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被送進了急救室,程思眼睛通紅的站在門外等候,林朗則一幅怯懦的樣子緊跟在導演身後。
“對不起,導演,程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道歉,好像全是無意之失。
他心裡卻很是得意,這事他做的很巧妙,又因爲角度的關係,應該沒人看到真相,也不會有人知道真相。
“行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希望安安能夠吉人天相吧!”許弋嘆了口氣,心裡也難受極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夏末勸慰道:“許導你也別太擔心,我看安安落下來的時候已經不超過兩米了,或許情況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但願吧!”
一羣人都沉默下來,夏末突然開口詢問程思,“對了,給秦總打電話了嗎?”
程思想到先前的那個電話,臉色有些難看,“已經打過了。”頓了頓之後又開口道,“夏末你們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還有許導也是,我留下來就好。”
“我們沒關係,這裡的安保措施一向不錯,不會有什麼狗仔的。”蘇子傑也開口。
夏末則對先前的事情有些在意,他可是記得在開拍之前,各個道具都是仔細檢查過的,怎麼可能突然出現這種事情呢?他和葉安安不同,夏末在這個圈子裡多年,各種事情也見到過很多,因此他心中有些淡淡的懷疑。
同一時間,秦楓則被顧茵拉着逛街去了,他心裡總覺得有隱隱的不安,彷彿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到自己已經兩天沒有聯繫過葉安安了,他想着等到送顧茵回去,就給葉安安打個電話過去。
而這邊,葉安安的情況不容樂觀,很快,就有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面色凝重的開口,“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的經紀人。”程思連忙上前一步。
“經紀人是家屬嗎?”醫生有些焦急,“你們簡直是胡鬧,最好儘快通知病人家屬,病人的情況不太好,有可能隨時下病危通知,到時候是需要家屬簽字的。”
說完之後,醫生又重新返回了急診室裡,而外面的人則面面相覷。
“現在怎麼辦?葉安安有什麼親人嗎?”
程思搖了搖頭,“她的母親早逝,父親之前剛剛坐牢了,好像也沒有什麼親戚。”
程思嘆了口氣,許弋和夏末他們也是感慨不已。
“這姑娘也是個可憐的。”
“她平時有什麼關係不錯的朋友嗎?”蘇子傑突然開口,“或許可以看看她的手機上有什麼特別標註過的人。”
被他這麼一說,程思倒是突然想起來,貌似葉安安提起過自己有一個發小,他迅速的拿出葉安安的手機來,翻開了通訊錄,裡面的人員十分的簡單,除了秦楓和程思之外,就是劇組的幾個人了,突然,一個名字躍入程思的眼簾,唐斐哥。
在程思的印象中,似乎並沒有這麼一個人的名字,那麼這個人應該是葉安安的私人朋友,程思想了想,撥通了唐斐的號碼。
“唐先生嗎……”
……
二十分鐘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腳步匆匆的出現在醫院的走廊裡,來人的臉色難看極了,剛一到急救室門口,就焦急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安安怎麼會出事?”
“是唐斐先生?”
唐斐的表情焦急又心痛,同時又十分的後悔,他不知道安安出事是否和看到那個照片有關係,此時,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程思將事情的經過又說了一次,唐斐則慢慢冷靜了下來,儘管他早已經心急如焚,額頭上的汗水劃落到他的脣邊,又苦又澀,如同他此時的心。
如果這一次安安有什麼不妥,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又過了兩個小時,醫生已經發了第二次病危通知了,唐斐痛苦的蹲坐在醫院的牆角邊,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到底爲什麼要去刺激安安,明明知道她是那麼的脆弱,明明知道她已經遭受過一次打擊了!
劇組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夏末和蘇子傑也因爲工作的原因而不得不先離開,許弋導演也因爲身體原因暫時離去了,偌大的醫院走廊裡,就只剩下程思和唐斐兩人。
而此時,秦楓總算是將顧茵送了回去,想了想撥通了葉安安的手機,偏偏十分不巧的是,葉安安的手機被唐斐拿在了手裡,在看到手機上的名字之後,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掛斷了電話。
秦楓有些意外,再撥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了。
秦楓眉頭緊鎖,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就算是平時葉安安在拍戲的時候,也會將手機放在程思的身邊,像這樣不接他電話的情況幾乎沒有過。
秦楓有些不放心,剛想要再確認一次,就接到了他母親的電話。
“媽?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了?有什麼事嗎?”
“臭小子,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嗎?好歹我也是你媽!對了,你爺爺從米國回來了,讓你趕緊過來一趟。”
“爺爺回來了?搭橋手術怎麼樣?”
之前秦楓的爺爺因爲心臟不好所以特意到米國去做了手術,只是這一回來,怎麼就想着要找自己呢?
“還算是你小子有點良心,你爺爺現在挺好的,不過你明天一早就要回來啊,知道沒有?”
“知道了,大哥和小弟呢?”
“你大哥已經回來了,秦旭那個臭小子學校有課,不過晚上會回來吃晚飯,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你一定要回來啊!”
秦媽媽連連說了幾次,秦楓隱隱覺得她有事情瞞着自己,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想到公司的那一堆工作,秦楓暗歎,看來今天又不能陪安安了。
秦楓不知道的是,就是這一次陰差陽錯,他差一點就徹底失去葉安安了。
醫院裡,在醫生們的竭力救治下,葉安安總算是度過了危險期,被送到了加護病房。
時值深秋,醫院外的樹木早已經凋零了大半,剩下光禿禿的枝椏蕭瑟的在風中搖曳,陽光雖暖,卻遮不住這深秋的涼意。
加護病房裡,葉安安正在沉睡,因爲失血過多,她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就連脣角都毫無血色,在病牀不遠處,唐斐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