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在這大興安嶺深處,這種時候還有人偷獵的一幫人,依舊進行着他們的訓練。
僞裝進山是這次集訓的重點。
所謂僞裝進山,就是往山裡投座標,然後將所有隊員分成敵我兩隊,速度擴大自己的領地,並找到座標。
分組跟十五公里武裝越野一樣,組別編號一隊爲A,一隊爲B,A隊的隊長是歐陽纖芊,B隊的隊長是權赫朗。
在擴大自己的領地並找到座標的過程中,還要預防被敵方滅了。
整個過程,需要跑,需要記,還需要躲避‘敵人’,這種異於平常訓練場上的訓練,激起了所有隊員的下征服欲,讓他們的心,始終緊繃着。
只是這興奮的心,很快就被現實的殘酷,凍冷卻。
實在是這樣需要多方訓練的訓練方式,叫他們有些吃不消。這對雄獅隊這些歷經千百次錘鍊的特種兵都嗷嗷叫,更不用說那五名軍校生。
他們雖在軍校都是拔尖的存在,但畢竟學校的訓練,沒有這般殘酷這般惡劣的環境。不過這幾個學生不愧是拔尖的存在,即便身上諸多地方掛彩,卻始終咬着牙,沒半句抱怨。
這樣的態度,無論歐陽纖芊和權赫朗都是滿意的。
這些還沒走出校門的學生,尚且沒半句怨言,雄獅隊那邊原本呱呱叫的隊員,見到此一個個都消聲了。
比不上歐陽纖芊這個神一般存在的女軍官,已經叫他們夠丟臉。若連這幾個軍校生,他們都比不上,那他們可以直接回家吃自己了,待在部隊裡也是浪費國家糧食。
所以,經過幾天的磨合,大家慢慢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用心去感受這樣的訓練任務,倒是叫他們發現無論他們的敏銳度,還是團隊協作能力,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在部隊再強的人,也不會嫌棄自己的身手好。畢竟在這個作戰方式,千奇百變的社會,誰也不能肯定自己遇到危險時,能不能安然渡過。
學的越多,越能增加你能活下去的機率,他們的生命有時候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是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還關係到國家。
武裝進山過程中,歐陽纖芊採用的是用‘活靶’吸引B隊的注意力,其他成員趁機前進的活靶戰略。所謂活靶戰略,就是派出身手敏捷的高手,吸引B隊的火力,讓他們把全部的火力作用在這些‘活靶’身上,其他的人就能快速前進。
這個戰略很快就叫B組那邊‘傷亡’慘重,十六名隊員,沒多長時間就掛了五名。雖然這不影響他們接下來的偷襲,但就傷亡率來說,B組明顯處於下風。
權赫朗看着身邊的女子,“怎麼那些大兵在我手下,個個都那麼平庸,一到你這裡就成了主力成員?”
能進雄獅隊的士兵,能力都不會相差太大,平常在隊裡,大家切磋也沒像這次這樣,他那五名隊員,幾乎沒十分鐘就被那七個‘活靶’給幹掉。
他實在想不通,是什麼導致實力相差不遠的隊員,會有這樣的結果。
這才趕緊趁機過來,跟歐陽纖芊,探討經驗。
“速度,絕對的速度,是取勝的關鍵。”
“那我就不明白了,以往訓練的時候,他們的速度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的。爲什麼這次相差這麼大?”
“你覺得七號這個姑娘怎麼樣?”
