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沒試過,怎麼知道江昊做不到?家父也是白手起家的。”
“對,可是敗在了你的手上,這也是事實。所以我不希望你花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起家,你明白嗎?”
江昊求助地看着高運達,高運達說:“這也是我的意思,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就算今天不找你找了別人也是一樣的要求。我想天天看着我的女兒。江昊啊,你可以考慮考慮。”
高儀敏着急地推推他,他還是一言不發。
高儀敏急了:“我爲你做這麼多的犧牲,你連這個都不肯答應?”
江昊憋得一臉通紅,爲難地看了看高儀敏:“可是我答應過我爸爸,要給他生個兒子。我想我還是回去做我的小職員吧,我配不上高家大小姐。”
說完又轉身走了,高儀敏不幹了,張開雙臂攔住他:“你不是說一輩子讓我快樂嗎?這麼點委屈都不願意承受?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還這樣,我媽就我一個女兒,提這個要求過分嗎?你都不肯答應。”說着流下眼淚來。
江昊着急地說:“你別哭,我總要和我哥哥商量商量吧。這麼大的事兒。”
“你這麼大的人都做不了自己的主,誰還能做的了你的主?還是你惦記着那個家庭教師?要不你就是打算和那個劉小姐破鏡重圓。”
“瞎說什麼呢?我又沒和她結婚,什麼破鏡重圓?”
“那你爲什麼不答應?”
“有哪個男的願意做上門女婿啊?”
“我就知道,你爲你的虛榮心,自大的虛榮心,在高家有什麼不好,我爸媽都不是不開明的人。”
江昊低着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似的:“你還是讓我想想吧,畢竟我答應過我爸爸。”
劉素素一生氣,把茶杯用力放在了桌上:“我不管了,你們自己解決。”
大家僵在那裡,高儀敏大聲說:“你今天走出去咱們兩就算完了。”
江昊還是不說話,高儀軒說:“給你一個鐘頭考慮吧,爸媽你們先休息吧。”
客廳裡除了高儀軒和江昊,大家都散去了,高儀軒招呼江昊:“有些人也許一輩子都註定不能在一起的,比如高跟鞋和拖鞋怎麼也沒辦法湊成一對,咖啡和茶壺也沒法成套,就像現在的你們,門不當戶不對,但是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錯過的話,以後也許永遠就是拖鞋,沒辦法變成高跟鞋了,你好好想清楚了。”
江昊還是不說話,高儀軒笑笑:“沒想到你還挺有原則的,現在不如這樣,聽說你棋下的不錯,要不咱們來一盤兒,贏了你帶着我妹妹走,輸了就乖乖留在高家做上門女婿。”
“你不怕我惦記高家的家產?”
“高家是我的,不是誰都能惦記走的。我從來沒看見我妹妹這麼喜歡一個人,說實話,我也不討厭你,難得我爸爸也喜歡你,那我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了。賭不賭?”
“好!”
“李媽去拿棋來!”
高運達拍着兒子的肩膀:“你別輕敵,這小子的棋藝精進了不少!”
江昊心想:“贏不容易,要輸得不落痕跡怕是更難!”
高運達下棋和他做生意一樣,步步緊逼,最後把江昊逼到左右都是上下左右全是死棋,怎麼都是被吃掉,江昊扔下手裡的棋子,“我輸了,願賭服輸!”
高儀敏高興地保住了哥哥,親了一口:“真是我的好哥哥,這麼厲害!”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江昊滿臉沮喪:“我輸了你就那麼高興!”
劉素素把管家招呼過來:“明天開記者招待會,宣佈小姐下個月訂婚!”又轉過來對江昊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成了高家的上門女婿了,以後要對我女兒好,要對高家忠心,如果讓我發現你有別的想法,我眼裡可不容沙子!”
高運達在旁和稀泥:“你再嚇着他!好了,趕緊回去吧,雖然你是做上門女婿,我們高家也要辦得體體面面的,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明天開完記者招待會,你和儀敏兩個一起去上海置辦結婚的禮服和家裡用的,喜歡什麼買什麼,帶着張強。”
劉素素還想說什麼,高儀軒制止了她:“好了,今天也算圓滿結束了,大家都早點休息。”
高儀敏戀戀不捨地送江昊出來,江昊一直抓着她的手,高儀敏不好意思地說:“這麼用力,我都被你抓疼了。”
“我怕鬆開了,一切都變成一場夢了。”
“你不後悔?”
“後悔,我後悔的要命!可是我更後悔,如果今天離開,我一輩子肯定都不快樂,剛纔你說你今天走出去咱們兩就完了,我真是害怕,你是來真的嗎?”
“你說呢?”她調皮地歪着頭,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在黑暗中散發着迷人的光芒,江昊不由得把頭湊了上來。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好像一團棉花一樣軟軟的,整個人都在雲端,她渾身顫抖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了眼睛,臉紅撲撲地,甜蜜地看着他:“快回去吧,明天記者招待會別遲到了,還有,穿上我給你的西裝!”
江昊有一瞬間真有些不忍心,雖然高儀敏平時飛揚跋扈,也不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眼裡,可是此刻她也像任何一個陷入愛河的小女人一樣,小鳥依人的,善解人意的,純潔並且一心一意地愛着他。可是爲了江家的每一個活着和死去的人,他必須狠心,不得不欺騙這個全心全意來愛着他的女孩子!
高儀軒沒有張揚,簡單地在公司的禮堂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招待會,可是城裡有名的報紙全都請到了,高運達簡單說了兩句,接着就宣佈了高儀敏和江昊訂婚的好消息,記者們擠到跟前提問,無非是些八卦:“請問你麼打算舉辦中式的婚禮還是西式的婚禮?”
“兩位是什麼時候確定喜歡對方的呢?有沒有什麼羅曼蒂克的場景和我們分享一下呢?”
“聽說江少爺的求婚很有意思,高小姐介意不介意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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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此類的無聊問題,高儀敏樂此不疲,非常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最後高家合影後記者們領了紅包就散了。
江昊提議散步回去,路過公園的時候,高儀敏指着一個小橋說,你當初就是在一個這樣的橋上把我推下去的。江昊颳了刮她的鼻子:“多久的事情了,還這麼記仇!”
高儀敏說:“要不然我們去騎自行車吧!”
江昊追上一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騎車的人,從兜裡掏出錢,高儀敏笑他:“你還真本事!”
“大小姐,請上車!”
高儀敏愉快地跨上車,她在他的懷裡,感受着春風和日光,感受着溫暖和甜蜜,世界是放佛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都要羨慕自己的幸福了。她的頭髮微微地拂在他的臉上,帶着一點清香,陽光灼熱地灑在自己的身上,他有點忘記了身處何方,暈暈的,舒服的,讓人覺得心裡安寧的陽光和微風。
他們也許都沒有想過,這是他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也是一生中最乾淨的日子,在這一刻,他的心裡沒有旁的,她的心裡也只有他,他們是彼此的依傍。對於未來的生活,她充滿了期待和準備,可對於他,是無數的仇恨夾雜着歉疚而成的,他看不見未來,看不見幸福,更看不見眼前這個女子的真心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