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吳宇航冷漠的態度,伊繁縷眸子裡閃過一絲暗淡,隨即,她裝似無意的問,“咦?繁縷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啊?我剛剛還看見她呢。”
聽了于思楠的這句話,尤其是聽見伊繁縷的聲音的時候,吳宇航皺眉,“你看見誰?伊繁縷?”
于思楠不解的點了點頭,“是啊,我剛來的時候看見繁縷從走廊那裡走過,穿了很漂亮的黑色長裙,今晚的她真漂亮。”
吳宇航眸子裡的神情變深,沒有說話。
看見吳宇航這樣的神情,于思楠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只不過稍縱即逝,而吳宇航心裡想着伊繁縷,自然沒有注意到于思楠面部表情細微的變化。
于思楠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看繁縷打扮的那個樣子,像是去演奏小提琴的啊,但是爲什麼沒有在沐少爺的派對上面演奏?不會是G.A酒吧的員工吧?繁縷應該不是那麼愛錢,愛出風頭的人。”
聽了于思楠的話,吳宇航眉頭皺的更深,扔掉香菸轉頭就走,卻不料,他的鑽石袖釦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也無暇去撿,徑直離開。
于思楠脣畔的笑意加深,然後拾起地上的鑽石袖口,對着吳宇航說,“吳少爺,你的袖釦!”
吳宇航心裡都是伊繁縷,哪裡來的時間理睬于思楠,于思楠便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吳宇航原本是想去問G.A酒店負責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卻在一個拐彎處撞上了一個出來的身影。
只聽見被撞的女人往後一踉蹌,露出“嘶”的聲音,吳宇航也沒注意,下意識扶住她,並說,“不好意思。”,卻在女人擡頭的一瞬,愣住了。
“……繁縷?”吳宇航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
他一開始還以爲于思楠只是瞎說,卻沒有想到伊繁縷真的在這個地方。
從身後趕過來的于思楠看見這個場景,心下激動,然後趕上去,裝作氣喘吁吁的樣子,對吳宇航說,“吳少爺,你的袖釦……”
然後看到伊繁縷,像是愣了一下,然後說,“繁縷,你真的在這裡啊。看來我剛剛沒看錯。”
伊繁縷本來演奏結束之後,就準備回家了,長裙在外面也能穿,她也就沒有換,提着小提琴就想出酒店回許筱河家了,卻沒想到會在轉角處撞到吳宇航,更沒想到在吳宇航身後會看看于思楠。
“你……在這裡幹什麼?”吳宇航看着伊繁縷的裝扮,不禁皺眉。
伊繁縷見吳宇航已經撞破了這件事,也就不打算隱瞞,然後對吳宇航說,“我來打工啊。”
聽了伊繁縷這句話,吳宇航深感無力,還未等他說話,于思楠軟糯的聲音就響起,“繁縷,你一向清高,怎麼會來這裡打工啊?”
聽了于思楠的話,伊繁縷勾起了冷笑,“你什麼意思?”
于思楠看見她的冷笑,心底也冷冷的笑了,可依舊是清純的樣子,她有些弱弱的說,“一般這種事情不都是那些愛錢愛名利的女人才會做的嗎……你那麼自信高貴,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雖然我家窮,但是這種事情我也是不會做的,但是我相信你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也是有你自己的苦衷,我只是疑惑,沒有故意要針對你的意思……”
她說罷,眼睛瞥了瞥吳宇航,發現他的臉色微微有點陰沉。
伊繁縷冷笑,“G.A酒店首席小提琴師的職位,恐怕你求都求不來吧?幹嘛把自己水平說的那麼高?這樣很容易會讓人誤會的!”
“你!”于思楠有點急的想反駁什麼,卻恰到好處的不說話,像是被伊繁縷罵的很委屈似的。
她就是想要讓吳宇航覺得,伊繁縷是一個愛錢,愛名利,又驕傲的女人,她一定要摧毀吳宇航心中對伊繁縷美好的印象,讓吳宇航覺得伊繁縷是一個狠毒陰險的女人。
伊繁縷剛想說話,再看到吳宇航略微陰沉的臉色的時候,愣住了,有些詫異,“你不相信我嗎?”
吳宇航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了一句,“我養不起你嗎?”
聽了這句話,伊繁縷覺得,前幾天他們之間的一切溫暖都變成了寒冰,她也像是墜落冰窖一樣,渾身冰涼。
她苦笑。
她原本以爲,吳宇航是會相信她,能夠理解她的啊。
她看着吳宇航,聲音變冷,“我原來以爲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樣,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都是被綠茶婊迷惑的臭男人。
她冷冷的瞥了瞥于思楠,對她更加厭惡,對着她說,“于思楠,做人要認清楚自己的地位,不是什麼人的事你都有資格管,或者是對她評頭論足,說別人之前最好先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貨色。”
然後失望的看了吳宇航一眼,轉身就走了,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吳宇航被她的話說的一愣,然後想伸手抓住她,卻抓住滿滿的一手空氣。
他……沒有不相信她啊。
他只是生氣,爲什麼伊繁縷什麼事都不和他說,爲什麼她總是不把他當成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來傾訴她的煩惱,而是永遠這麼堅強,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呢。
他真的想要伊繁縷像個小女人一樣依賴着她,他想保護她。
看着伊繁縷的背影,他第一次感覺到伊繁縷的決絕。
*
外面的風很大,孤獨的人總是很晚回家。
伊繁縷在路上走着,依舊漫無目的,冷風吹過了她的臉頰,吹亂了她的頭髮,她卻像沒有感覺似的,提着小提琴在外面走着,看着城市的喧囂。
最近已經麻煩許筱河太多了,伊繁縷不想讓許筱河擔心她,所以打算在外面走走,等心情平復之後再回去。
爲什麼她感覺到心裡一陣心酸呢。
本來她還以爲,吳宇航能夠理解她,可是到頭來,被于思楠那麼一挑撥,他們兩個的關係就這麼僵化了。
她還以爲她和吳宇航之間的關係有多堅固呢。
其實想想也是,他們見面的次數還不超過十次,最多就是有過一夜情的關係罷了,是她自作多情了。
在街上走了很久,幾乎都到了深夜,她就這麼從這一條街道走到了另一條街道,完全沒有意識。
許筱河在家裡,見都快十二點了,伊繁縷還沒有回來,不禁擔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