歐陽纖芊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權赫朗認真思考了,七號這一路下來的表現。
“說起七號我還真有點懷疑,這國防大是不是搞錯了?這姑娘看着能力跟另外四個男生,相差起碼一個檔次。如果不是她的韌性夠強,我還真有點看不上她呢。”
“起初我也跟你一樣認爲,可破冰前進的時候,我發現了她異於常人的地方。”
“在那種環境下,她不僅能輕鬆應付雪糰子的攻擊,還能幫助周邊的隊員。就算在斷裂的冰面上,扶着一個隊友,她依舊能快速前進。來來回回,她起碼幫了八個隊友,腳上卻一點水都沒碰到。這是個什麼概念,你應該很清楚。”
“……當真這麼神奇。”
“後來找機會跟她聊天了,才知道她之所以被選中參加這次冬訓,就在於她的速度。她還在我面前露了一手,那速度我只能說,目前爲止我沒見過有誰能超過她的。”
“所以後面這幾天我有意叫她當標兵,一直走在隊伍最前面,無形中整支隊伍的速度就跟着提高了。”
“你若真心想要挖掘人才,七號我覺得不錯。速度絕對是她的金手指,其他方面的軍事才能,她雖不是特別突出,卻也不輸於其他人。而且,她還有着你絕對想不到的韌勁,只要給她足夠的信任和成長空間。”
“她絕對會給你意外的驚喜。”
特種部隊作爲國家尖刀部隊,是國家最鋒利的一把刀,所執行的任務,全部都是超危險的。歐陽纖芊也知道,權赫朗能選到最合適的人,充盈他的部員,讓這雄獅隊真能如他的名字一樣,是隻勇猛的雄獅。
稱霸森林,戰無不勝。
歐陽纖芊說的這些,權赫朗還真是沒注意到。
他在剛開始的時候,觀察了七號幾天,發現他比之其他四名男同胞,並沒有明顯的優勢,考慮到她是女同胞,後來就沒再怎麼留心她,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四名男同胞身上。
想到歐陽纖芊說的這些,他自嘲地調侃了一句。
“看來我看問題,還是片面了。”
“這就是小瞧女同胞的後果。所以以後任何時候,切忌別輕易因人的性別,將人分等級,那會叫你以偏概全,忽略掉重要的信息。”
“歐陽上校教訓得是,本隊長受教了。”
“教訓不敢當,彼此探討探討而已。”
“人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看來我真得給雄獅隊招些女隊員回來。你,我暫時算進來了,等回去我就打報告,找你們司令商量此事。”
“不是我打擊你,我估計你這個願望難實現。”
別看她的司令是個好說話的人,實際上他比誰都難纏。
這好不容易手上有這麼一兩個得力的人,就要被人挖走,哪那麼容易。
“於是如此說明你越難得,我越得想辦法,將你挖過來。”
“司令那邊的路實在走不通,我就叫小二使使美男計,把你騙過來。”
“哈哈哈!雖然你家小二顏值挺高的,但你可別忘了,咱們可是專門訓練過防勾引本領。權先生想要勾引我,估計沒那麼容易。反過來,我想勾引他,應該就容易多了。”
男人天生被女人容易被挑起*,尤其還是個自己愛着的女人,平常不用勾,男人就趴着你不放了。真要勾引一下,估計那男人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你的話是沒錯,可你也千萬別小瞧我家小二。他雖然沒從軍,但從小就老爺子的薰陶下,軍事素質可不差。而且這些年,有時間我也會操練他,跟他說一些非保密級別的訓練。叫他有時間,自己按着練。”
“小看他倒不至於,只是在他面前本上校對自己的魅力,比較有信心而已。”
突然——
兩人聽到有熊叫聲從東南方向傳來,“這聲音聽起來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權赫朗也覺得不對勁,“沒錯,聽起來好像很憤怒。”
“難道是遇到更兇殘的動物了?”
“只有熊的聲音,不可能還有其他動物。”
“難道是偷獵者?”
可也不對啊,這一片是禁區,外圍有森林武警巡邏,偷獵者應該進不來纔對。
“爭地盤也說……”不定還沒說出來,那邊又傳來了聲音,隱約中似乎還能聽到人聲。
兩人臉色一變,“糟糕,不會是碰上咱們的隊員了吧?!”
這種時候,野獸缺少食物,真碰上隊員,那就危險了。
想到這個可能,兩人迅速做出反應,“所有人暫時停下,到這邊集合。”
匆匆丟下一句話,歐陽纖芊就朝着熊叫的方向,直奔過去。
權赫朗吩咐所有人原地待命,也跟在她身後朝東南方向直奔而去。
兩人往東南方向走了一段,只在地上看到熊的腳印,地上有鞋印,卻不是隊員的,兩人頓時鬆了口氣。
不是他們隊員的腳印,卻還有腳印,證明這山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從腳印上來看,應該有兩個人,兩個男人。
看來他們的目的,是熊。
