲落地,濃濃的藥汁濺了楚淮安一身。
“軒轅琳,你在幹什麼?!”楚淮安低頭看着那一身藥汁的衣服,不禁眉頭緊蹙,心中火氣大起,大聲吼道。
“她,她,她——”軒轅琳騰地從牀邊蹦開,一手拽着楚淮安的袖角,一手指着牀的方向,眼神就像見鬼了那般驚愕,嘴了直唸叨着‘她’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什麼她啊?”楚淮安甩開軒轅琳的手,一邊擦拭着他衣服上的污漬,一邊責罵道,“你看看你,在仙塵谷待了三年,現在還連碗藥都端不好,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師了!”
軒轅琳見楚淮安一個勁的罵她,壓根就不往牀的方向看去,一咬牙,一跺腳,奮力的說道:“哎呀,大師兄,你不要再拐着彎的罵我笨了,那個姑娘,她醒了!”
“醒了?!”聽到這兩個字,楚淮安猝然停下了擦拭的動作,一臉驚奇的擡頭看着軒轅琳,直到軒轅琳再次肯定地向他點了點頭,他才快步朝牀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楚淮安站在牀前,目光溫和的看着牀上的女子,柔聲問道。
女子看到楚淮安的臉,冷厲的眼裡,殺氣涌動,嘶啞的喉嚨發出凜冽的聲音:“祁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這位女子正是大難不死的雲汐,而她之所以叫楚淮安祁安,是因爲楚淮安長得真的和她前世的戀人很像!
看着女子眸中濃烈的殺氣,想着她剛纔那句奇怪的話語,楚淮安涼颼颼的摸了摸鼻子說道:“姑娘,我叫楚淮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女子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和她之間隔
着血海深仇一般,可在楚淮安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仇家。
看着楚淮安全然不認識她的樣子,雲汐點了點頭,也許只是個和祁安長得相似的古代人而已,心裡這般想着,她把眸中的殺氣斂了起來。
見女子眸中殺氣不在,楚淮安展眉一笑,款款而談道:“這裡是仙塵谷,一個月前,是我在京城宮外的護城河裡救了你,你出現在那地方想來是宮中之人?”
“嗯。”雲汐點了點頭,然後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淮安,繼而又道,“請問楚公子在救我那日,可還有救過別人?”沒有忘記軒轅弈是和她一起遭刺殺的,所以也關心他的命運。
“別人?”楚淮安微微蹙眉,“你還有受傷的朋友?”
雲汐微微頷首:“那日,我和朋友在宮中慘遭仇家追殺,想來朋友也遭受重傷,一起唄拋入河裡,不知他是否也隨我一起來了這裡?”女子幽深的眸子緊鎖着楚淮安的雙眸,眼裡全是期盼。
“沒有,我當時在河裡就只看見你一個人的身影。”楚淮安搖頭說道。
“是嗎?那他去了哪裡呢?”雲汐神色黯然的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屋子裡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沉寂,楚淮安一臉好奇的看着雲汐,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呢?剛想着出口打破沉寂,耳邊又傳來了軒轅琳細小的嘀咕聲。
“難道那個男人是她的哥哥?”聽完雲汐與楚淮安剛纔的對話,軒轅琳想起了那個被她師傅偷偷藏在聽雨閣內的男子,那個男子入住聽雨閣的時間幾乎和這個女子被楚淮安救起的時間一致。
“不會吧?還有這麼巧的事?”軒轅琳不敢置信的說着。
“軒轅琳,你在那裡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楚淮安大聲問道,也順勢打破了沉寂。
“啊,沒什麼!我說要去給姑娘從新煎碗藥才行!”軒轅琳擡頭,敷衍的謊話脫口而出,不給楚淮安再問的機會,她扭頭就跑。
師傅再三叮囑過她,不能讓別人知道那個受傷男子在仙塵谷的事情,就連她這個大師兄,楚淮安,也不能讓他知道。
“那男人到底是誰啊?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幹嘛?”出門之後,軒轅琳一邊扯玩着她的衣袖,一邊費力的想着,如果那晚,她不是碰巧瞧見了師傅揹着那人進了聽雨閣,她相信她師傅連她也瞞。
“真是個奇怪又討厭的老頭!”軒轅琳氣氣的罵着自己的師傅,憤憤地朝廚房走去,她得爲自己撒的謊負責。哎,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忘憂閣,軒轅琳走後,屋子裡的氣氛又回到了原來的沉寂。楚淮安搬了個凳子坐在雲汐的牀邊,微笑的看了她一會兒,醫者本能的問道:“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如果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都要告訴我,我是太醫,我會幫助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