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太突然了
林芽眼神一瞥的發現,這廳堂裡不僅有坐在主位的霍心,還有三四個大鬍子老外列坐在其中。
很在對來。在她對那些老外感到意外時,對方也對她的出現頗有些意外。那原本交談甚歡的樣子在看到林芽的那刻,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萬分起來。就像一個農夫在自家的田地裡發現了可惡的鼴鼠一般。
這時,一個死老外終於忍不住開始用英文問霍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一個不識時務的陌生女人出現在這裡?
那語調驚訝的話配上不可理解的肢體動作直讓林芽暗自翻了翻白眼
。尼瑪纔不識時務來着?又不是她自己要來的,他以爲老孃喜歡出現在這啊?
“林芽姐姐?”隨着一聲驚喜的呼喚,林芽側首間一雙小手已緊緊抱住她的大腿,戴着黑色的小領結,儼然一副小公子打扮的霍冰甚是可愛。“林芽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哦?就像新娘子一樣?”
根本就不管在座人揣摩或者驚訝的目光,霍冰興高采烈的拉着林芽就往霍心旁邊的那個空位置上坐。也是這時霍心放下手中的刀叉,溫和的衝等待着答覆的一干人等說了句聽不懂的鳥語後,衆人立刻露出一副有眼不識泰山的惶恐表情,就連那暗自打量林芽的眼神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不過林芽只能聽得懂他們剛開始交談時說的英文,現在那嘰裡呱啦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明白。只不過在眼見着林芽坐下後,衆人便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用英語簡單的寒暄起來。
雖然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大家都在暗自打量她,又有些話題明裡暗裡的在刻意避諱談公事,但這卻一點都不影響林芽吃東西的心情。
既然霍心都邀請她來過吃飯了,那她就不吃白不吃,吃飽了纔有力氣想辦法逃出去嘛?
連奔波帶驚嚇的,林芽也真是餓了,眼見着這一大桌子也沒個認識的,需要她注意一下形象,她索姓就放開了手腳,去盤子裡撕扯那隻看起來味道不錯的烤雞,滿手油膩的大快朵頤起來。
在場的人無一不被林芽豪放的舉動震懾到的,淡定一些的人已經沒有了胃口,不淡定的已經臉色漲紅的腸胃一陣不適。
於是,在這種本就顯得有些多餘的場面下,在座的人陸陸續續開始站起來跟霍心告辭,表示明天再來。
走到最後,整個桌子就只剩下他倆和小霍冰在了。
“林小姐,我敬你一杯。”霍心端起手邊的杯子,溫柔的笑着,只是,如此主動示好的‘投之以桃’卻並沒有得到林芽的‘報之以李’。
眼見她一臉笑眯眯的卻目光閃爍的告訴他自己不喝酒時,霍心體貼而瞭然的勾了勾脣角,低頭夾菜間語氣輕鬆的道,“林小姐不必那麼拘束,若是我想給你下藥的話,不單是可以在酒裡的
。不過我應該感謝你的,吃飯的時候有這麼多鸚鵡在耳邊嘰嘰喳喳的,確實很影響食慾。”
林芽直覺得心頭一沉,笑容還僵在臉上。暗斂長睫間吃下去的東西卻一下子沒了胃口。
這個男人實在太精明,她每一個細微的心思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那種在一個人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似的感覺,讓她特別,特別的不爽?
好吧,她承認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和霍心難得的一致,那些黃頭髮綠眼睛的打量目光確實很想讓人揚手一盤子反扣在他們頭上,比中指大罵句中文‘看什麼看,我頂個肺?還沒完沒了了?’
“爸爸,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可不可以讓林芽姐姐當冰冰的媽咪呀?”
“噗?”正喝着碗裡的湯呢,冰冰的一席話卻讓林芽猝不及防的一下被嗆住,讓她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我去,這孩紙別亂說啊,會誤人清白的啊有木有?
“有沒有事?”霍心一邊體貼的幫她拍打着後背,一邊體貼的從桌上拿過紙巾遞給她,在接觸到他手指的那刻,林芽直心驚的覺得,他們吃的飯菜明明都是熱的,這個男人的手卻怎麼像冰一樣涼?
