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僵硬了。
“永生之門的器靈,在被魔界的開天斧破碎之後,也碎了。你是主魂,我們都是殘魂,歷經萬年,殘魂也都有了自己的意識,我只是其中最大一塊殘魂。”
越是聽下去,江樓月越覺得渾身發寒。
“殘魂的使命,就是幫助主魂。我們都是爲了輔助你而存在的,所以,鬼如來纔會更在乎你一點。其實,他說出也愛你那種話,我傷心是傷心,其實並不意外。”
她的貪慾,隱藏的很深。
這一刻,江樓月才明白,那種平日裡性格很爽朗大方的女人,看似心思單純,其實心思是最不單純的。
“既然我是主魂,你和鬼如來,爲什麼向我傳達出,日後融合在一起,我的意識就會被吞噬的信息?”江樓月手腳已經冰冷。
“這個沒有騙你。”
劍魂解釋道,“你雖爲主魂,可也只佔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部分爲碎片,當碎片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三分之一又哪裡敵得過三分之二的衝擊?”
江樓月咬緊了嘴脣,長袖之下,一雙拳頭,緩緩握緊。
“既然這樣的話,還幫你重塑什麼身體?”
“可以的,因爲剩下三分之二的殘魂,意念和我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全心全意的愛澤,這點你不用擔心。”
江樓月坐在原地,久久不語。
她說不清心裡的感受,不過,她也總算明白,鬼如來爲什麼會對自己跟師兄訂婚,牴觸到這種境界了。
“我不會放棄跟師兄訂婚的。”
沉默許久,她來了這麼一句。
“你們怎樣愛鬼如來愛千城澤,跟我都沒半點關係。如果你們妄想再吞噬我的意識,那也是不可能的。”
“樓……月……姐姐……”
一道十分稚嫩的聲音,從那個弓魂上傳了過來。
聲音非常淺非常淺,就像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乖巧的不像話。
“終於……找到你了。好高興。”
江樓月微愕,她以爲弓魂會跟劍魂一樣,想不到,竟然完全不同。
“弓魂的意識體很弱。”
劍魂見江樓月疑惑,就解釋了一句,“其實,大部分的殘魂,意識體都很薄弱。我之所以第一個出現,也是因爲意識體很強的原因吧。”
江樓月放下心來。
她真是怕了,再搞出一個劍魂這樣兒的,根本無法掌控,就亂了套了。
“喜歡……姐姐……”
一陣陣微弱的靈識,甚至都練不成句子,斷斷續續地從弓魂上傳了出來。
“保護……姐姐……”
江樓月禁不住勾脣。
她還是喜歡心思單純的小孩子,一點都不累。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江樓月每天都吸收五快靈光石,弓魂逐漸成形,三分之二的弓身,都實體化了。
而她每天注入的靈光石,弓魂都會淬鍊出液滴,輔助她修煉。
半個月的時間,她的修爲已經升到了出竅期五重,分神大法也在學習,精神念力目前可以分爲十二股,還沒到達高級精神念師十六股的水準。
而這段時間內,人皇宮已經建成,恢復了昔日恢弘的景象,訂婚儀式,也如期舉行。
人皇侄子和侄媳婦兒的訂婚儀式,可謂是舉世震驚。
普天之下,十大王朝,三大絕地,還有諸多隱秘的秘境,甚至是那些潛藏在深山深海里的稀有族羣,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都收到了人皇的請柬,從四海八荒匯聚而來,來人皇宮恭賀新禧。
北邊天際,一大羣妖族,腳踏祥雲,氣勢洶洶的飛了過來。
“我的天,崑崙妖族?!”
“崑崙妖族一百年前不就已經發下宏願,永不踏出崑崙山嗎?怎麼跑來參加訂婚宴了?”
南方天際,一個劍客,鶴髮童顏,腳踏足有千丈的碧芒飛劍,飛了過來。
“南海半步仙翁?”
“這位厲害啊,達到半步仙人境界,已經有七十年了,一直在南海一座島上隱居避世,竟然也來了!”
西方天際,一個身有三米高,渾身包紮着繃帶的健壯男人,腳踏棺材板兒,飛了過來。
“西山屍王?”
“臥槽,就是那個有名的木乃伊啊!一句古屍修出靈智,不是居住在屍靈秘境中嗎,也出來了?”
東方天際,一陣黃沙,一陣空曠的駝鈴聲,只見一個喇嘛,坐在一頭巨大的駱駝上,手拿佛珠,唸唸有詞。
“德仁智者?”
“跟西山屍王有深仇大恨的那個德仁智者?”
“對啊,就是他。”
“那兩人湊一起,還不得打翻了天?”
而事實證明,四大門派裡這些湊熱鬧喝喜酒的弟子,猜錯了。
西山屍王和德仁智者,停在人皇宮的上空,盯着對方,看了半晌。
殺氣四溢,實質化的電光,都從兩人的眼裡迸射出來了,雷霆滾滾。
“你留戀人世,修行邪法。速速放下執念,立地成佛。”德仁智者開口了,看西山屍王的目光,就是在看一具屍體。
“笑話,老禿驢,墮入輪迴才能成佛,真是迂腐不堪!”西山屍王一身戾氣,冷嘲熱諷,“你難道不知道我屍靈界的祖先屍皇大人,已經得道成仙,武碎虛空了嗎?”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爲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時候,令人震驚的情況發生了。
西山屍王和德仁智者同時轉身,不再看對方。
“等人皇的宴席結束了,我們再一較高下。”
“正有此意!”
衆人驚的合不攏嘴。
尼瑪,果然還是人皇的面子大啊!
等到賓客全部來齊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了。
人皇最上座,音希和藥老坐在長輩的尊位,帝九宸和江樓月次座。
然後就是密密麻麻的各方皇帝、王者,秘境強者、聖地高手,隱居修者、半步仙人,甚至還有三個腦袋的太古遺種,人首蛇身的女媧後裔,等等。
音希和藥老從不出大乾,作爲市井小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險些被嚇暈過去。
幸好有江樓月和帝九宸在一旁安撫,二老才哆嗦着坐住了。
“我原本以爲奪得了大賽的冠軍,成爲年輕一輩第一人,已經很厲害了。如今看來,只是坐井觀天罷了。”帝九宸看着諸多恐怖不出世的高手,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