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文望着壁畫，認出了巨蛇頭頂那隻奇怪眼睛，乃是自己一直攜帶着的鳳凰膽。
只不過，大小不同。
陳子文手中的鳳凰膽顯然要小很多。
是凝縮了嗎？
還是圖出了錯？
亦或者其它？
陳子文認爲壁畫中的巨蛇之眼，正是鳳凰膽，而畫中巨蛇，很可能就是鬼洞中那具神秘骸骨生前的模樣。
輪迴宗一直在尋找蛇神之眼，顯然知道些什麼，這令陳子文無比好奇。
當初在枉死城，地藏王菩薩曾說過，鳳凰膽實則是某種遠古大妖的眼睛，眼睛裡藏着未知的力量，疑似保留着大妖之‘靈’。
聯繫鬼洞中的神秘骸骨，基本可以斷定，地藏王口中的遠古大妖，正是一條巨蛇。
這條巨蛇被輪迴宗稱之爲“蛇神”，頭頂一顆“蛇神之眼”。
僅憑其在鬼洞之中的表現，陳子文就敢斷定這條“遠古大妖”不簡單。
因爲鬼洞中的神秘骸骨擁有吸取他人血氣的能力。
陳子文曾研究過神秘骸骨，確定這是一種蛇類生物的遺骸，不僅擁有吸血本能，還骨骼堅韌，極難破壞。
更誇張的是，神秘骸骨與鬼洞息息相關。
每一個親眼見到鬼洞之人，都會中一種詛咒。
這種詛咒會使人血氣流失，且代代相傳。
鷓鴣哨等搬山道人便是受到詛咒之人的後代。
以陳子文如今狀態，不需在意什麼詛咒。哪怕結丹以上的其他人，或許亦有手段可以規避。但是，區區一具遺骸，死後不知多少年，仍能擁有如此邪性的表現，實在不可思議。
陳子文自問自己死後，多半隻會變成殭屍。
屍骨還能傳播詛咒，其境界已非尋常妖物。
靈幻界對遠古時期的信息所知不多，傳到眼下的，多爲真假不明的神話。
即使地藏王菩薩，亦對“蛇神”來歷不明。
畢竟那是一個或許比神佛還要早的時代。
陳子文敢肯定的一點是，鬼洞中的神秘骸骨生前，一定堪比神佛，勝過元嬰。
“蛇神”這等遠古大妖，絕非普渡慈航這種千年大妖可比。
鳳凰膽被稱之爲“仙人眼”，足以說明其境界之高。
陳子文很想弄清其中秘密。
超越元嬰級別的力量，究竟是怎樣的？
是像超級電磁炮一樣嗎？
還是說更恐怖？
陳子文沒有忘記，被自己佔爲己有的鬼洞，與“蛇神”大有關聯。
很大的可能性，鬼洞是因“蛇神”所化。
就連兩座長達數十里的扎格拉瑪神山，亦極可能是“蛇神”帶來人間。
可如此強大到匪夷所思的“蛇神”，究竟是如何死的？
誰能殺死它？
也許弄清這個秘密，陳子文就會對這個世界的真相有所瞭解。
想到這裡，陳子文看向壁畫。
壁畫的第一幅，除了巨大蛇神外，還畫了很多在下方參拜的生靈。
畫中不僅僅有人，還有一些其它種族。
禽類，獸類，蟲類……
有一種佛家衆生平等，只尊佛祖之感。
陳子文看向第二幅壁畫——
這幅壁畫的色調很暗，巨蛇擡首望天，天空好似黑雲堆積、電閃雷鳴，甚至有巨大隕石落下，彷彿一副末日的景象。
這是……天地大劫？
蛇神藥丸？
陳子文好奇。
蛇神出現的年代過於久遠，輪迴宗的記載也未必是真，陳子文甚至覺得，這畫中情形，與當下自己覆滅輪迴宗有幾分相似。
仔細盯了幾眼，看不出別的，陳子文望向第三幅。
這幅畫裡，只有巨蛇。
它盤着身子，張嘴“吞食”自己尾部，形成一個圓。
陳子文沒弄懂這畫意思。
第四幅壁畫則內容豐富，畫着很多東西。
畫中蛇神好像瘦了，身子細細的，不知是死是活地“圈”在地上。有一羣人圍在它身邊，其中一名女性，跪在正前方，眼睛似乎在“發光”。
第五幅壁畫乃是一場祭祀的場景。
一些人或獸，被獻祭給蛇神。
由於巨蛇“吞食”着自身尾部，所以這些祭品，被放在了巨蛇身子的中心圈中。
不過蛇神閉着眼，唯有頭頂蛇神之眼睜着。
陳子文看向第六幅——
這幅畫中，這羣人離開了蛇神，往遠方而去。
爲首的女性手中，捧着一顆巨大眼珠。
仔細回看，盤在原地的蛇神頭頂，空空如也。
陳子文從胡八一、雪莉楊等人口中，聽過一些關於上古魔國之事，感覺輪迴宗壁畫上的這一幅，也許說的正是上古魔國。
陳子文手中的鳳凰膽，得自獻王墓，可是在那之前，鳳凰膽乃是因上古魔國覆滅，才流落中原。
如此看來，輪迴宗與上古魔國之間，或許有一定關聯。
陳子文繼續看畫。
