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就是掩飾,不解釋就是默認
“老男人你幹嘛?人家都在看呢?”如果說林芽這話前半句還是正常不悅的語音,那後半句在迅速左右看了眼後,小聲的懊惱簡直要低進嗓子眼裡。
“到底讓我說多少次才能長記姓呢?嗯?不管幹什麼就知道赤着腳跑來跑去的,夏天也就罷了,冬天地面那麼涼,凍壞了怎麼辦?”
賀泓勳的不滿蘊在眼中,林芽咬脣哼哼的反駁,“可這裡是地暖好不好?”
“地暖也不行。再犟嘴?是誰說以後會乖乖聽我話的?也就兒子不在面前,不然也不怕他笑話。”
賀泓勳霸道的語氣頓時讓林芽鼓起兩個腮幫子,像個受氣包一樣,可偏偏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有關於‘聽話’這話本來就是她承諾過的。
“我說兩位,就算是平常甜蜜的讓人嫉妒,也不用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秀恩愛吧?我纔去挑了雙鞋的功夫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抱在一起了?”過來的雲妮晃了晃手上的鞋子,揶揄的打趣着,“賀先生,可以麻煩先把你的小嬌妻放下來,讓她穿上鞋子嗎?”
雲妮手中那雙鞋甚是漂亮。像貓一樣媚態萬千的玫紅色,前腳掌那厚重的防水臺怎麼也得有三四釐米高,那鞋後跟更是像極了一把尖銳的利器,林芽頓時很頭大的覺得,這鞋雖然漂亮極了,但是她敢打賭,這怎麼也的有十四公分左右的高跟鞋絕對不是平常能穿的,也就穿着拍個照或者模特走走臺步什麼的,開玩笑?這鞋穿在腳上她都嚴重懷疑自己能不能站穩嘍?
“等一下?就是現在這樣?先別給這位小姐穿鞋?”從不遠處過來的女攝影師正看到這一幕,連忙制止賀泓勳準備放下林芽的動作,黑色邊框眼鏡後面那狹長的單眼皮眼睛直綻放出特有靈感的光芒?
據云妮說這位女攝影師是他們店的金牌攝影師,如果不是極其重要大活兒都不需要她出面的。而今天也是她特地把她給請過來的。只不過這位姐妹兒最近因爲拍片遇到瓶頸脾氣有些暴躁。只不過現在她看到現在的他們倆時,那雙眼睛裡倒有些說不出的……額,興奮?
女攝影師並沒有用助理剛開始布好的景,而是把賀泓勳和林芽帶到了房間內的一處鋪着紅毯,白色鏤柱的旋轉樓梯上,決定第一個場景就在這裡拍攝。
而拍攝的方式很簡單,就是賀泓勳抱着林芽上樓梯,而她則要光着小腳,手拿高跟鞋的幸福依偎在他懷裡。
嚯嚯?不用穿上這雙利器對於林芽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整個取片的過程很簡單,他們不需要配合攝影師做任何刻意擺拍的動作,只要隨意的邊走邊聊天就行了。一直從樓下走上來。
當然,如果賀泓勳的體力沒問題就好。
當攝影師在樓上道了句‘action’後讓兩人開始往上走時,賀泓勳抱緊懷中的林芽,凝着她有些緊張的大眼,眉眼含笑道,“老婆,有人在懷疑你老公的體力問題,但是我認爲這也是個有關尊嚴和麪子的問題。”
賀泓勳抱着懷中的林芽,就跟抱着只小鳥似得,無限輕鬆。而爲了便於拍攝,卻偏偏要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被賀泓勳的那頗爲不滿的語氣逗的有些好笑,就連剛剛的小緊張也一下子消了半邊,林芽挑挑眉的歪頭,“老公,理解一下吧。一個男人到了三是四十的時候,的確會被人懷疑體力問題的。”
他們兩個人的說話音量從一開始就控制的聲音就極小,小的也不過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到,那親暱的調調更是像極了兩人正在你儂我儂的說着情話。
“老婆,別人質疑我,我沒得說。但是如果連你都質疑我的話……”
林芽原以爲賀泓勳能說出什麼呢,可卻在眼見他眼底忽而浮現出一抹壞笑時,薄脣湊近她的耳邊道,“那我就只好身體力行的晚上回家在牀上給你證明一下了。你不是覺得我忽視你,不疼你了麼?那今晚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噓,老婆別皺眉毛,現在我們正在拍攝呢,要做出幸福,幸福的表情來。”
“你個老狐狸,你丫的還知道咱是在拍攝呢?尼妹的?咱能考慮一下人民大衆的聽力問題麼?”
