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阿薩姆風雲_第101章 阿杜攻心

馬哈拉第二個週末又要回家。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想那個阿杜,我那麼明確地拒絕了他,他這周是不是不會再來了?最好別來,我這個人最怕欠別人的情;要是欠了錢,我還能想辦法掙了錢還他。可這欠了情,自己一無職二無權,就沒法還了。一路上,馬哈拉心事重重地往家裡趕。

回到家裡,他左看看又看看,家裡還是那麼清清爽爽,雖然沒有見到阿杜,但媽媽說阿杜還是每天都過來幫忙,除了清清撿撿,還不時地問候媽媽的身體。馬哈拉心裡不是個滋味,自己已經明確地拒絕了他,他爲什麼還要來家裡幫忙呢?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他坐在媽媽的牀邊,媽媽說:“孩子啊!這個阿杜人很不錯,你不要辜負了人家的期望,他要是有什麼要求,你要想辦法幫助人家,知道嗎?”

馬哈拉笑着說:“媽媽,你安心養病,你的病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你只有病好了,孩兒才能安心地在哈扎利卡林場安心的幹活。纔能有錢還阿杜。”

媽媽笑了,說:“好,好!我安心養病。”

這個週末,馬哈拉還是像往常一樣,給媽媽燒好了飯菜,自己端到媽媽的牀前,看着媽媽將碗裡的飯菜吃完,才接過飯碗,去廚房洗涮。

到了週一的清晨,馬哈拉還是重複以前所做的事,要趕到哈扎利卡林場去上班。

回到林場後,馬哈拉有點心神不寧,他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革命的信心是堅定的!對那種新社會是嚮往的。絕不會因爲阿杜給媽媽換了一牀被子就會投靠阿杜。但自己爲什麼總是惦記這件事呢?他找不出答案。

幾天後,門衛來叫他,他吃了一驚!家裡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媽媽的身體出了問題?馬哈拉急忙跑向門口,看到是自己村上的小夥子,小夥子說:“馬哈拉,你媽媽的病重了,吐了很多血,你趕快回去吧!你媽媽等着要見你一面呢!”

馬哈拉急忙去向主管請假,主管也立即批准了他的假期,讓他在家裡照顧媽媽幾天。馬哈拉也顧不得回宿舍拿東西了,就穿着一套工作服向家裡跑去。

回到家裡時,村上的人說:“馬哈拉,你真的是能幹的人,你的朋友已經把你媽媽送到醫院去了,你快去醫院吧!”

馬哈拉滿頭大汗,也來不及擦一下,急忙問:“他們說了是在哪一家醫院嗎?”

村上的人說:“在瑪麗醫院。”

馬哈拉知道這個瑪麗醫院,是迪布魯格爾市最好的醫院,他人不停腿地向瑪麗醫院跑去。又跑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瑪麗醫院,問了幾個醫生,才找到在住院處八十六號病牀的媽媽,他看到媽媽安祥地躺在牀上,雪白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牀單也是雪白的,整個房間就這一張病牀。他再看看,疲憊的阿杜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馬哈拉雖然沒有進過這麼好的病房,他也知道這個病房一晚上要花很多錢。他來到阿杜的身邊,說:“謝謝你,阿杜!我現在沒有錢。我以後一定會去掙錢還你。”

阿杜笑了笑,向他壓壓手,說:“小聲點說話,別把嬸嬸吵醒了。坐吧!”阿杜看到馬哈拉坐下了,接着小聲地說:“馬哈拉,我是那種花了錢就馬上要你還我,或者要你從別的地方補償的人嗎?你還是對我不瞭解,我們認識了,我也認識了嬸嬸,這是我們的緣分,我們也就是朋友了。我也是在盡一個朋友的義務。”

馬哈拉不知道說什麼了,他沒見過這樣的人,爲別人花了大錢,還不圖回報的。就算帕雷士給了我五百盧比,也還要我去給他做工啊(當然,另外還有工資)!難道這個人比帕雷士還要偉大嗎?馬哈拉有點糊塗了,難道這世界上還有比共產黨對窮人更好的人嗎?

馬哈拉只不過是鑽進了牛角尖而已,阿杜對別的窮人有這麼好嗎?不可能的,就是因爲他是在帕雷士林場裡上班、而阿杜想策反他而已,花的也是納稅人的錢,並不是他阿杜自己私人的錢。而帕雷士花的確是他私人的錢,並且贊助的也不只是馬哈拉一個人。

不過,即使是這樣,馬哈拉沒有喪失對帕雷士宣揚的共產主義的信仰,他還是要堅持,等媽媽的病一好轉,他就要上山參加游擊隊訓練。不管這個阿杜對自己怎麼樣,也要堅信表哥對自己的革命教育。

這次阿杜並沒有提到任何事,就像上次那樣要求馬哈拉向他提供一些信息的話也沒有說。馬哈拉在心中下定了決心,等自己有錢了,一定要將阿杜給媽媽墊付的醫療費還掉。不欠他這個人情。

土登三兄弟在林加加做了工作以後,去了噶倫堡,歸屬索朗旺堆領導。這樣,在奧朗的七個半大的小孩都被直接帶到了二號營地,林加加特別將何傑劃了出來,專門訓練這六個小孩子。琳達劃給了塔麗,一來都是女孩子,互相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另外,在營地裡會說印地語的人不多,再說,塔麗還要教琳達學習發報、抄報。

