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噌!
拔出妖魂鎮屍釘。
陳子文閉目,分念於分身之中,只見一團彷彿初生嬰兒、白紙般的靈魂,蜷縮在分身腦海。
第二殘魂意志被抹滅。
“來吧,承受我所賦予你的信息。”
陳子文腦中信息灌輸,利用子母同心之力、以殭屍分身原有靈魂爲中轉,將自身靈魂與分身第二殘魂同化。
這本很難做到。
但巧在第二殘魂是在分身體內誕生。
殭屍分身的主魂由陳子文主宰,靠着主魂去同化分魂,且還是一道猶如白紙般的分魂,就彷彿去喚醒對方記憶,瞬間水到渠成!
眨了眨眼。
陳子文盯着分身。
分身一動不動。
它體內殘魂被六翅蜈蚣的兇性衝擊得渾渾噩噩,如今兩魂同化,又互不相干,就彷彿同一靈魂分裂成兩半。
但皆受陳子文控制!
成了!
陳子文大喜。
《移魂術》兩大難關之一的分魂,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移魂。
望着眼前這顆醜陋猙獰的大腦袋,陳子文感受着自身血氣與對方體內氣息趨於一致,立馬讓分身摟起體內還有活性的蜈蚣屍身,將一道屍氣化爲管道,從被妖魂鎮屍釘刺出的傷口探入,然後......開始移魂!
是的。
陳子文決定將六翅蜈蚣做爲自己的移魂對象。
六翅蜈蚣實力不弱。
壽元又長。
雖然眼下六翅蜈蚣身軀上有許多傷勢,但只要再度復活,這些傷不會致命。
而且,如今陳子文身在山底,頭頂不知多少土石,靠殭屍分身小心翼翼挖路,不知要多久才能離開。
若能將六翅蜈蚣變成自己的第二分身,那麼,集兩具分身之力,離開這大山底部,就根本不是問題!
自身吞服了六翅蜈蚣妖丹,第二殘魂由六翅蜈蚣兇魂沖刷而成,陳子文很難想象還有什麼比這更契合。
如果這都無法完成《移魂術》,那隻能算命。
不過,即使無法完成,此番也值了。
感受着體內沸騰着的那股龐大精元,陳子文握了握雙手,覺得這纔是自己此次瓶山之行最大的收穫。
...
是夜。
月明星稀。
老熊嶺萬山之中,那座神秀的瓶山,如今不復存在。
原瓶山位置,亂石堆積,大石、斷樹、雜枝......一眼望去,亂七八糟。
瓶山上的動物,死的死,逃的逃,就連蟲子也不知何去,只聽得幾縷風吹,露溼幾塊青石。
一隻狼跑了過來。
它有些餓了。
瓶山往日毒蟲甚多,如今坍塌,毒蟲消失,倒是留下了許多動物屍體。這些屍體有的在土下,有的則一部分露在外頭。對於餓了的狼而言,這些足夠它飽餐一頓。
憑藉敏銳的嗅覺,餓狼終於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具人類的屍體,上半身完全埋在一堆土石之中,下半身有一條腿,卻露在外頭。
餓狼上前,刨了幾下,見無法刨動,便將目光投向那條腿。
正想撕破那條妨礙到它的褲子,這時,一絲震動從它腳下出現。
餓狼一驚。
它跳到一旁,望着那處,只見它原先所在不遠,地面忽然隆起,亂石滾動,彷彿有一條巨大的竹筍在其中孕育。
餓狼伏身嘶吼。
兇牙外露。
這時,一道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餓狼一驚,剛想逃跑,卻見那道黑影撲了過來,一口將它咬入口中!
滋滋...
一陣利齒咀嚼的聲音,自這荒山一角響起。
藉着月色,依稀可以看出,地上那道黑影,形如一具放大了無數倍的蜈蚣,不同的是,這隻巨大蜈蚣背上,竟生着三對透明的翅膀。
啪。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一旁亂石中鑽出,緊接着又一道身影,自其中出現。
“呼!”
“終於出來了!”
一道身影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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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陳子文。
只見其抖了抖衣服和頭髮,將一些灰土彈去,然後看着眼前夜景,有些放肆地扭了扭脖子。
竟無視了一旁正在咀嚼食物的巨大黑影!
“瓶山居然真的塌了。”
陳子文感慨。
看着月色下的荒山,想起瓶山曾經模樣,陳子文有種滄海桑田之感,可事實上,這纔過去了幾個小時。
“不知道之前進地宮的那些人活沒活下來?”
陳子文四下掃視。
這荒山方圓數裡,一個人影也無。
無火無光。
想來陳玉樓那些人,若非死在山下,便是離開了此地。
陳子文這時想起他那幫手下,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活着。話說,他那隻怒晴雞,還讓手下人揹着呢,別埋在了瓶山底,讓那些小蜈蚣吃了。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陳子文搖頭。
對他個人而言,這次瓶山之行倒是收穫巨大,不僅解決了分身隱患,還藉機完成了《移魂術》,成功獲得了第二具分身。
一念及此,陳子文目光投向一旁那道巨大黑影。
這道正在通過進食養傷的龐然大物,正是六翅蜈蚣。
眼下,已成了陳子文的第二分身。
是的。
利用分身體內第二道魂,陳子文一舉將六翅蜈蚣復活。
雖然因爲沒了妖丹而實力略減,但六翅蜈蚣依然不可小覷,對陳子文而言,至少有了一頭拉風的坐騎!