想到外面的武警,竟然讓那些違法狩獵者進山,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這些不要命的違獵者不怕死,他們不管,但獵殺國家保護動物,那可是犯法的。
這種事沒碰到沒法說,碰到了決不能姑息。
兩人決定把人抓住,送往相關部門。
“既然他們是爲了狩獵,那咱們把獵物引過來,他們自然就跟着過來了。”
“好,那咱們去搞幾隻野兔,用血腥味把熊給吸引過來。”
說動手兩人就動手。
很快就抓了幾隻野兔。
用軍刀直接將野兔的動脈割破。
血腥味很快就瀰漫在空氣中。
兩人做完這事,就爬到一旁的大樹上,等着熊的出現。
半個小時候,果然看到正朝這個方向走的熊。
一大四小,一看就是母熊帶着熊崽子。
兩人的目的是人,不是熊。
所以將那些兔子給了熊媽媽,就將它們趕走。
兩人繼續蹲點,又過二十分鐘。
就聽到一個東北口音,罵咧咧的聲音,“媽的,這熊是成精了還是怎麼着的?竟然迂迴往回跑,再叫我給找到他們,一定第一時間弄死他們,不再想着活捉。”
活捉的獵物更值錢,這是所有獵人都知道的事兒。
兩人這纔想着,把這窩熊活捉的。
“早知道就不該貪心,這要是找不到它們,咱們沒辦法跟東哥交代。”
“事情都發生了,再說這個又有什麼意義。眼下,趕緊找到那熊纔是正理。”
“可這巡樓的武警馬上就換崗,咱們繼續追下去,萬一碰到他們,就麻煩了。”
……
本來想直接抓人的兩人,聽兩人口中吐出了的名字,又聽說這森林的武警,有些被他們收買了,他們才進來裡頭偷獵的。
兩人決定按兵不動,跟着他們一起去看情況。
“那咱們還是先去找東哥,免得壞事兒了。”
“好,先回去找東哥,再從長計議。”
“他媽的,這次可能少不了挨批。”
“挨批,總比到手的錢,飛走來得強。”
……
罵罵咧咧的兩人,壓根沒注意到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或者說,他們壓根想不到,這個早就被封了的天上。
除了像他們這樣的‘關係戶’,還有人能進來。
兩人在跟蹤過程中,已經聯繫這邊武警的頭頭,叫他們隨時待命。
一旦他們確定這些人的地點,要他們立馬出動人來抓人。
兩人跟着兩名男子,走到一顆掏空的樹洞外頭,腦袋一探一探地,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跟樹洞裡的人說了。
樹洞裡的人,聽了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有沒有腦子?活的要是那麼容易被抓住,誰會傻到把它們打死。可你們看看,這年頭誰還能活捉這種大型動物了?”
“本來以爲今天妥妥能完事,回家抱媳婦了。結果叫你們的貪心,給這折騰,指不定還得在這裡窩多少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早知道你們兩人是人心不足的人,我纔不帶你們兩個玩意來。”
“東哥消消氣,下次我們一定不再這樣。”
“只一次你們就把事情搞砸了,還指望有下一次,癡人說夢呢。”
“……”
三人,叫東哥的人姿態高得出奇,另外兩人卻一點沒不耐煩,嘴裡全是,溜鬚拍馬的話。
就在三人打得火熱的時候,轟隆隆直升機的聲音,已經朝這邊過來了。
隨着直升機的靠近,三人總算髮現異樣了。
見從直升飛機上一個個往下攀援的,穿着武警制服的武警。
兩個東北漢子下意識縮到東哥的背後。
東哥蹙眉,卻沒說什麼。
既然比逮了個正着,那隻能面對。
而是從樹洞裡出來,視線掃過站在前頭兩個武警的肩膀,在一掃兩人身後的隊長,才收回視線停在前面兩個武警身上,“這大過年的,這位阿sir怎麼有時間來巡山?”
“聽說這裡有非法捕獵熊的人,是你們嗎?”
“哥們幾個可是老實人村民,這種非法的勾當,哪裡有那個膽子去幹。”
“那你們這大冬天的,在這裡幹什麼?”
“我這兩兄弟是個沒用的,一年到頭也沒掙幾個錢回家,家裡的媳婦不滿他們,這大過年的將他們從家裡趕出來。作爲他們的鐵哥們,我見不得他們落魄的樣子,便帶他們來這個我曾經渡過日子的地方,叫他們姑且先住這裡。”
“你當我傻缺還是什麼?這大冷天的,就算被媳婦趕出來,那也該去找家賓館住。跑山裡來,沒得吃又沒得睡覺,傻子纔會這樣做。”
“這些不都離不開錢,可他們的錢都被家裡的媳婦給收颳走了。”
“……”
本來武警一出動就想走的兩人,聽到武警跟那東哥的對話。
頓時有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他們很想說,這幾個武警是來逗比的吧?
要不然這麼明顯有問題的人,竟然跟他們廢了這麼半天的話。
這也就算了。
見他們的神情,似乎還真被忽悠過去了。
因爲他們聽其中一個武警這樣問,“我們收到消息,說着森林裡有一夥非法捕獵熊的人,你們可見過他們?”
