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阿薩姆風雲_第134章 非你莫嫁

回到寨子後,又跟藏南的寨子一樣,搞了個篝火晚會。李遂問:“道亨老弟,你們這樣大張旗鼓地搞篝火晚會,不怕政府軍來襲擊嗎?”

道亨剛切了一塊烤野豬肉,他用刀尖挑着,準備吃呢。聽到李遂的問話,將那塊冒着油的野豬肉放在石桌子上。抹了抹嘴巴,說:“我們在附近的鎮子上都有耳目,在這座山的四周也都有暗哨。你昨天進來,我們早就發現你了。我們這裡地處阿迪山的腹地。外面的人要想偷襲這裡,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天,道亨一句跟合作相關的話也沒有說,儘管李遂有心理預期。但在山外,也許亨利的部隊已經接近了這一帶。自己必須儘快地收服道亨的阿迪山寨,然後,將部隊的大本營移到山裡,再慢慢整訓那些新兵,擴大武裝,跟亨利周旋。特別是知道亨利帶隊血洗了格桑寨子時,李遂咬着牙在心裡發誓:一定要讓亨利和他的部隊血債血還!但眼前,四營有那麼多新兵,如果沒有一個根據地進行系統地訓練的話,這些新兵跟警察部隊作戰時會一觸即潰。

但是,李遂還是忍着,不能主動跟道亨提這件事。他也學着道亨,在烤好的野豬身上切了一塊下來,跟道亨和幾個小寨主一起瀟灑地喝着酒。

第三天早晨,還是道亨、綿儂陪着他一起在附近山間閒逛。但在有意無意中,道亨和綿儂問了一些關於解放軍的事,也問了有關中國的一些問題。李遂都一一作了回答,當然,也會趁機做一些宣傳。

三人從寨子外回到了廣場上,李遂看到幾個小夥子在那練武。他知道這可能是道亨安排的,自己不露幾手肯定是過不了關的。不過,李遂是不會主動挑起來的。他在等待道亨找個什麼理由說出來。

三人走到那些人中間,練武的人都停下手來,道亨說:“繼續練,有不對的地方,請李司令幫忙指教一下。”

那幾個小夥子馬上都看着李遂,一個身材魁梧的小夥子說:“李司令!我們武功一般,還請你指教我們一二。”說完,朝李遂抱抱拳。另外兩個小夥子遂要求一起跟李遂比一場。

李遂沒有拒絕,因爲山裡人崇尚英雄,崇尚武力。這也是展現自己,展現解放軍實力的一個機會。要想征服這些人,必須將這些人打敗;當然,憑李遂的功夫和實戰經驗,這些小夥子們還不是對手!最後,這場比武當然是以李遂勝利而告終。那三個小夥子最後都趴在地上直叫喚:“哎喲!啊呀!”綿儂看到他們的樣子,用那白玉似的手掩着小嘴,在那偷偷地笑。

中午,吃過飯後,山裡下了一陣暴雨。李遂看到從外面進來了幾個人,將道亨叫到後堂,說了一個小時。李遂判斷很可能是在外面的探子,探聽到了什麼情況。

暴雨下了一個多小時,但說停就停了!天空中又開始晴朗了,雨後山寨的空氣格外清新,李遂咂咂嘴,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甜甜的潮溼。他站在道亨的大門口,看着遠處的翠綠綠的羣山,在那綠色的山坳裡,升起了嫋嫋霧氣。李遂在那感嘆:這裡真的是一個絕佳的根據地啊!

那幾個人走了以後,道亨派侍衛將李遂請到後堂。在那裡,只有道亨和綿儂兩人。通過這兩天的互相接觸,道亨跟李遂已經比較熟悉了,也就沒有客套,直接說:“李司令,我們這兩天對解放軍也做了一些瞭解。你們有魄力,也是爲老百姓做實事;打下兩個莊園後,將那些糧食都分給了窮人。我們自問,自己還做不到。我也跟幾個小寨子的寨主商量過了。現在,最大問題是,我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

李遂聽到道亨真誠地說了這些,知道阿迪山寨已經考慮的差不多了,收編已經接近實質性的談判,但這個信任問題如果不解決,是不可能收編他們的。就問:“你要我們怎麼做,你才能信任我們呢?”