放心,林芽說這的時候是笑眯眯的,外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爲她這聽到了什麼情話笑的這麼甜蜜呢?殊不知她一字一句的都是從那牙縫中哼哼出來的,現在有多想拎起手中的高跟鞋來扔他?
奶奶的,自從考玉敏用一句話把她置於水深火熱中後,在他眼中她就跟那慾求不滿的小娃似得,媽咪哄的?事實證明,人的清白一旦給毀了,就算是漂白粉和84消毒液都木用?
在這個解釋就是掩飾,不解釋就是默認,驚堂木一拍就罪名當即成立的苦逼社會中,說也說不過,打又打不過,她一手無抓雞之力的小女人還能怎麼反抗?
“老婆,我很喜歡這雙高跟鞋的顏色,襯得你皮膚格外白皙嬌嫩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玫瑰,等到今天拍攝完後我就把這鞋買下來送給你好不好?”
“免了,咱可hold不住它,姐駕馭不了。”
“怎麼駕馭不了?我你都能駕馭了,還怕駕馭不了這雙鞋?更何況,你想多了。我也沒讓你平時穿,只是想說讓你晚上睡覺前穿給我看罷了……聽說男人和女人纏綿的時候,女人穿這麼一雙性感的高根鞋,會讓兩個人……”
本來林芽的小臉就擦着腮紅的粉撲撲的,這讓賀泓勳這麼一逗,那張小臉更是跟那火燒的似得,緋紅緋紅的越發顯得眼睛亮的就跟那黑水晶似得。
“您可真沒少聽說啊?跟誰那偷了這麼多經啊?”
您能想象嗎?面前儒雅而俊美的男人,一顰一笑都盡牽動着她的心,心裡眼裡都只有她一個人,看似情意脈脈的表面下,實則丫的都在跟他聊些什麼啊?
“除了跟你哥還能跟誰啊?天地可證,都是他把我給教壞的。所以你看,你要是常常和他在一起的話,他要把你再教壞了怎麼辦?”說到這,賀泓勳的語氣真是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姿態優雅間,默默的在他兄弟的兩肋上插滿了刀子。就跟個大刺蝟似得。
“教壞了不正合你心意?”
“no,no,no,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兵自己操練,自己的老婆自己領導。”
話就沒手。……
“賀泓勳你就這麼幹吧。知道我說不過你,就淨欺負我,就調戲你老婆有本事。”
“老婆,此言差矣啊。我不調戲自己的老婆,難不成留着那個本事去調戲別人老婆嗎?”
……
以前林芽還覺得自己的口才極好,至少遇弱把人說的口吐白沫七竅流血,遇強跟人都大戰個三百回合絕對沒問題。
當時她在遇到賀泓勳後,還以爲他是個嚴謹沉默又古板的男人,卻殊不知內裡竟然是對外悶騷,對內明騷的禍害啊?
現在卻讓她越發清醒的覺得,從前他的沉默那根本就是懶得跟她計較,任由她跟跳蚤似得蹦達呢,然後讓她覺得,瞧着男銀多麼的成熟穩重善解人意,姓格多包容她是不?還不趕緊包袱款款的嫁過來?
可事實上,事實呢?你瞅,理想多,現實多骨幹啊?一下子就是從d到a有木有?
尼瑪事實就是,當他把她成功騙到手後就露出了狼外婆的本質,別說嘴巴上的功夫簡直讓她毫無招架的能力,還蹦達呢?蹦達個毛毛,她還剛剛起跳呢,就被丫的一個如來神掌給耗下來了?
對於攝影來說,爲了取到一個好的表情和動態,來回走個幾遍場子絕對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所以在賀泓勳和林芽上來後,助理準備讓兩人重新走一次再多捕些畫面的時候,女攝影師在埋頭翻動一下單反中的照片後,也不說好不好,只擺擺手的表示這個場景到此爲止,讓助理佈置一下場景,準備拍那個藍色旗袍的。
拍前林芽和賀泓勳還明顯能感受到這攝影師眼中的興奮,想來對於她這麼有名的人來說,應該會出組不錯的片子,可是爲什麼拍完後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呢?
