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大白_7暗夜下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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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儀軒這幾天一直鬱鬱寡歡,他性格里的陰霾一部分徹底地佔據了他是心,他知道高運達即使是原諒了自己,以後的日子也別想讓他對自己心無芥蒂,他現在遲遲不肯動手,是因爲他自己壓根也沒想好要怎麼處置這對狗男女!

如果太狠了,自己的生父死在他的手裡,他肯定不會原諒他,這樣的事他是不會做的;如果太輕了,難免死灰復燃,高家的家業就有可能落入外姓人之手,他當然不會笨到做出這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

眼下他是在給自己機會,給自己重新進入高家,掌握高家的機會,可是對於張強,他一定不會親自下手,但是讓自己下手幹掉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大可能,到底他想怎麼做呢?

高儀軒在經過幾天的思索之後他決定還是及早下手,現在雖然說高家還是高運達當家,可是自己這幾年早就把經濟大權攔在了自己的手中,所有貿易行上上下下的決定都是他高儀軒一個人在做主!

如果他幫着把眼前礙眼的人弄走,以後誰也不提起此事,高運達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更何況,雖然張強是他的生父,可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在高儀軒的心裡,高運達纔是他真正的父親!

他照舊沒有去看母親,只是在經過她房門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塞了一張小紙條。他已經安排好了,今夜就讓母親和張強逃出去,他準備了一些錢,連夜送他們出城,以後再也不要回來!

劉素素心裡也很緊張,其實她是不願意走這一步的,雖然說在家裡和張強偷情,可是讓她遠離這錦衣玉食的生活,離開她的兒子女兒,她心裡卻捨不得了。

房門的鑰匙都在李媽手裡,他晚飯一直纏着李媽要吃疙瘩湯,李媽在廚房忙忙叨叨了半日,他偷偷地換了鑰匙,裝在自己的兜裡。吃完飯又說自己頭疼,早早地睡下了,李媽不放心,就在房裡守着,看他睡着了纔出去。

半夜的時候他把房間裡的檯燈擰亮了,這是信號!大虎帶着幾個兄弟在外頭接應,他偷偷地打開房門,劉素素一把抱住他:“媽不想走,你爸不能一點舊情都不念吧!”

“媽,你是想把大家都吵醒嗎?現在走了以後可能還能回來,要是你現在不走,我可幫不了你!”

他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張強,只說了一句:“趕緊走!”

三個人剛出了門,就見二虎引着高運達追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說:“老爺,他們在那!”

所有的燈剎那間打開了,整個馨園燈火通明,高儀軒身後站着狼狽不堪的兩個人,高運達生氣地說:“你果然還是做了選擇!”

“爸,不是我做了選擇,你就讓他們走吧,咱們以後一家人高高興興地過日子,不管這些了好不好?”

“你是讓我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不愧是我高運達的兒子,能忍下一時之氣,可是我爲了這個女人,把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趕走了,讓她們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她卻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你的親爹,這個狗東西,差點害死她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醜事!”

“老爺,我求你給我一條活路。我跟了三十多年了,我從十幾歲就在高家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放我和素素走吧!”

“功勞?你有什麼功勞,這些年你背地裡黑了我多少錢?沒有這些錢夠你在外頭花天酒地?你最大的功勞就是幫我生了個兒子!現在你給你選,要不自己動手要不讓你的兒子親自動手!”

張強跪在地上,頭搗蒜如泥:“老爺,求求老爺,放過我吧,我知道我對不起老爺,可是我和素素是真心的,這麼多年我除了這一件再沒有別的對不起老爺的事兒!”

“笑話!這一件還不夠!這一件比別的十件還厲害!”

劉素素也哭着跪下了:“老爺,你放素素一條生路吧,這麼多年,我照顧老爺衣食起居,雖然不能說百依百順,也是謹小慎微,生怕出一點岔子,我對老爺,絕沒有二心,您不能因爲聽了大姐幾句話就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我逼你了嗎?今天的局面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我還以爲你這些天自己能反省一些,沒想到你還要和他私奔,這輩子你都別想再和他在一起!”

高儀軒大聲說:“爸,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看着辦!要是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今天就給我把他的腿打斷,廢了他,我看他還有力氣偷別人的老婆!”

二虎也在後頭添油加醋:“老爺,要怎麼辦你吩咐吧,別跟這畜生廢話!”

“二虎,你個狗崽子!關你什麼事兒!就是你們這幫不要臉的,成天在老子後頭使壞,現在老子不行了,你們就當狗屎踩,我告訴你,怎麼辦輪不到你說話!”