何傑首先讓這些孩子展示一下自己在塔基那裡所學的手藝。何傑看到塔基將很多東西已經教給了他們,對於這一行做沒本生意的,全世界大都差不多,偷竊技巧和掩護手法,相差不大。做的好與不好,關鍵的是修煉,一個師傅教同樣的手法,有的人修煉得好,就是高手!有的人則淪爲平庸。

現在,何傑要訓練的是一個“快”字,要快於閃電,快到人們的視線跟不上的的速度。主要訓練臂力、腕力,當然基礎的腰部、腿部力量、輕功訓練都少不了。這都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大量的艱苦的訓練。

訓練臂力用牛皮筋綁着手向各個方向揮舞。訓練腕力用擰棒,兩隻手互相用手腕的力量較量。其他的訓練跟部隊的訓練差不多,不過,這六個孩子要加沙袋,不僅要在腿部加沙袋,在手腕處也要加沙袋。

“快”字訣裡還有一個快,就是手指快。手指快除了要求手指靈活以外,最重要的是手指頭的觸覺的靈敏度,如果要想達到何傑的水平,手指頭的感覺需要特別靈敏。何傑也結合起來進行專業訓練。

他將孩子的手指甲除了小指外,全部剪到肉邊上。用兩手的指頭在鍋中夾一根針,當然鍋裡是有半鍋水的。開始是冷水。

必須在很快的時間內將鍋裡分開放着的十根針夾起來。除了用拇指和食指、中指分別夾出來以外,還要用食指和中指在限定的時間內將針夾出來。

這一關過後,就用膠布將指頭包着,同樣夾那些針。因爲用膠布包着以後,手感差了,夾針變得更難了。但這樣,如果你還能有手感的話,你的水平就會進了一步。

第三關是手指包着膠布以外,再戴上一隻手套,還是做同樣的動作。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

第四關是在開水裡包着手指、戴着着手套夾出那些針。大家知道手套是沾開水的,如果在短時間內不把針夾完並脫掉手套的話,會將手指燙傷。當然,訓練到這一層時,孩子們應該能按時完成了。用開水,主要是訓練他們心理上的一關。

在這個訓練的同時,還進行軍事技術訓練,這是孩子們很喜歡的項目,特別是射擊;兩種訓練交叉進行,以便提高孩子的訓練熱情。

手槍射擊項目是孩子們期盼已久的,何傑在訓練他們一段時間後,看到孩子們握槍動作基本固定,擊發時也不晃動後,就開始實彈射擊訓練。因爲那項專業技術的手腕、臂力、手指感覺的訓練對手槍射擊很有幫助,孩子們接受也很快。實彈訓練後不久,孩子們就能在五十米的距離中靶。何傑知道,要想訓練成一個真正的槍手,每個人必須要打上千發子彈,還要有一定的悟性才能成功。這個得慢慢來,反正他們還很小,時間有的是。

過了兩個月,孩子們的藏語也學了一些,何傑的印地語也會了一些普通的對話。這樣,互相之間的交流問題不大。

這天,琳達又過來看望弟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大家一起吃飯,科達說:“琳達姐姐,你最近好像長漂亮了很多噢。”

琳達上前摸摸科達的頭,說:“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叫漂亮啊?小傻瓜。”琳達自從來到這裡後,感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希望,因爲在跟塔麗學習發報技術,也覺得自己總算有點用處了,自然精神飽滿,自信心充足,說話的口氣跟幾個月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科達笑着說:“琳達姐姐,我是小孩子,可是我們的師父是大人啊,是他說你長漂亮了的。”

琳達聽到這話,不自然地看了何傑一眼,這時,何傑感到有點尷尬,也不自然地去看琳達。兩人的目光遽然相遇,都慌不擇路地扭開腦袋。琳達頓時心裡蹦蹦直跳,她連忙將右手蒙在胸口上。

何傑不好說什麼,他只好低着頭吃飯,這時,羅伊走過來,拉拉何傑的衣服,說:“師父,你把我姐姐娶了吧!我以後掙錢給她補辦嫁妝,好嗎?”在印度,嫁女兒是要陪很多嫁妝女方纔會在男方家有地位。

琳達聽到羅伊這樣說,心快要跳出來了。她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她不好意思去看何傑,扭着頭,將臉朝着門外。她想逃離這裡,但她邁不動腳步。因爲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何傑如何答覆。自從第一次見到何傑開始,她就在日思夜想這位帥哥,在她的心目中,早就把何傑當成了夢中情人。羅伊多少是知道的,所以,纔會跟何傑提這個。

何傑更尷尬,他雖然也喜歡琳達,但說出口的畢竟不是琳達,而是一個小孩子,他並不知道琳達是怎麼想的。要是答應吧,還怕琳達不同意;要是不答應吧,又怕錯過了機會。他猶豫了一會,他放下碗,摸摸羅伊的頭,說:“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是個孩子,專心訓練。我要是有什麼想法,會跟你姐姐說的,噢?”

琳達很失望,但何傑也沒有拒絕。總還保留了一絲希望。她輕輕地深呼吸了一下,轉過身來,對何傑說:“你們慢慢吃飯吧,我回去了。”她不等大家回話,轉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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