“這天寒地凍的,哥們幾個躲在這樹洞裡取暖,沒看到阿sir口中的人。”
“不是,我剛剛好像看到腳印了。”
後面腳阿海的漢子,突兀地插了一句。
旁邊的人,想捂住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站在最前頭的武警,已經聽到這話,“不是說你們都窩在樹洞裡?這又做何必解釋?”
實在聽不下去的權赫朗,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還是我來說。”
突然的聲音,叫一干人看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身作戰服的一對男女,臉上塗着油彩,看不清真容。
但大家心裡都有數,報警的正是不遠處這一男一女。
一直沒開口的武警隊長,眸子一閃,完全沒想到這大山深處,竟然有軍部的人。
早知道他纔不會同意,東哥幾人進山。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想這些,而是該如何把這事糊弄過去。
“兩位軍爺,會不會這山裡頭還有另外的人馬,你們搞錯對象?”
權赫朗挑眉看向武警隊長,“看來這位隊長,跟這三人是老熟人?”
平淡的聲調,叫武警隊長心裡一突,去還是笑着道,“熟人談不上,不過是他們進山前,在我那邊備案。我同情幾個爺們,被媳婦這般虐待,心裡看不過去,才放他們進山的。”
“這麼說,這三人是得了你的允許,才進山的?”
換句話說,這男人是那兩東北漢子口中被收買的人。
權赫朗掃了眼隊長的肩膀,“隊長貴姓?”
“小的區區不才,姓林,雙木林,京都林家顧家知道吧?那林家正是我本家,顧家跟我林家是姻親關係。”
“林家?顧家?就是那兩在軍政界都有不俗影響的林家顧家?”
“正是他們。我看你們這大過年,大冬天的還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操練。想必在軍中不怎麼得重用,今天的事二位若能當什麼都沒看見,回頭我替二位在顧林兩家,舉薦舉薦。”
得到武警大隊的肯定,權赫朗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他想不到這顧家的爪牙,已經囂張到這種地步了。
他倒想看看,牽扯到這當中的,都是些什麼人。
“如果我們不呢?”
武警隊長沒想到,這兩人這麼不識趣,他話都說得這麼白了。
他們竟然不領情。
想了想,他再次說了顧林兩家的影響力。
“你確定你知道顧林兩家在軍政界的影響力?要說那顧家那可是百年世家,京中除了權家那樣的超級世家,其他家族完全沒辦法跟顧家比擬。林家雖比不上這兩個老牌世家,但它貴在有錢。”
“你知道的,這年頭任何事情都要打點,錢這個好東西可大有用處來找。”
“所以二位若有顧林兩家的提攜,我保證你們能官運亨通。”
“這麼說無論我們怎麼說這三位,非法捕獵,林隊長都會想着法子給圓過去?”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先別說你們可能看錯人,就算眼下三人真的想獵殺熊,這不還沒得手,這叫犯罪未遂。如果鄙人沒記錯,這種情況是不用吃官司的?”
“犯罪未遂?好,很好,林隊長真不愧是個人物,難怪能得到顧林兩家的重用。”
完全沒注意到權赫朗的語氣不對,林隊長頗有些沾沾自喜。
“好說好說,只要你願意跟哥混,哥保證你能在軍中混得如魚得水。”
“那你得先跟我走證明,你真的跟顧林兩家交情不錯才行。否則,萬一你蒙我,我對京城人生地不熟,我找誰去?”
見權赫朗鬆口,林隊長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京城那邊的電話,“姐夫中午好,我是林華,我這邊碰到了兩個資質很不錯的大兵,我跟他們說我跟你的關係,他們不相信。非要我打個電話給你,叫他們知道我真的跟顧家有關係,他們才答應跟着我混。”
“我不是已經說過,不要打着顧家的旗號,到處給我惹事。”
東哥開的是免提,權赫朗一下就聽出,電話那頭的人是顧明瑞。
他搶過東哥手上的電話,冷笑,“我從來不知道顧家的影響力,竟然已經廣到這大山深處了,更不知道顧家竟然跟非法偷獵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電話那頭的人,以爲自己聽錯了,拿下手機一看,的確是林華的號碼。
可那聲音,明明就是權赫朗的,他有些不確定,“三兒?”
“好久不見,我都不知道老二什麼時候,威名播這麼遠,連這祖國最邊境上的大山深處,都有人時刻惦記着你的大名呢。”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名頭,竟然被那小子拿來這樣用。”顧明瑞苦笑。
“這些廢話你留着跟相關部門說,希望到時候你能撇得清,跟這幾個偷獵者的關係,這件事我是一定會報告上去的。”說完,權赫朗不再給顧明瑞說話的機會,直接將手機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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