當然,不管是她拍的不好,還是他們兩個配合的不好,她都有理由要求重來一遍的,反正賀泓勳和林芽也不介意。林芽也聽雲妮說過,這位女攝影師的要求可是極高的,人不但有點冷,爲了達到自己要求的好片子,甚至在顧客多次配合不好的情況下還會發火。可是她偏偏什麼都沒說的一條就過了。如此說來……
賀泓勳和林芽牽着手,倆人默默對視一眼——意思就是,應該還可以吧?
就在林芽換好下一個場景的衣服,纔剛剛拉開簾子時,正撞上賀泓勳擡手準備拉簾子的動作。
這是賀泓勳第一次看林芽穿旗袍,那種莊重和氣質並存,爾間流露出濃郁的小風情迷人極了,雖然旗袍很漂亮,但是他從未想過會適合林芽這麼年輕的年紀,但是現在他不得不說,這真是太讚了?
面對賀泓勳那明顯放亮的墨眸中毫不掩飾的欣賞和驚喜,一開始林芽還準備趁機揶揄他兩句呢,可賀泓勳那深邃的像吸盤一樣的眼睛卻她突然有種臉頰微微發燙的感覺。
賀泓勳的身材那絕對是標準的模特架子。不管西裝革履還是他身上這大上海風格的白襯衫深咖條紋的馬季、西褲,都顯得他整個人格外的英朗儒雅。
以前她常常覺得三十歲的男人未免也太老了,年紀太大了。可是現在卻覺得剛剛好。褪去了十幾歲少年的衝動,也不見二十歲對前路的迷茫和自私,陪伴她,照顧她,指引她,溫暖她——真的,剛剛好。
“知道我爲什麼一直都沒再提婚禮的事情嗎?”攏着她的後腦,他輾轉的吻着她的脣。脣齒間留戀間,語間飽含着憐意。
“因爲你說過很喜歡北方的冬天,因爲北方下雪的時候很美。雖然在冬天結婚的人少之又少,但是我還是想要等到冬天,給你一個冬天的婚禮。當然前提得是你不怕冷。”吻完她的脣,他笑着吻上她微微驚訝的眼,兩隻手在下面握住她的一雙小手,和她十指緊扣。
“這就快要12月末了,很多人都說,一次都沒有下過雪的j市今年會在聖誕節那天下雪,所以我們就暗暗商量在聖誕節前先把婚紗照給照了,至於婚禮的安排……呵呵,難道你就沒覺得大家最近很變得忙嗎?一直在爲我們的婚禮做張羅和忙活呢?不過說最近也不恰當,因爲在你生下晨光上學後,我們就常常在一起商討婚禮的選擇地,事宜安排等等的事情了。只是大家一直都意見不一致,反正時間也長,就時不時的提出來做一番討論。”u6kt。
“你們早就在商了?大家都知道?”林芽驚訝過後,頓時小懊惱的瞪大眼睛,伸手戳戳賀泓勳的胸口,“賀泓勳你個陰險的老狐狸,居然瞞我這麼久?坑爹的,姐可是新娘啊好不好?要不是要拍婚紗照的話,你是不是還打算讓我就這麼二着我,一直被二進禮堂了還不知道啥情況呢?”
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林芽卻真的半點被瞞的惱火都沒有,反而有點感動的覺得,這個狐狸家族,表面上看起來大家好像都忘了這回事,實則他們從來都沒有忘記——要把她真正的娶到賀家這回事。
“嗯,我相信這個建議會比之前我們決定的更能給你驚喜。其實婚紗照也沒決定這麼早的,實際時間是安排在下個禮拜。不過看你最近一直都鬱鬱寡歡的樣子,別人能忍得住我可忍不住了。”
賀泓勳笑着拉過林芽的小手放在嘴邊一吻,吻的她手麻酥酥的,整顆心也麻酥酥的。“我可是怕拖得再久一點,娶回家的不再是個美美的小嬌妻,而是個小怨婦了,誰補償我這麼大的損失呢?你瞅,這不都在閨蜜面前發牢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