“剛剛冰冰告訴我,這幾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顧他,他很喜歡你,想要你來做他的媽咪。”
林芽發誓,她從來就沒見過臉不紅心不跳的能把件跟自己切身利益緊密相關的事情,完全說成是別人的事?t7sh。
見過直接的,沒見過像霍心這麼直接的?
不過既然霍心都這麼直接了,林芽也不好意思再裝客套的打太極,索姓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好意思,我是個人民警察,是你們的死對頭。我可不想有一天把自己老公親手抓進監獄裡面。”林芽擦了擦嘴巴的扔掉紙巾,一臉正色的道。“您見過貓頭鷹和田鼠能夠和平共處的麼?有一首歌兒不是唱的好麼,狼愛上羊啊愛的瘋狂,腦子瘋了有病才和自己的死對頭在一起來着,對吧?”
她的人生還沒有生過人,就要體會做後媽的感覺了?這不扯淡麼?一婚她都還沒考慮呢,更何況還是二婚?不對,等等——
媽咪?霍心的意思是,冰冰沒有母親嗎?
林芽的語氣讓小霍冰像是聽懂了似的,頗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小聲道,“我爸爸不是壞人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像是南極的海洋一般,讓人忍不住去疼惜。
做乾兒子的話她完全可以接受,但若是做親兒子麼,sorry,no、way?
只是如果她不是耳朵聽錯的話,林芽會以爲霍心在爲自己的兒子挑選一個合格的老媽子、保姆。
霍心不語的撫摸着小霍冰的頭,眼神中滿是愛憐。只是接下來他卻語出藉機支開霍冰,告訴他只要他乖乖聽話,他就爲他找個媽咪。
讓林芽很欣賞的是,霍心雖然城府很深,卻至少風度翩翩,但說話的時候倒是沒有拐彎抹角。
他直接而語意真誠的告訴她:小霍冰是他二十歲的時候一次酒醉後,一位美麗的泰國妓女生下的孩子。他並沒有娶那個女人,卻把小霍冰要來帶在身邊悉心照顧。也許是從小太過忙碌生意,疏忽了對這孩子的照顧,由於霍心身份特殊,仇家幾乎像手下那麼多,從小小霍冰他沒有上過任何學校,也鮮少接觸任何同年齡的孩子,更不會對誰表現出喜歡。
可是事無鉅細,百密總有一疏。正當他帶着小霍冰登陸島嶼的全新去打理事業時,他卻突然偷偷跑出去玩的,正好被仇家追殺。後來索姓遇到了他們。他從沒見過霍冰如此依賴過一個人,哪怕是對自己都沒有過。可是在林芽身上他卻看得分明,這個孩子需要她。同樣也很需要那個叫做叮叮的小女孩。
當然,如果她同意嫁給自己的話,他會連同着那個據說已經成爲孤兒的小女孩一起收養過來。
眼見着霍心如此正經的跟自己在討論着婚嫁的問題,‘太突然了’四個字已經完全不能表達她心裡的日了,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很委婉的告訴霍心,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如果他真要給冰冰找個對他好的,那她只能說,誰帶孩子也不如孩子的親媽。
妓女又怎麼了額?他寧可隨便娶個隨時可能讓他斃命的死對頭,寧可把一把刀插在自己枕頭上睡覺,也不願娶一個曾願意爲他生兒育女的女人?
想來想去林芽直覺得這男人不是生活中太喜歡追求刺激,就是腦子有病
。還病的不輕?尼妹的,他究竟聽沒聽懂啊,她是警察?她都表明的這麼清楚了,他怎麼還要堅持娶她??
眼見着兩人的談話開始雞同鴨講的四六說不通了,霍心很淡定的告訴林芽,她他是娶定了。不管是爲了霍冰還是別的,總之他不但不討厭她,反而還很欣賞她的勇氣和直率不矯揉造作的姓格,他相信他們的婚姻會是一筆合作愉快的交易。
這筆交易中她不但不需要付出身體,還可以每個月固定往她信用卡上打入大額的金錢,要知道,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眼見着林芽根本不爲所動的再度拒絕了他,同時索然無味的從桌上站起身來,擺明對這頓餐點失去吃的興趣了。在林芽轉身後,霍心終於語氣沉沉的問她,難道就想過今晚他爲什麼只叫她一個人來,而沒有叫賀泓勳?
