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風掛掉之後,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這件事情即使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輕鬆,其實壓力也還是有的,因爲這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就會像姜易辰說的那樣,全世界雞飛狗跳。
他拿起了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嘴脣,然後站起了身子,離開了餐廳準備去上樓換衣服的時候,而這時沈優雅也正好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兩個人剛剛好的四目相對,駐足對視,卻默默無語。
沈優雅因爲尷尬,因爲心虛,不知道該說什麼,昨天晚上自己也不知道還幹了哪些糗事,想想自己把那些衣服扔的滿地都是,就想要撞牆身亡,明明刻意的想要在陸沉風的面前保持高冷,現在卻像一個神經病一樣做了這些事情。
最後還是陸沉風率先開口了,他看着洗漱過後的沈優雅,說:“去吃早餐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在陸沉風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開口喊住了他。
陸沉風停下了腳步,手放在樓梯的扶手上,回眸看着她:“什麼事?”
“今天我可以回家了嗎?還需要做什麼,做完之後我可以回家嗎?我還有自己的事情。”她真的覺得陸沉風就是在故意拖住她,明明就有保姆在,有必要讓她在這裡當‘電燈泡’嗎?
陸沉風轉身繼續上樓,一邊迴應:“我有幾件襯衫需要你洗,洗完之後,你就可以回家了,今晚我不回家,你要繼續來這裡看家。”說完之後,已經上樓進入了臥室裡面。
看家?沈優雅覺得莫名其妙!每天都不回家!每天都讓她看家?有意思嗎?
但想想還是算了,沒幾天了,等他知道了季安暖的骨髓有下落的時候,恐怕就沒有功夫在搭理她了吧?呵……
……
沈氏集團。
沈耀宗一個人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姜家還需要放這種消息出來嗎?平常不就有一大批建材公司找上門?這是什麼意思,在釣誰?
“董事長,我們真的不過去爭取一下?現在聽說已經很多家都去探消息了,而且確有其事,並且數目不小,若是成交,估計可能幾十個億。”一旁的助理善意的提醒着,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去爭取未免太傻。
但沈耀宗的疑心病又開始了,他抽着雪茄,來回的走動着,一邊說:“再等等吧,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奇怪,姜家最近好像沒有什麼新項目啊,前面的幾個項目,需要的建材早就和其他幾個公司談好了,從開工到完畢,現在突然說是要開發新項目,需要建材,似乎有點不對勁啊,前面我們就派人去表達自己的意思了,但姜家似乎對我們毫無興趣,現在來這招,我覺得有詐,難道是在等着釣誰?”
“董事長,您想多了吧,姜家今年啓動的項目很多,而且姜易辰剛剛繼承總裁的位置,小孩子明顯是想要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讓公司裡的那些人服衆吧,應該沒有您想的那麼複雜,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幾十個億的大單子,我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去爭取一下比較好。”助理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沈耀宗拿開了嘴裡的雪茄,嘆了一口氣說:“再等等,再等等,不着急,現在我們雖然效益不好,但是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被黑一筆的話,那我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這麼多年了,吃的虧不少了,他也不是年輕人了,最基本的防範意識還是要有的,再等等吧。
……
別墅內。
因爲陸沉風的衣服都是很貴的,只能乾洗或者手洗,絕對不能用洗衣機來洗,而這幾件襯衫保姆告訴她,只能手洗,不料的材質很特殊,洗衣機洗的話可能會洗壞。
她看着水盆裡的那件襯衫,不禁搖頭,真是矯情,不就是一件襯衫嗎,大不了再買啊,不是有錢嗎!
但沈優雅還是小心翼翼的洗着這幾件襯衫,不知道爲什麼,手摸着陸沉風的襯衫,總感覺心裡有點牴觸,有點……羞澀?襯衫而已,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覺得自己有點病的不輕。
於是全程都在這種莫名的尷尬和內心糾結的情況下洗完了那幾件襯衫,洗完之後,她發現保姆已經也不在這裡了,她看了一眼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覺得這裡很豪華,但是也很寂寞,到處都充斥着一種專屬於陸沉風的那種自傲的氣質,因爲高傲,所以孤獨。
離開別墅後,沈優雅回到了家裡看着電腦上的食譜給爸爸煲了一鍋湯,然後往醫院去了,在坐地鐵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然後接起:“喂?”
“喂,沈小姐嗎,是我,你的檢查報道出來了,真的和季小姐完全匹配,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那麼從明天開始就要開始一系列前期的準備了,你覺得怎麼樣?”
原來是醫生打來的,她對着手機點了點頭:“好。”樣子看起來好傻,也好令人心疼,總覺得她太單純,什麼都不懂,而事實上這些年她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就是一個假裝開心的小書呆子,現在脫離了書呆子的行列,她竟然面對這個世界束手無策。
“季安暖今天怎麼樣?”在醫生快要掛電話的時候,她忽然問道。
“哦,情況還是不太好,就是肝脾腫大,腹部仍然有積水,精神狀態很差,吃不進去東西。”
“知道了……”
掛掉電話之後,她又覺得心安了不少,如果不幫的話,會覺得很難受,總覺得是自己在見死不救,慢慢的親手害死季安暖,畢竟是一條人命,一切的恩怨在人命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一路上她緊緊的抱着保溫桶,在想着到底什麼時候爸爸能夠恢復正常呢,到時候她把這件事情說給爸爸聽的時候,他一定會很高興,並且很驕傲吧?
但是當她到了醫院裡面之後,內心就被失望填滿了,因爲爸爸的記憶好像還是很混亂,時不時的問她說:“有沒有看見另外一個他,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