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開始交鋒，雙方不留餘地。
對於陳子文而言，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比賽。
“天子”想要的，不是一副身體，她想要的是陳子文的全部。
肉體、元神、血煞氣、靈根、鳳凰膽、鬼洞福地、飛屍分身……甚至於陳子文的記憶！
尤其是後者！
陳子文覺得，“天子”之所以如此着急出手，就是探知到了一部分自己的記憶。
這部分記憶，很可能包含了陳子文穿越的秘密。
想象一下，這世間的一些人、一些事，不過是一部小說、一部電影……“天子”一旦讀取到這樣的記憶，又怎能不震驚、疑惑，最後瘋狂地想要弄明白一切。
陳子文甚至覺得，自己之所以在天啓之戰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很可能是自己所爲。
那部分記憶，也許與“天子”相關。
爲了防止“天子”獲取到那些記憶，當時的陳子文才會選擇主動將記憶刪除！
如此思維延伸，“天子”很可能是陳子文看過的某部作品中的存在！
陳子文缺失的記憶，也許正是那一部作品！
……
雜念拋之腦後，陳子文放空心靈。
“天子”或許讀取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但一定沒有得到全部。
很可能只得到了一小部分，甚至幾個畫面。
陳子文不想讓“天子”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
雙方的第一次交鋒，陳子文沒有對外，而是對內直接抹去了自身諸多記憶！
老九門、盜墓筆記、鬼吹燈、無心法師、靈魂擺渡、人鬼神、驅魔警察、黃大仙、天地玄門、殭屍先生、殭屍家族、古惑仔系列、燕雙鷹系列……
一部部曾經看過的作品，紛紛被陳子文從記憶裡刪除！
甚至連今後歷史走向、國家大事等信息，也全部包含其中！
一時間，吳邪是誰，張起靈是誰，嶽綺羅是誰，衛斯理是誰，陳浩南是誰，福爾摩斯是誰，吉澤明步是誰……陳子文全都不知！
要對付“天子”這等存在，絕不能留下弱點。
這些記憶的存在既然有可能讓陳子文分心，索性全刪掉！
哪怕誤刪也在所不惜！
“你在幹什麼！
”
“天子”後知後覺，待察覺到異樣，第一次動怒！
她的力量無窮無盡，如海浪般襲涌而來，沖刷得陳子文好似一葉孤舟，在大海里搖盪，時刻有覆舟之險。
身體是陳子文的身體，按理說主場作戰優勢在我，可是陳子文清楚，“天子”既然敢現身，就有絕對的自信，她的實力在陳子文之上，加之青銅門後對她有所加成，所以這一次交鋒，“天子”主攻，陳子文主守。
陳子文沒有畏懼。
元神遭到攻擊，如浸泡於強酸，遭萬蟲蠶食，但陳子文沒有退縮，像一塊磐石任由雨打風吹。
生氣是一種負面的情緒。
“天子”越生氣，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你奪不走我的身體！”刪完記憶，陳子文再沒有顧忌。
雙方神魂攻伐，水火不容，陳子文魂魄不全，屍魂隨金魃入體，受“天子”影響頗深，故而全面落入下風。
但陳子文置之不理。
肉身與靈魂是一個整體，“天子”再強也是外敵，必遭肉身排斥，陳子文魂魄不全卻受肉身滋養……只要將戰線拉長，打持久戰，彼消我長，“天子”必敗！
陳子文信心不動搖！
什麼“亡身論”、“速勝論”根本不考慮，堅持防禦中的進攻，持久中的速決，堅持持久戰！
……
時間在青銅門背後的世界彷彿失去了意義。
陳子文與“天子”的對抗時時刻刻進行。
一次次的交鋒讓陳子文疲憊不堪、險象迭生，但陳子文從不屈服。
“天子”的攻勢一如既往，陳子文卻堅信她已無計可施！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青銅門似乎被人打開了。
好像有人進入。
但此人看不見陳子文與“天子”，陳子文也無法肯定是否真的有人進入，因爲無力分心。
不過這一變故讓陳子文振奮。
“天子”已無法掌控全局！
“放棄吧，你的命運早已註定！”
“我只相信人定勝天！”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人人都是天子！”
“你說得對！人人都是天子，因爲天下屬於萬民！終有一日，人民當家做主，世上再無天子！
”
“……”
“……”
雙方神魂不斷廝殺，意志同樣在比拼！
陳子文依然落於下風，卻始終沒有放棄。
如一枚星火，卻永不熄滅！
……
時間漫無目的地行走。
爭鬥是永恆的主題。
……
1949年。
10月1日。
青銅門後，無休止糾纏着陳子文的“天子”，力量忽然減弱！
陳子文思維幾乎泯滅，神魂幾近執念，本能卻抓住這次機會，開始反攻！
逐漸，陳子文思維能力迴歸，一步步壓制“天子”！
甚至有一段時間，陳子文佔了上風！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雙方形勢有起有落。
但這對於陳子文而言，幾乎鎖定勝局！
因爲自此刻起，雙方攻防易位！
“天子”形態詭異之極，彷若不死不滅。
陳子文磨刀霍霍，試圖蠶食“天子”，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她似乎成了自己！
像癌細胞一樣，糾纏於陳子文靈魂之上。
……
……
1993年，6月18日。
陳文錦背靠一方石臺，渾身肌肉因疲憊發生顫抖，汗水浸透內衣，大口喘着氣。
她的眼中，無數人面鳥與口中猴正在遠離。
耳畔穿來若有若無的鹿角號聲；
悠遠、蠻荒、陰冷的氣息，隨着一道青銅巨門打開，將一個隱藏在世界最深處的秘密，展現在世人眼前。
陳文錦注視着眼前這道打開的青銅門，如一個渺小的螞蟻仰視着神明。
她沒有猶豫，邁動疲憊的雙腿，堅定走向青銅門！
她一定要看看，這座青銅門後隱藏着什麼。
爲什麼那麼多人，會爲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將那麼多人的命運肆意擺佈！
陳文錦不想任人擺佈，她要找到答桉。
於是，
她走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
“原來如此……
“一切萬物的終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