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音彷彿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裡她回到現代,穿着短裙,和同學走在校園, 那種感覺輕鬆自在, 直道有人在輕輕喚她的名字, 她才醒來過來。
只見朱祐樘坐在牀邊, 滿臉喜色的看着她, 還沒等張音問有什麼喜事呢,他就自顧自的說起來了:“阿音,我們要有孩兒了, 太醫診斷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張音恍惚看着自己的肚子,這裡真的有個小豆芽在生長嗎, 爲什麼自己一定也沒有感覺, 她不敢置信, 又擡起都看朱祐樘。
朱祐樘看她傻傻的樣子,再次跟她確定:“是真的, 沒有騙你,我們有兒子了,大明朝有繼承人了!”
“嗯!”自張音穿越到這古代總是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現在有了孩子,她才覺得自己終於落了地。
皇后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前朝後宮, 皇后父張巒晉封爲壽寧侯, 衆人看出皇帝的態度, 廢后一事也不再提及, 至於張氏兄弟一事那更是大事化小, 小事化無,在朱祐樘賜給給仁和長公主三河縣莊地二百一十五頃後, 齊家也再無聲息。
張音知道這件事情後,嘆息道:“陛下對張家的恩惠,張家一輩子也報答不了了,只希望兩個弟弟經過這事後能有所長進吧。”
壽寧侯夫人金氏摸着張音的肚子,笑道:“如今有這個金疙瘩在手,誰還敢再說什麼,女兒啊,你只需要養好身子,生下太子,咱們張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母親,”張音厲聲喝道:“外戚就猶如國家的蠹蟲,如若是我兒繼位,我是絕對不會容許張家胡作非爲的,我會傳信告訴父親,讓他嚴加管教鶴齡延齡!”
金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兒,呆了片刻,嚎啕哭了起來,“我生的好女兒啊,如今發達了,都不管她弟弟們!”
“母親,你摸着良心說,我又沒有不管弟弟們,陛下給張家的賞賜已經夠多了,不要太不知足,以後弟弟們犯事,不能刑部處罰,我直接讓錦衣衛上門去懲治他們,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累了,李廣,你送夫人出宮!”
早些年在河間府的時候,金氏也算是知書達理,持家有方,這些年,在京城的榮華富貴遮住了她的心,她也越來越不似當年的樣子了。
金氏見張音的神色堅定,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就隨着李廣離開了。
只從有了孩子後,,朱祐樘對張音那是更加體貼,以前朱祐樘政務繁忙的時候,偶爾住在承乾宮,但如今,朱祐樘如果晚上住在承乾宮,那必定會派人去接張音過來。兩人同起同臥,猶如民間夫妻一般,張音心滿意足。
成化四年的新年就在這種歡快的氣氛中過去了,張音懷着這一胎,十分辛苦,精神不濟,她便向朱祐樘建議從民間採選有才之女進宮充作女官。
朱祐樘憂心忡忡的看着她因懷孕而蠟黃的臉,說:“小廚房的菜你也不喜歡嗎,不如我讓人從河間府找幾個廚子給你做家鄉菜。”
張音現在吃什麼都想吐,本來想跟朱祐樘撒撒嬌,但看他擔憂的樣子,不忍他再擔心她,便說:“等這幾個月過去了,也就好了,我母親當年懷我們姐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陛下你就不用擔心了,只是還是先找個有才能的女官纔好呢!”
朱祐樘笑道:“這事容易,我前些日子聽人提到過吳興才女沈瓊蓮,她本是沈萬三的後人,父兄也都在朝廷爲官,閨譽也好,正適合做你的幫手。”
明朝的禮教更爲森嚴,很多女子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這沈瓊蓮連才名都傳到皇帝這裡了,可見是有兩把刷子的。
張音又問道:“這沈瓊蓮今年多大了,嫁人了嗎?”
“二十二歲了,聽說許配給人家了,但還沒有過門,夫婿就過世了,沈家正在跟親家扯皮。”
張音嘆息:“才女多薄命,看來沈瓊蓮也是非進宮不可了,不然她夫婿家裡可能會接她過去守一輩子活寡了。”
朱祐樘彈彈她的額頭,笑道:“你爲別人難過做什麼,太醫說了,你要保持心情舒暢。”
“同爲女子,我感同身受嘛,父親小時候要教我讀詩書,我母親就十分不願意,說自古才女命運都坎坷,例如漢代班婕妤,宋代的李清照,寧可讓我愚笨點。”
“你果真的愚笨,我同你下棋,讓你十子,你竟然都沒贏!”朱祐樘居然嘲笑起她來。
張音不服氣道:“陛下你從小被全國最有學問的人教,我父母也沒給我請個師傅回來,等才女沈瓊蓮來了,正好可以向她討教琴棋書畫呢!”
在一個春日的午後,張音睡了一覺起來,便聽着巧兒說道:“沈大姑今日進宮,特來拜見娘娘呢!”
張音早盼着見這個明朝才女了,聞言,連忙說道:“快讓她進來!”
沈瓊蓮身着紫色圓領窄袖袍,衣服上的花紋是折枝小葵花,頭戴烏紗帽,耳朵上戴着明珠,一副女官的打扮,她長的很是清瘦,一眼看上去並不是美女,但身上那股書卷氣擋也擋不住,這讓她反而與衆不同,格外的吸引人。
反正張音第一眼是很喜歡她的,等沈瓊蓮行過大禮後,張音便賜座,沈瓊蓮身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
張音問道:“你可有字?”
沈瓊蓮不吭不卑的答道:“回娘娘,臣小字瑩中,是臣父親所取的。”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瑩中了。後宮女眷少,事情也不算多,都是好處理的,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來問我就行。”張音很是愛惜沈瓊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