這種異種妖獸,看起來醜,但騎起來,真的很帥!
蜘蛛、蜈蚣、螞蟥...
“可惜這次沒遇見屍王。”
陳子文貪心不足。
聽苗寨中人說,瓶山附近的湘西屍王乃是元代大將軍所化,這若是真的,那少說也是一具五六百年的老糉子。
這種存在,若能讓陳子文遇上,卡在銅甲屍階段很久的殭屍分身,沒準能一舉進階銀甲屍!
不過眼下這瓶山坍塌...
“還是找人來搜一遍吧。不過在哪兒找這麼多人呢?這地方可不小。”
陳子文不想放棄,想到陳玉樓,覺得這人擁有主角光環,沒那麼容易死,自己應該去找他。
一念及此,陳子文與殭屍分身縱身一躍,踏上六翅蜈蚣背部。
“小紅,我們走!”
陳子文立在六翅蜈蚣背上,六翅蜈蚣身形一擺,身下百足舞動,迎着夜風,往羣山外游去。
...
陳子文猜得沒錯,陳玉樓確實沒死。
不僅陳玉樓,羅老歪、紅姑娘、鷓鴣哨、老洋人、花靈......這些人都沒死,全都從地宮中逃了出來。
不過眼下,這些人卻成了俘虜。
一個個都被士兵用槍指着。
攢館。
院中。
“馬振邦,你個兲蛋!”
羅老歪大罵着。
他的對面,站着一位穿着軍裝的中年男子。此人名爲馬振邦,乃是滇系一軍閥,與羅老歪素有仇怨。
“羅帥,口氣還是這麼重啊。”
馬振邦冷笑。
這番拿下羅老歪,他着實出了一口惡氣,也不枉他帶軍借道廣西,跋山涉水一場!
“馬振邦,你有種殺了老子!”
羅老歪大叫。
馬振邦不屑道:“殺你還不用我出手。”他揮了揮手,一旁走出一人,竟是羅老歪身邊的楊副官。
“殺了他。”
馬振邦道。
楊副官正是此番出賣羅老歪之人,也是他將馬振邦的部隊引到此處。此時聞言,楊副官用槍指着羅老歪,同時看向一旁羅老歪的一衆手下:“你們是跟着我,還是跟着他?願意跟着我,還是我兄弟;願意跟着他,就陪他下去!”
羅老歪一衆手下見此情形,立馬大叫投降!
“砰!”
楊副官一槍打死羅老歪。
“哈哈哈!”
馬振邦大笑。
他此時志得意滿,卻是瞧不上這羣烏合之衆,見羅老歪已死,於是將視線投向陳玉樓等人。
“各位都是身懷絕技的人才,甚至搬山卸嶺的兩位魁首也在。”馬振邦走到陳玉樓等人身前,“馬某是愛才之人,諸位若是不嫌棄,不如來我滇軍麾下。”
“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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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樓冷喝。
他與羅老歪拜過把子,此時見羅老歪身死,心中滿腔是恨,哪會投降馬振邦:“我們卸嶺之人,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馬振邦搖搖頭:“陳總把頭,話別說那麼滿,小心你過一會兒折了面子。”
拔槍。
馬振邦槍指着一名卸嶺之人:“想好了,回答我一個字!跟我,還是跟他?”
“自從我加入卸嶺——”
砰!
“廢話這麼多!”
馬振邦搖頭。
他此時又指向一人。
“休想!”
砰!
又一人倒下。
“住手!!”
陳玉樓大吼。
但馬振邦理也不理,舉起槍,又對向一人——
“我願降!別開槍!我願跟着馬師長!”
這人拼命大叫!
馬振邦大悅,他正想出言諷刺陳玉樓幾句,卻見這人穿着打扮不像卸嶺之人。
是的。
這人名叫石小小,不是卸嶺之人,而是來自騰騰鎮。他膽子特小,這時見馬振邦槍指自己,險些尿了出來。
馬振邦隱約覺得不對,剛想問,卻發現一旁院外,兩男一女,走了進來。
“你們是誰?”
馬振邦皺眉。
他見來者手中並無槍械兵刃,並無有多緊張。
“在下陳浩南。”
來者拱手行禮。
正是陳子文。
馬振邦有點不爽,舉起槍:“什麼陳浩南、張浩南...我手下還有個叫劉浩南的!我是問你們是誰?!”
話音未落,一道背生六翅的巨大蜈蚣從天而降,將其最後的聲音碾於身下。
人羣噪雜。
蜈蚣低首。
陳子文躍至其上,站在六翅蜈蚣的頭頂,盯着馬振邦的一衆手下:“這裡只能有一個浩南,那就是我陳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