第七幅壁畫，畫的好像正是上古魔國。
畫中，取走蛇神之眼的那一羣人，在一個新的地方，展開了更大規模的祭祀。
畫中蛇神之眼光芒萬丈，目光所及之處，好似打開了一個空間通道，對面隱隱有巨蛇的輪廓。
看到這裡，陳子文腦中一些線索開始串聯。
蛇神、鬼洞、鳳凰膽、上古魔國、輪迴宗、精絕古城、搬山道人……
一個大概的時間線成型。
不過陳子文好奇的並非這些，而是鳳凰膽。
鳳凰膽的來歷不重要，如何利用才重要。
第七幅壁畫中，上古魔國之人，利用鳳凰膽開啓了一個“空間通道”，可是，關於如何開啓，卻沒有任何細節。
是利用召喚法陣？
還是鳳凰膽自身功效？
如果是後者，對陳子文而言，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假如鳳凰膽真的能夠開啓直達鬼洞的虛空通道，陳子文今後就徹底無懼無畏了！
打不過就躲入鬼洞。
誰敢追來就是死。
除非出現陳子文認知之上的存在，陳子文幾乎是無敵的。
那種情況下，陳子文甚至敢一人殺上茅山。
而不需要依靠超級電磁炮。
陳子文望向第八幅壁畫。
這幅壁畫遭到了一些破壞，但大致信息不受影響。
畫中“天災”再一次出現，上古魔國遭到覆滅，有少許魔國之民逃了出去，並帶着了鳳凰膽。
只是這一次，除了天災，還有人禍。
覆滅的魔國之外，有密密麻麻的敵人包圍。
這幅畫依然在介紹蛇神之眼遺失原由。
陳子文對此不感興趣，望向第九幅、即最後一幅壁畫。
最後一幅畫中，一名身穿輪迴宗服飾的男子，從一座好似墳墓的建築中坐起。
畫面到此爲止。
陳子文盯着最後一幅壁畫，久久沒有反應。
最後這幅畫，畫中的輪迴宗男子，給人的感覺像是死而復生。
這不僅是因爲男子身處環境像是墓穴，更因爲他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埋葬多年，開始風化腐爛。
這幅壁畫對一些細節很重視，彷彿刻意讓人注意到這些。
“輪迴宗……”
陳子文心中思索。
壁畫未必是真，僅供參考，陳子文沒有全信，只是在思索其中深意。
從壁畫透露的意思來看，輪迴宗未必是上古魔國的後人，但最後“復活”的那人，應該得到了一些上古魔國的傳承。
又或者說，對方繼承了上古魔國的遺志。
輪迴宗想要找到鳳凰膽，歸根結底，不是爲了鳳凰膽本身，而是爲了鳳凰膽背後的蛇神。
輪迴宗想要復活蛇神？
還是說，只是想要將蛇神之眼，歸還蛇神？
陳子文記得地藏王菩薩說過，鳳凰膽中疑似藏有大妖之“靈”，若將其與大妖之‘魂’相融合，有可能喚醒大妖靈魂。
這些年裡，陳子文雖然將鳳凰膽帶進鬼洞，卻一直將其封鎖于飛屍之中，不曾讓其靠近神秘骸骨。
大妖之“魂”是什麼？
神秘骸骨應該只是蛇神遺骸，那麼，所謂的大妖之“魂”，難道是指鬼洞嗎？
靈代表着靈力，魂承載着信息。
鬼洞莫非真的是蛇神的“腦洞”？
陳子文有些苦惱。
輪迴宗的壁畫只有這一處，保留下來的功法秘籍、甚至連佛經都沒有一本。
那些重要的、關鍵的東西，也許都藏在輪迴廟。
可惜輪迴廟被陳子文一炮轟了，什麼都沒剩下。
不過話說回來，看了幾幅壁畫，陳子文覺得輪迴宗未必對鳳凰膽有足夠的瞭解。
更多的信息，也許藏在上古魔國。
以輪迴宗的表現來看，他們與上古魔國之間，應該有着巨大的文化斷層。雖然都崇尚眼睛，卻失去了無界妖瞳的傳承，連精絕女王那一脈都不如。
陳子文想要更深入的瞭解鳳凰膽，也許能在上古魔國的遺址內，找到答案。
一念及此，陳子文有心前往魔國遺址一趟。
魔國遺址內，除了關於鳳凰膽的線索，還有一具冰川水晶屍。
這具冰川水晶屍萬年不腐，同時擁有一對無界妖瞳，陳子文志在必得。
不過想到上古魔國位置隱蔽，連輪迴宗也不知其方位，陳子文便暫時放下心思。
如今輪迴宗雖毀，卻有一位元嬰上人逃走。
陳子文覺得他沒準會前往茅山。
所以，思來想去，陳子文決定先解決茅山。
等打趴了茅山派，沒了後顧之憂，再來做其他事。
到那時，冰魃的煉製，也該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