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漾受到驚嚇,連人帶包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板上,右腳猛地蹉到地板上,她哎呦地叫了一聲,皺着眉頭把鞋子脫掉察看傷口,像蛇一樣絲絲地吸着氣。又纔想起裡面裝的東西來,她趕緊把提包的手縮起來,緊緊地捂到胸口,衝聶皓吼道:“楊二,你瘋了!你敢亂來,我把裡面給你帶的PIZZA全捂碎捂成稀泥巴,餓死你!”
聶皓說:“我準備反鎖門的——以爲老太太在開鎖了,她來過好幾次。”
楊漾想她大概來□□了。
聶皓幽黑的眸子又冷了幾分,他站在她面前,交叉着雙臂,俯視她:“昨晚去哪了!”
“有事。”楊漾坐在地板上,手指輕輕地磕着地板說,說道:“我的要你管?”
“你忘了自己的職責了!”
“去死!沒我你會餓死啊?”
聶皓俯身向楊漾伸手,像擒小雞似地把她拎起來了。他緊緊捏住楊漾的肩頭,低聲道:“要不要我教你什麼叫信用?”
這兩天,聶皓算是過了這輩子最窩火的日子。煮個方便麪吧,飲水機裡的水用完了,不能直接燒開水。去煤氣竈上燒水吧,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開煤氣!(楊漾的煤氣竈還要用打火石的)。讓他簡直一肚子窩火。在這裡才兩天,就覺得過得如坐牢一樣窮困不堪。
他在心裡懷疑這樣的日子自己還能堅持幾天。捱一天是一天吧,他有股如牛一樣的倔強之氣,決定了的事一定會走到底。無論如何不會向老媽屈服的。
“你想幹嘛?”
“你的記性不太好,我得懲罰你。”
楊漾看着他那深不可測的黑眸,他已經在她肩頭慢慢發力的寬闊手掌,有點怕了,說:“我、我、我給你帶了PIZZA,人家沒辦法啦,喝醉了!”
在雞骨草家裡發生的事又鑽進她的腦海裡來。這件不愉快伯事想起來,讓她胸口堵得慌。一是,攪渾了雞骨草與林爽的關係,她內疚了。二是,雞骨草相當地乎林爽,讓她失落了。
小時候的事還歷歷在目,可這親密兄弟到底已屬於別人了。她不是不傷感的。
楊漾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雞骨草,小時候,她對他一直有種類似親情的依戀之情的。這種感情自雞骨草搬家,出國,離開之後好像沉睡了,而現在面對面看着已經長大的他,這種感情好像又甦醒過來了——很小心地在心裡發着酵,有一點微妙的酸甜。
“喝醉了?”
“你不信?”楊漾掂起腳尖,對準聶皓的脣呵了口氣:“你聞,是不是還有酒氣?”
聶皓鬆開了手,嫌惡地後退一步:“走開!”
楊漾笑嘻嘻地把PIZZA拿出來,把包掛在門後。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到廚房,把PIZZA裝進青瓷的盤子裡,小心地擺好,在微波爐里加熱。然後在煤氣上架上開水壺。這五穀不分,四肢不勤勞的楊二連水也不知道燒一壺。
聶皓懶懶地靠在門口,胳膊支着門,看着楊漾擡着一隻腳,動作遲緩地從餐櫃裡拿叉子,抽盤子,忍不住問她:“你的腳怎麼了?”
楊漾沒好氣地說:“自從你來之後,就晦氣不斷。一覺醒來就踩着玻璃碴子了。”
聶皓濃眉一挑,昂起頭,把手插到運動服的口袋裡說:“那是因爲你心太壞了。”他停了一下,又補充道:“哦,我知道了,楊漾你昨晚跟男人鬼混,夜不歸宿,然後就……。”
“然後你個大頭鬼。我是喝酒了,但是又沒有……不跟你說那麼多,你懂個鬼。”
楊漾急忙打斷他的話,兩腮不知爲何泛滿可愛的紅潮了。
她的眼裡蘊含着一絲淺笑,因害羞而顯得手腳亂了節拍的樣子讓聶皓盡收眼底——這女人會有害羞的時候?他不願放過她,繼續往她不願說的話題深入下去:“不就是一夜情嗎,你們是怎麼玩的,還搞傷腳,你未免太投入了點。”
“再瞎說,我往PIZZA裡吐口水了。”楊漾把盤子舉高一點,作勢要吐口水。
聶皓已經聞到香噴噴的烤肉味道了,一看她較真的樣子,趕緊走過來搶,他的動作極快,一伸手便從楊漾的手裡把瓷盤子搶到了手裡。楊漾本來就頂着一隻腳站着,她只顧護着手裡的盤子,這下子身子失去重心,撲騰了一下,身子往後仰去。
聶皓急忙側着身子往前跨一大步,一手托盤子,一手摟住楊漾。在他暗自慶幸自己身手夠快,夠敏捷時,他看見託在自己手中的美味晚餐已經開始危險地往前滑了……這個女人讓他吃個晚餐都不省心!
而楊漾對這擺成了拉丁舞一樣親密的姿勢表現得很惱怒,她支撐着一隻腳,往前掙扎了,看樣子站起來時會給他一耳光。
此刻他在意的只是——這盤晚餐。他餓了很久了!
不料,楊漾發火了,站起來猛地推了他一掌。他的手一動,盤中餐也猛地一動,從前心裡滑出去……聶皓急了,身子急忙放低往前一趨,猛地託回盤子——這下子,把楊漾又一次撞倒下去!楊漾氣得幾乎是跳着站起來。
然後,她的脣撞到他的脣上,他倆完美的吻上了。
瞬時,如同吻到一顆重磅級的炸彈,腦袋猛地轟隆隆地一聲驚響,嚇了一跳!
聶皓心跳劇烈起伏,眼睛睜得大得不能再大了。這炸彈似投到了海水裡,驚起了千層的浪花,嘩啦啦地撲到人的身上……楊漾還倚在聶皓的寬闊臂彎裡忘了分開,聽着他的慌亂的呼吸聲,嘴脣上還存着方纔從他的脣邊傳來的詭異的溫曖。
啊!
姑娘我被襲吻了!
楊漾身體和腦袋石化了幾分鐘後,意識終於甦醒過來了。肢體語言又像通了電似的,飛快地跟上了她正激盪起來的意識——她暴跳如雷地一個耳光抽過去,怒斥道:“你這個臭流氓!總是不安好心。”
聶皓把手裡的盤子抓得緊緊地,一手利落地揪住了她的手,毫不示弱地衝她大聲地說:“誰吃虧一些?是你碰到我嘴巴上來的!”
“你就是想趁機吻我!”楊漾拖着一條腿,陰沉着烏雲密佈的臉,從門後抽出來一條棍子:“我先一棍子敲碎你的盤子,再打斷你的腿。”
“吻了你一下而已,別告訴我這是初吻?”聶皓睥她一眼,不予理睬,轉身往客廳裡走,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拿着叉子準備開吃。
“就是初吻!”
“哦?”聶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這麼說,你還是處女?”
“你……是又怎麼樣!”剎時間,楊漾紅了臉。
“你今年多大?”聶皓把她從頭看到腳,審視着她:“你都工作了,23歲應該有了吧,難道你還是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