道亨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咬咬牙,說:“你們最高首長是刀鬆海,是嗎?”

李遂沒有多思考,就說:“是啊!”

道亨又問:“他是不是有個女兒?”

李遂馬上就想起了塔麗,這段時間,雖然在行軍途中,但每晚倆人還是在一起摟着親親熱熱,這讓他和塔麗感到異常地幸福!他不知道道亨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就回答:“是啊!”

道亨黑黝黝的臉上泛出了更黑的光芒,他眨了眨眼睛,想掩飾自己的尷尬,說:“我們能不能聯姻?這樣,我就放心了。也不擔心你們飛鳥盡、良弓藏;絞兔死、走狗烹,到時候會害我。”

聽到道亨這話,李遂大腦中“嗡”地一下!他明白了,道亨是想以塔麗嫁給他作條件,同意阿迪山被解放軍收編。但塔麗是自己心愛的人,儘管收編阿迪山的事情特別重大,李遂還是不能同意,再說塔麗也不會同意!這個方案不行。

在這個談判的當口,李遂必須說出這個方案不行、且讓道亨信服的理由,李遂想了一下,怎麼說都蒼白無力。最後,李遂明確地說:“這個不行!他的女兒是我相好的!”

此話一出,另兩人都是一震。道亨不是找不到老婆,他也不是不想跟着解放軍幹。他就是擔心,一旦被解放軍收編了,自己會被卸磨殺驢! 如果能被解放軍的最高首長招親,那在他心裡就有了保障和依靠。現在,眼前的這個司令是她的相好的,這條路還真的走不通了。還有什麼辦法呢?道亨其實早已經想過了,除此之外,別無它徑!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在那裡,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李遂從道亨提出的條件,知道他是真心想跟解放軍合作。他不放心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是他對李遂有了進一步的瞭解,這裡還有五個小寨主,別人怎麼能放心呢?但是,自己怎麼才能讓他放下這顆心呢?過去,收編部隊、土匪,都是在解放軍比較強大的時候,也算是大勢所趨。就算是在抗日時期,也還有大家都是中國人這個硬道理。但眼前,卻很難找到更合適、合理的理由!

道亨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他要跟解放軍來個雙聯姻。他還想把妹妹嫁給李遂!但因爲李遂說刀鬆海的女兒是他相好的,他這句話也胎死腹中,說不出口了。他突然靈機一動,說:“李司令,你看這樣是否可以?你娶了我妹妹,讓刀鬆海的女兒嫁給我。我們來個雙聯姻,這樣,阿迪山跟解放軍就親上加親了。”

“不行!”李遂脫口而出;他看到道亨的臉馬上就拉下來了,綿儂微微地側過頭,會說話的眼睛裡也滾下了淚珠。他知道自己這麼說傷害了綿儂,就連忙解釋:“我的意思不是說綿儂姑娘不好。在我們的部隊裡,有這樣的規定,結婚雙方必須是自願的!任何人都不能強迫誰。所以,我不能同意你這個建議,因爲這需要刀鬆海的女兒同意。而她已經跟了我,所以她不會同意的。”李遂這時只好將塔麗已經跟他在一起的底牌拋出,否則,談判就會進入歧途,甚至會影響彼此剛剛建立起來的脆弱的信任關係。

現場再一次沉寂起來了!這時,李遂在大腦中緊急地思索,要是將綿儂介紹給自己部隊的幹部,這不也是一種聯姻嗎?介紹給誰呢?林加加有了梅朵,這肯定不行!這個李卓漢還沒有相好的。想到這裡,便說:“道亨寨主,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有一位副司令,長得人高馬大,英俊非凡。你看是不是將販?將綿儂姑娘介紹給他,我們兩家聯姻?”