二虎衝過去就是一拳:“狗日的東西!你幹了這麼缺德損陰的事兒還敢這大聲嚷嚷,充什麼英雄好漢!我讓你叫!讓你叫!”

一夥家丁衝過去一頓亂打,高儀軒喝了一聲:“行了!”

衆人方纔住了手。張強卻高喊了一聲:“我日你孃的!”,抓起了一根棒子往前衝,朝着二虎的後腦勺就是棒子。

二虎連聲都沒吱一聲就倒地了。

江昊過去把他掰過來,手放在鼻子底下,已經斷氣了,他對着高運達搖了搖頭。

張強也嚇傻了,喃喃自語:“這麼容易就斷氣了?”

高儀軒低吼:“還不快跑?”

張強拉着劉素素就往外跑,高運達冷笑了一聲:“別想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他手裡握着槍,一擡手啪的一槍,張強嚇得趴在了地上,捂着腦袋:“不跑了,不跑了,老爺別開槍。”

正當他轉身往回跑的時候,高運達卻又開了一槍,這一槍,正好打在了張強的胸口。

劉素素眼睜睜看着他從自己的身邊倒下,她抱住了他,他此刻反而很平靜,斷斷續續地說:“素素,不要跑了,我死了,老爺就能原諒你了,就算咱們。。。今天跑。。。出去了,你跟着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我不後悔,這輩子,我遇見你,爲你做任何事,我都不後悔。你讓儀軒過來,我。。。我和儀軒。。。說幾句話。。。”

高儀軒形容不出的難受,眼前這個男人,幾分鐘前他對他還是充滿了厭惡,可是他卻要死了,他剛剛知道他是他的父親,他就要離開他了,而殺死他的人,卻是他的養父!

他的目光裡充滿了痛恨,痛恨這一切的人,他們讓他遭受這樣的痛苦,他的心,竟然如同拉開了一道大口子,滴滴答答地淌開血來。

他跪在張強的旁邊,強作鎮定地說:“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

高運達其實沒有要他命的意思,他以爲他還要跑,擡槍嚇唬一下,卻正好中了。

他此刻心裡的懊悔不亞於高儀軒,這可是大罪啊!自己在家裡開槍殺死了管家!明天報紙的頭條就會有豪門夫人愛上管家其夫怒殺姦夫的配圖故事!想到這,他閉上了眼。

張強伸出了手,示意高儀軒往前,高儀軒抓住了他的手,張強摸了摸他的臉,笑着說:“別費工夫了,大夫也救不了我,讓我和你說說話。。。。。。從你一生下來,我就。。。想摸摸你。。。我想天天都帶着你玩。。。你小的時候。。。一天都。。。離不開我。你長大了。。。不跟我。。。說話了。。。。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個。。。下人。。。跟我。。。說話。。。你。。。覺得。。。覺得配。。。不上。。。你的身。。。份。。。可是。。。在我心裡。。。我多想。。。讓你。。。叫我。。。一聲。。。爹。。。。。。”

劉素素催促:“趕緊叫啊!”

“爹,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媽,不會讓她受委屈。”

“你跟老爺說。。。我。。。不。。。怪他,是我。。。先。。。對不起。。。他的。讓他。。。原諒。。。我。素素,你還年輕。。。好好。。。和老爺。。。過,別再對不。。。起。。。他,我在。。。底下。。。等你。”

說完就閉上了眼。

整個高家是死一樣的沉寂,劉素素把張強溫柔滴摟在懷裡,這輩子她都沒能像今天這樣,把他光明正大地摟在懷裡,她現在才知道,這個粗狂的漢子,原來是這樣的愛她!如果當年她明白有這樣一個人能夠爲她去死,她寧肯選擇和他過窮日子,也不踏進這豪門半步,這輩子她過得太窩囊了,想愛的人不敢愛,想做的事也不敢做,還有什麼是更可怕的!

她款款地走到高運達跟前,給他磕了頭:“老爺,他生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死,我們要死在一塊!”

“你別說傻話,我是失手,我沒有想殺他的意思,以後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誰也不許提,聽到沒有?”

劉素素默然地說:“老爺雖然原諒,素素卻不能原諒自己,請老爺看在多年夫妻的份兒上,給素素個痛快吧!”

說着上去搶高運達手裡的槍,高運達氣急敗壞地說:“你瘋了!素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幾個人上去把劉素素拉走,劉素素卻不肯走,趴在張強身邊,眼淚如同泉水一樣流下來:“我從來不知道,你爲了可以這樣,可是我這一輩子,除了爲難你,一件讓你痛快的事都沒做過,你等着,我這就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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