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鑫與顏亮第一次吵架,卻冷戰了近一個星期。
直到有一天,顏亮在書房裡,電腦上開着的QQ上閃着陌生的頭像,林鑫經過看了一眼,心裡不禁多了一個問號。第二天,又是同樣的頭像閃爍着,顏亮正巧去廚房倒水喝,林鑫鬼使神差的去點了那個跳動的頭像,印入眼簾的竟是:“我想你了!”這麼曖昧纏綿的話語。頓時林鑫的頭頂猶如晴天霹靂,猛得被震得無法動彈,四月天裡,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冷得發抖,她的第一反應是:悅悅怎麼辦?
當顏亮從廚房穿到客廳,驚訝的看着已然無法思考的林鑫木然的睜大着雙眼望向自己,他害怕了。
顏亮解釋着這只是四月一日愚人節的一場玩笑,而這句曖昧的話僅只是一個玩笑的後遺症,然而林鑫什麼也沒說,只說了一句:“明天帶好你的戶口本去民政局離婚。”便重重的摔了隔壁主臥的房門,任由顏亮在門外面吼着聽他解釋。
解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如果連親眼所見的話都有假的話,林鑫不知道什麼纔是真實。就像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毀滅了,曾以爲最愛自己的人,曾以爲對自己最好的人,卻在短短了二年內有了如此的改變。雖然只有幾句簡短的聊天紀錄,但是那句愛稱的“豬”,莫名的刺痛了林鑫,很深很深的被刺痛了。那一夜,林鑫邊回憶邊流淚,捧着自己的心臟,害怕手鬆了,心就碎開了。
第二天,林鑫起牀漱洗,面對整夜未眠的顏亮,林鑫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是越看這張俊俏的臉,越覺得噁心與虛假。顏亮見林鑫打開房門,二話不說將她拉回了臥室,因爲害怕林鑫甩開,非常用力的鉗制住林鑫的雙手讓她聽自己解釋。顏亮的解釋無非就是他們差不多同一個年紀,帶的又是同一個年級的班級,所以老師間相熟後便隨便聊聊,聊了後發覺挺投緣的,就互相開起了玩笑,沒想到林鑫會這麼當真。林鑫眯着眼睛看向神情堅定的顏亮,然而心裡卻拒絕相信他任何一句話,只開口問了一句:“悅悅回來住的那天,她去KTV了沒有?”見顏亮疑惑的看向林鑫,並慢慢且沉重的點了頭之後,那一刻林鑫心裡的天秤已經失偏了。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只是想知道在顏亮的心裡悅悅到底有多重要,然而林鑫徹底絕望了,對這個男人,對這段婚姻,對自己曾經的選擇,都是這麼的絕望,唯一對不起的是自己才一歲多的女兒。
當天顏亮向學校裡請了假,當然也沒有辦成離婚,兩人從那一天起處於分居的狀態,雖然同住同一個家,卻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林鑫不願意再與顏亮說任何一句話,而顏亮總是似有似無的想彌補彼此的關係,卻在不止一次的接受到林鑫冷漠的眼神後一點點失望,猶如一頭野獸,被困鬥了幾天幾夜就來一個大爆發,彌補得累了,就指着林鑫埋怨,埋怨過後再抱着她痛哭懺悔,然而這些再也激不起林鑫對這個男人的半點情緒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猶如看一個過路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半年,林鑫在看到聊天紀錄的第二天就去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媒體公司做了業務推廣,對於林鑫這種沒有經驗的新人而言,做業務真的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然而還好這家媒體有比較硬的後臺支持,上司也還是比較照顧新人,見林鑫每天都埋首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不免會偷偷介紹一些潛在客戶給林鑫跟進,然而林鑫從來沒想過也沒想到自己的工作能力會像小宇宙一樣,爆發到不可收拾,沒多久,已經可以獨力完成業績指標。
有了工作的林鑫變得越來越不一樣,卻少了去陪伴悅悅的時間,林鑫將表面的一切都掩飾得再平常不過,不加班的時候與顏亮去婆婆家吃飯,再陪悅悅玩些遊戲,直至哄了悅悅睡着爲止,再回到她與顏亮兩個人的家,在這樣的時候,林鑫從不會主動與顏亮說一句話,彷彿不曾相識,然而林鑫散發出的這種愛理不理的氣息,不免使顏亮的心情慾加憤怒。
林鑫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哪一天爲止,然而她只想暫時維持表面的平靜,不讓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爲自己擔心,而自己也沒有與任何人說過顏亮這段解釋不清的曖昧。曾經在大學裡一起經歷過笑過痛過的朋友,此刻都是林鑫一味逃避的人,因爲她不希望這樣的事實破碎了自己在別人眼中童話般的生活,即使她早已無法再拼湊這份真實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