綿儂聽到李遂這樣說,站起來就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抽泣。綿儂一直生活在山寨,跟外界接觸不多。唯一一次跟外界打交道的經歷,就是父親請來了一位來自中國的老師,那時,她還很小;從那時開始,她從內心裡嚮往中國,一箇中國情結始終沒有解開。在山寨裡,雖然剽悍的小夥子不少,也有獵手王,誰都想追到她。但綿儂因爲那個中國情結一直無法在心裡接納他們。這次,李遂突然出現,本來也沒有什麼,當知道李遂是個中國人時,立即點燃了她內心沉澱已久的那盆期待的火焰。又看到李遂不論是槍法,還是武藝,都很出類拔萃。一顆芳心早已暗許給了李遂。在這兩天商討合作的事時,道亨提出雙聯姻,綿儂是一百個贊成。今天,本是她非常期待的時刻,哪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局!並且,李遂還要將她介紹給別人,這完全是對她的無視。從小到大,她都是寨子裡的明珠,是衆星捧月的偶像。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她當然會忍不住淚水狂奔。在一氣之下,也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間,逃避這個“殘酷”的現場。

道亨看到妹妹傷心地上樓了,便白了李遂一眼,說:“你把我妹妹當成什麼人?她會隨便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嗎?這個建議不要再提了!”道亨將這條路封死了。

李遂的腦細胞在飛速地運轉:道亨要娶的是刀鬆海的女兒!巴魯阿沒有女兒,其他的領導人年齡都很小,也沒有妹妹。這可怎麼辦?道亨想的也是個實際問題。李遂突然想到:塔麗是刀鬆海的女兒,但她不是刀鬆海的親生女兒,是他的外甥女兒。對,是外甥女兒!那刀鬆海有外甥女兒,不是還可以有乾女兒嗎?乾女兒?誰是他乾女兒?要是有個乾女兒也是可以和親的。可是他沒有乾女兒啊!沒有乾女兒難道不可以收一個乾女兒嘛!這個思路一下子激活了李遂的大腦。

他馬上在大腦中搜索周圍的美女,塔麗原來的侍女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對!塔麗是支隊電訊科科長,她是塔麗的助手,以前一直在一號營地做電訊臺長,這次也跟隨塔麗來到了這裡!她長得也非常漂亮,完全可以達到道亨的要求。想到這裡,李遂說:“刀鬆海同志還有一個女兒,現在司令部電訊科裡擔任上尉副科長,把她介紹給你,你看是否可以?”

道亨聽到後,兩眼一亮,拉長的臉又恢復到正常狀態,他說:“只聽說他只有一個女兒,怎麼還有一個呢?”

李遂看到道亨有興趣了,馬上就侃侃而談:“其實,刀鬆海同志一共有三個女兒。其中,自己親生的只有一個,現在中國國內,他的愛人是中國傣族人。跟我相好的是他的外甥女兒,也是他的女兒;還有一個乾女兒,這個女兒一直在他身邊工作,比前兩個女兒還親,人也長得非常漂亮!再說,她還是解放軍的軍官!”

李遂這麼一說,道亨有些興趣了!因爲他知道了他原來想要的那個女孩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這個乾女兒也是一樣。他想了一會,說:“嗯,這個可以考慮!”說完,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李遂知道他要說什麼,還是雙方互結姻親的事。便說:“道亨寨主,你沒見過我們的李副司令,他這個人是真的很不錯,也許你跟令妹見到後,會喜歡他。”

道亨無奈地搖搖頭,說:“綿儂今年二十歲了。從來沒有對誰動過心。唯有對你!她的主意已定,她的話我是沒法說得通的。”山裡人豪爽,加上傣族人對婚戀也採取比較開放的態度,所以道亨這個哥哥可以這樣說妹妹。

李遂不願意在這個事上糾纏,就拋出殺手鐗,說:“我現在已經有了兩個老婆,還有一個相好的。所以,綿儂這裡是不可能的了。還請你兄妹考慮接受李副司令,這樣,我們兩家就親上加親了。”

道亨看到李遂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沒多說了,他做了個手勢,說:“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去跟妹妹談談心。”

看到道亨走上樓梯,李遂在下面很忐忑,收編阿迪山寨應該大問題沒有了,就剩綿儂這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能解決,這對於阿薩姆解放軍來說,無異於是個天大的喜訊!這個根據地是上天安排給阿薩姆解放軍的!想着、想着,他有一種衝動,想把這個喜訊告訴塔麗,告訴林加加,告訴刀鬆海!

過了一會,李遂看到道亨下樓了,李遂從他的臉上沒有看出來綿儂的態度。等到道亨坐下來後,李遂問:“令妹同意了嗎?”

道亨淡淡地說:“她同意了!她說,不管你有幾個老婆,她非你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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