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胡八一坐在營地前的篝火旁,面帶沉思。
胖子坐在他身邊,一邊擦拭着一堆瓷器,一邊對胡八一道:“想啥呢?還在想你的‘陳子文爺爺’呢?”說着,他不由笑出聲來。
胡八一道了句“去你大爺”,又瞄了一眼獨自一人帶着睡殭屍到遠處不知搗鼓啥的陳子文,想了想,認真道:“確實太古怪了……胖子,你說有人能長生不老嗎?”
胖子失笑道:“老胡,不就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那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上,有個叫陳子文的人留了句言嘛?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沒準哪天冒出個倒斗的傢伙也叫王胖子呢!難道我還得懷疑我爹在外頭背叛了我媽?”
胡八一搖頭:“不止這個。”
他說着面帶猶豫道:“不止是這個名字,那人留下的字跡,也好像和這位啞巴小哥寫的一樣。”
“你確定?”
胖子好奇道。
胡八一搖搖頭:“我也不是很肯定。不過‘陳子文’這三個字,真的和我印象中很像。”
胖子滿不在乎道:“你肯定是多心了。就像那個胡3.14什麼的,也只有你纔會往你名字上想。那書在你爺爺手裡的時候,你爹可能連你媽是誰都不知道。那位陳爺爺難道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胡八一皺着眉頭:
“道家高人,能掐會算也是有的。你不是說你王家祖上就是算命的嗎?”
胖子繼續擦瓷器:“我是聽我爸說的,我爸是聽他爸說的,誰也沒真見過。”
不過想到白天所見到的“控屍秘術”,胖子覺得,或許真有高人能窺探天機也說不準。
“哎,老胡!”
胖子忽然想到什麼,對胡八一道:“假如在你爺爺那本書上留言的老前輩真能料知後事,我覺得你的猜測也是錯的——”
他一本正經地推理道:“你說那書上寫着‘陳子文爺爺留’,未必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很可能是他給自己孫子起名就叫‘陳子文’;”
“他的落款不是‘陳子文爺爺’,而是‘陳子文的爺爺’!”
“那位陳老前輩算到將來他的孫子會和咱們相遇,所以逗你玩兒呢!”
胖子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理有道理,反正沒胡八一的扯淡:“你說的字跡也能解釋,畢竟是爺孫倆嘛,寫得像也很正常。”
胡八一覺得胖子是在瞎扯,儘管聽起來有點道理,細節上卻有許多問題。
只是他心中懷疑,更加離譜,思來想去,也只能歸結於自己記錯了,或者說所謂的字跡像不過是一場巧合。
“唉。”
胡八一揉揉腦門。
大概是第一次倒鬥遇見了太多事,整個人疑神疑鬼。
“對了,胖子,你他孃的也太沒出息了,”
胡八一放棄亂想後,開始怒懟胖子:“受窮等不了天亮,這幾個瓷器你都擦了幾遍了?一個下午擦了幾百次,你也不怕把它弄花了!還有那兩塊玉,統統給我放回去!……”
…
…
二人坐着瞎扯之際,英子在一旁帳篷裡睡覺,陳子文則帶着阿娟走到山谷口,一邊活動着身體,一邊練習着說話,一邊教阿娟學習《陳氏萬法》中記載的《化屍訣》。
化屍訣能讓殭屍擁有吸收同類屍氣的能力。
阿娟一旦學會,就能控制睡殭屍吸走紅犼身上的屍氣,這樣一來,等到回到北平,就能將這位金國大將軍的屍體賣了。
也省的麻煩。
眼下,紅犼還被鎮屍符鎮在地下要塞。
中午離開古墓後,胖子將墓中瓷器搬了一部分出來;英子帶來的幾條狗中,有三條獒,居然從林子裡打來一頭巨大野豬。
幾人吃了些野豬肉,胖子繼續下墓去搬罈罈罐罐,胡八一幫忙選了墓地後,與英子一同,帶着獵狗把帳篷輜重搬到山谷入口附近;陳子文則“控制”睡殭屍,挖了一個簡單地穴,將兩個小孩屍身埋了。
由於胡八一幾人帶來的馱行李的馬匹,之前遭遇了豬臉大蝙蝠偷襲,所以暫時無法回去的幾人,讓兩條狗送信回村,通知屯子裡的人,組織馬隊來搬關東軍要塞。
陳子文既打算與胡、王二人一同入京,便也留在了這裡。
一個下午,幾人將古墓中的瓷器陶器搬空後,動手將古墓弄塌。
天寶龍火琉璃頂實在危險,與其留着心驚膽跳,不如徹底毀去,重挖一條大道,直通地下要塞,也可方便日後將裡頭那麼多物資取出。
陳子文在毀去古墓前,將紅犼存放進密室中的那具石棺中。
密室中棺材諸多,唯獨三副很有價值。
一是原禁錮童男童女的那副巨大石頭棺槨中的純黑底色木棺。
這副棺材製作極盡華美,年代悠久,能值不少錢。
除此以外,還有兩副金絲楠木棺材。
這次前往北平,一共要帶兩具屍體(紅犼、睡殭屍),以及一大堆瓷器陶器,這三副棺材,正好充當裝裹它們的“箱子”。
儘管帶着這些不甚方便,可在這個暫住旅館都得介紹信的年代,陳子文這種黑戶,也不在乎多帶一些東西。
在有錢賺這一方面,胖子比胡八一積極。
聽說棺材、乾屍值錢,便打算全部帶上。
甚至準備包一輛拖拉機,將那支巨大的狼牙棒也帶回北平,指不定能碰到一個喜歡這類的買家,大賺一筆。
《鬼吹燈》原著中,胡八一與王胖子此番行動,只得了玉璧一對,市場價四五萬,賣了六萬。
如今多了一具金國將軍乾屍、三副珍惜木棺、以及一堆最爲值錢且暢銷的瓷器陶器,想必成交額翻個幾倍不成問題。
陳子文眼下最要緊的是恢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