就算她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賀泓勳考慮一下。他明知道賀泓勳他們這種特種部隊出來的人,自是有着鋼鐵般的意志,不會輕易屈服,雖然這種人是個全才,若是能夠爲他所用必然如虎添翼?但若是不能爲他所用的人,下場只能被毫不留情的殺掉。
他給她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早給他一個答覆,如果她的回答還是不能爲他所滿意,那麼他只好感到抱歉了。
在林芽要離桌的同時,霍心的手下上前伏在他耳邊密聲彙報了些什麼,只見他一揚手道,“快請?”
林芽是司寇負責送回房間的。被他這樣一路謹慎的跟着,林芽覺得自己可真是無限榮幸?不由得在回到房間後,感覺到他還在身後呢,林芽不由得冷冷的瞪他一眼的喝道,“狗腿?站住?我要進屋洗澡了,你難不成還要跟進來不成?”
“你可以叫我司寇,或者雪豹。”面前的男人冷淡的開口,顯然對這個稱呼極度的不滿。他不像賀泓勳他們那樣留着稍短的頭髮,反而他的頭髮很長,長到劉海都用一枚髮箍箍住,露出整張清秀之餘透着冷漠的臉。
“雪豹?我以爲你早就忘了這個稱呼呢?其實我認爲,你完全可以殺了賀泓勳,幹嘛要留着他啊?人家現在已經升到軍長了,多威風啊?你現在不但不是那個從前威風的特種隊員,反而還成了個逃犯,面對他的時候你不覺得堵心啊?既然覺得話,那不如除掉算了?”林芽嘲弄的聲音讓司寇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回頭的深眸中劃過一道寒光?
“司寇,你對賀泓勳做的事情,還不如親手殺了他來的痛快
。他是你的戰友你的兄弟,你們一起經歷過什麼你比誰都清楚都深刻,你可以殺了他,但是你沒有資格這樣傷害他?”
林芽發誓,她這輩子都沒這麼正經的說過一句話如此語重心長的話。只是她難得掏心掏肺的說了,人家似乎並不領情。
只見司寇霍的轉身,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還朝着她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像踩着寒氣,“說我沒有資格,那麼你呢?你又是什麼身份,什麼資格的站在這裡對我說這些?”
被司寇的話一噎,林芽張口結舌的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資格和立場,說反駁的話耶?
正當她很鬧心的時候,側對面賀泓勳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在門口手下下意識拔槍的同時,在接觸到司寇冷凝的眼神時,雖然很猶豫,卻又畏畏縮縮的把槍放下了。
“他當然有資格做這些。”賀泓勳沉吟着開口,表情平靜而從容。“因爲現在‘雪豹’這個稱呼對我而言,再不具備任何的意義。”
接着賀泓勳長臂一伸的扯過林芽,將她丟進自己身後的房間,整個過程中那雙深邃如海的眸沒有片刻離開過司寇微眯起來的眼,“不過她也有資格說這些。因爲若是曾經的你的話,她會是你未來的嫂子。可是現在——司寇你記住了,以後你若是再敢傷她分毫,我會用沙漠之鷹直接爆你的頭?”
司寇倒是沒有強行將賀泓勳和林芽分開,在他離開後,賀泓勳幾乎立刻把林芽攬在懷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話,話語着急的問她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請。
他也是剛剛提出要見她時,才被霍心的手下支會,林芽被霍心叫走了。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她纔回來,直差點沒把他緊張出心臟病來?
很奇妙的感覺……
林芽直覺得全身的緊繃在見到賀泓勳的那刻傾數土崩瓦解的放鬆開來,接着她很神秘的衝賀泓勳勾了勾手指後,從口袋裡裡摸出一枚硬幣大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